“你這次不是要回鄉麼,正好可以看看她。↙塵緣文學{}.{}{cy} .{}☆℡”季婉笑了笑,有些隨意地開口接過話茬。
“她啊,都好多年沒理過我了!”歐陽蝶語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不禁莞爾一笑,“不過說起來,昨天你在國都突然叫我姐姐的時候,我還真以爲看到了我妹妹呢。”
“你妹妹長這樣?!”季婉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戴着人皮面具的臉,有些驚異地挑起眉梢,擡眼看着歐陽蝶語明豔的面容。
“噗嗤!”歐陽蝶語聞言,頓時笑的眉眼都彎了起來,“不是說樣貌!只是小時候,她也會那樣跟在我後面不停地叫姐姐、姐姐……”
“看來你們姐妹關係挺好的呀,怎麼就不理你了呢!?”
就在歐陽蝶語尚沉浸在回憶當中滔滔不絕之際,季婉忽然開口插了一句。
雖說只是一個看似平常的詢問,但這不經意的話語卻意外地讓歐陽蝶語猛地停下了聲音,有些尷尬地笑道:“……算了,不說這個了!說點別的吧!”
“說什麼?!”季婉平靜地應道,一邊給自己和歐陽蝶語分別續上一杯茶,“給!”
“謝謝!”歐陽蝶語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杯,頓了一下,倏爾擡眼笑道,“在皇家學院我不是說我聽見了你和盼芙說的話了嗎?一直沒問,你急着出來,是因爲擔心二皇子嗎?”
“不。”
“誒,是嗎?我看他從以前就時時維護你,還以爲你們……”歐陽蝶語喃喃了半截,又湊近過來認真地盯着季婉的眼睛:“真的不擔心他?!”
“擔心也沒有什麼用處吧?!不過平白浪費精力和心神罷了。”季婉不疾不徐道,“若是擔心就能解決問題,我又何必從皇家學院出來。”
“你說的沒錯。”歐陽蝶語理解地點了點頭,轉而又是嫣然一笑:“但,你就對二皇子沒有一點掛念?!”
掛念嗎……
季婉淺淺眯起眸子,將腦海中一直徘徊不去的某位男子的形象暫時按捺下去,粉脣揚起一個不大的弧度:“我若是說沒有,你會信嗎?!”
“不信!”歐陽蝶語很乾脆地答道。
“有這部分的原因吧,不過我出來主要還是想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幹的事情。畢竟在皇家學院學了三年了,想檢驗一下自己的能力。”季婉半真半假地說着,隨後站起身來,“好了,茶喝完了,時候也差不多了,咱們繼續上路吧。”
“嗯。”
歐陽蝶語應了一聲,款款起身的同時,耳畔又傳來季婉笑意盈盈的聲音:“你不是說對青蘿山熟悉麼?晚上還得你找個適合歇腳露宿的地方呢!”
“放心吧!”
……
兩人一路出了城,向青蘿山的方向疾馳而去,季婉看過地圖,以她們這樣的速度,大概到戌時時分就能抵達山腳。
青蘿山是炎陵國的一條南北分界線,靠南的一片山坡被稱爲南青蘿,靠北則被稱爲北青蘿,一山之隔,兩邊的自然條件和生活習俗皆是有明顯不同。
也就是說,過了青蘿山,她們就正式進入炎陵國的北部區域了!
原本信誓旦旦地說放心的歐陽蝶語一路上都是滿懷心事的模樣,雖說她已經在極力掩飾了,雖說這種情緒在普通人面前根本是細微到可以忽略不計……
但她身邊的人是季婉!
從前世所帶來的經驗,讓她擁有近乎本能一般強大而細緻的觀察能力,不僅僅可以看出歐陽蝶語此刻心事重重,甚至還能感覺到越是接近青蘿山,她的這種情緒就越是明顯!
話說回來,她還真有點好奇歐陽蝶語昨天晚上到底是想聯繫什麼人,卻在最後關頭又打消了這個主意!
再加上剛剛在茶肆裡提到青蘿山時,歐陽蝶語也有一瞬間的閃神……
那麼從這些情況綜合起來看,她是不是可以懷疑青蘿山裡有什麼“異常”存在?!
季婉將眼角的餘光收了回來,依舊不動聲色地繼續和歐陽蝶語一起,向青蘿山的方向而去。
夜幕漸起,月朗星稀,青蘿山山腳出現在視野當中,夜流馬並不擅長於在崎嶇的山路攀爬,所以兩人分別下了坐騎,一前一後牽着向山上走去。
籠罩在夜色當中的青蘿山異常寧靜,只能聽見噠噠的馬蹄聲在耳畔有節奏地不斷響起,偶爾也會傳來遠處不知名魔獸的嚎叫。
兩人走了一會兒,歐陽蝶語冷不防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羨慕她?!
季婉有些詫異地擡起臉來,沒有接話,只是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子,聽她接下去說道——
“你和二皇子,一定是兩情相悅吧?!”
“……”季婉輕挑眉稍,仍是沒有說話,她相信歐陽蝶語突然說這些話絕對不會是毫無理由的,一定是她此時此刻心境的變化所產生的有感而發。
換句話說,這是一種情緒的發泄!而並非理性的表達!
Wшw✿ тt kΛn✿ ¢ 〇 如果她一旦出聲打斷,很可能歐陽蝶語就會控制住情緒,而不會繼續往下說了。
她需要從歐陽蝶語的話中再搜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歐陽蝶語見她遲遲不說話,便繼續接道:“連四大世家之一的楊家,他都能爲你不說二話地滅掉了,有這樣一個男人能懂你、憐你,作爲女人,我覺得這輩子都是值了……”
楊家嗎?!那該說是死有餘辜吧。
季婉有些惡劣地回想起確實是有過這麼一個世家存在,對於一個曾三番五次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家族,她實在是提不起什麼好感來!
粉脣輕抿,她心裡已經隱隱感覺的出來歐陽蝶語接下來要說什麼——
“……爲了他,我什麼都拋棄了,但他從來不會看我一眼,有時候,我真的懷疑自己對他來說,算什麼……”
“值得嗎?”季婉忽然冷冷地開口,她不知道歐陽蝶語所指的“他”是誰,但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竟是有些聽不下去歐陽蝶語氣中透出的淡淡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