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成森林道別夜幕已經掛上天際,回到自己洞府腦中有些許飄忽,看來成森林的桃花酒還是有些酒勁的。
也不知多久沒有過這般醉意,索性不去打坐,做那醒酒姿態,扶着石牀直接躺了上去,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這一趟隨着成森林這趟任務的歷練也算蕩平心中不小積怨,滌靈泉若不是賈海成所贈平安扣,他怕就要名隕當場。
就爲一個區區試煉名額,孟韋玉竟然叫上黃子龍,金術騰二人,不惜全力狙殺於他,倒不是他小肚雞腸,只是這番怨氣積鬱心中實在難嚥。
更是想不到在黑龍潭巧遇昏迷的黃子龍,踏破鐵鞋無覓處,一個小小的手段便輕輕了卻他的性命,如今只有金術騰依然存活,單等實力到達一定高度,一定要將其誅殺。
腦海中恍然間掠過太陰山脈入山傳送陣處,孟道一鬚髮皆張,暴怒出手,只爲取他性命爲兒子報仇。
玲瓏仙子飄然落在他的身畔,那句“我定保你!”彷彿就在耳邊迴響,以及自己如喪家之犬一般狼狽逃竄的模樣……
他不由輕咧嘴角緩緩出了一口長氣,掐了一個凝神靜氣的訣,默默運氣靈力在周身流轉起來。
日落復又日出,第三日正午姜行出得洞府,踏上飛劍直奔山腰法器居處,依舊是那個管着接待的“蘿蔔頭”,他一眼便認出了姜行,笑道:“道友還真是守時,三日還真是準點趕到,別的顧客大都喜歡拖上幾日。”
姜行應聲:“怎麼,聽你的意思還要在等上一日麼?”
蘿蔔頭連連擺手:“哪裡哪裡,與道友說笑了,也是早上才做好,你看!”
話音剛落蘿蔔頭一彎腰,自身前的櫃中拿出一件通體烏黑的內甲。
觀其樣子也就將前胸後背,下至丹田肚臍處護住。一改原來黑黃雙色的模樣,變得內甲烏黑鋥亮,鱗片與鱗片只見絲毫不見連接的點,宛如一體一般。
湊上前伸手輕拂,仍舊堅硬異常,右手快速掐訣,一道七寸長的冰錐眨眼即成。
在蘿蔔頭驚呆的目光中閃電般射.在內甲上。
叮!!
以他築基修爲的靈力所凝聚的冰錐,刺在內甲上竟只泛起一聲輕響便彈開,可見它的堅硬程度。
姜行輕笑:“當初我攻擊在它本物上也是這般效果,交給你們便是取你們將這些鱗片連接起來的技藝罷了。”
蘿蔔頭搖搖頭:“非然也,若真有那麼簡單我們也不會要你這麼多靈石,道友何不注入靈力一觀再做評論。”
“哦?”姜行吃驚之下,右手靈力注入黝黑的內甲,
嗡!!
黝黑內甲一振,一道若有若無的土黃色虛影陣法浮現其上,陣法還有數個他不認識的上古篆字,幾個篆字接連浮現,再又消失,使人目不暇接。
“這是?”
“這是“土回壁壘陣”,極好的土屬性防禦法陣,單是這套法陣的成本就要十塊上品靈石,你的材料加上這套厲害的法陣絕對是如虎添翼,不知道友可還覺得昂貴麼?”
姜行倒吸一口氣:“想不到竟是如此玄妙,倒是姜某急躁了,值了。”說完一翻手,十塊上品靈石被他擺在黃色的櫃檯上。
順手將黝黑內甲收入儲物袋,與蘿蔔頭道了聲別,出了法器居。
許久沒有拜訪他的師傅,當下縱劍而起,直奔山頂飛去,踏過玄黃道,來到了籬笆園門口。
遠遠看到莫老祖仍舊是做垂釣狀,一副與世無爭恬淡的仙人模樣,姜行彎腰朝莫老祖行了一禮,輕聲道:“徒兒姜行,特來給師傅請安。”
“進來吧!”
姜行低頭推開陳舊的籬笆門,輕腳上前走去,每每到這裡總是忍不住望向那隻遮天蔽日的極大石鳳凰,那股一覷天下,蔑視萬物的上古真靈與生俱來的龐大威壓一度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有段時間不見你了,近來忙些什麼?”莫老祖執着竹子做的魚竿,微微含笑道。
“前幾天與司內的一名好友一道去了一趟北疆邊境幫他完成一項任務。”
“嗯,外出歷練是好,但是切莫懈怠了修煉,修煉一途一日不靜心便退步,兩人不打坐便生疏,三日則修爲滯頓…………”
“徒兒謹記。”姜行彎腰恭敬道。
“玄冰錄修煉可有疑問之處?”
“應聲徒兒修煉的還淺,暫無困惑之處。”
“甚好,甚好。”莫老祖連連點頭,忽然臉色一變,朝南方天際望去,那邊虛空有什麼讓他重視之物一般。
姜行疑惑不解,同樣朝南方天空望去,目力所及之處也不過蔚藍的天空朵朵白雲悠閒的飄蕩罷了。
他剛要開口詢問,突然籬笆園門口接連出現四人,這四人俱是面露焦急之色朝這邊望來。
若不是籬笆園隔着,他們估計早就撲至近前。
莫老祖冷哼一聲,收了魚竿冷冷道:“進來吧。”
四人推開籬笆園魚貫而入,在莫老祖面前一字排開,齊齊彎腰行李。
“見過老祖。”
“見過老祖。”
…………
四人分別是是三男一女,有兩人姜行是認得的,非是旁人正是成森林的師傅——離火上人,以及木酒仙——木旦餘,至於剩下的兩位他們這種修爲,不用猜,男的定是冷麪劍仙——言海紅,女的則是紫玉傘——袁珍珍。
只是他們實在不明白這般焦急的狀態所謂何事,姜行狐疑之際,言海紅急切開口:“老祖,前方駐點發來訊息自南方趕來兩名元嬰期修爲的修士,以及數名結丹築基修士,不似尋常趕路,倒似對我們有所圖謀,以極快的速度朝我們趕來,估計不消一刻鐘便至我處,還請老祖拿個主意。”
姜行聽到南方的修士,初始不以爲意,隨後心中咯噔一聲,心中暗道:“應該不是吧,自己一向小心翼翼,與吳禮的談話也只是淺淺交流,應該不會露出馬腳……”
莫老祖冷聲道:“打開護山大陣,讓司內所有修士做好二級警戒準備,我到要看看是哪路神仙。”
“是!”
言海紅得了莫老祖的號令,出了籬笆園朝山下疾馳而且。
“啾!啾!”
未等多久兩聲似鳥的鳴叫響徹雲霄,山中修士皆因此聲而動,凡事知曉這兩聲鳥鳴寓意之人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將自己的法器下意識緊抓在手中。
更有甚者出得洞府向外面張望,看到空中泛着紫光的護山大陣便知形勢嚴峻,連忙奔走與相熟之人交談起來。
言海紅吩咐好讓人將事情原委傳達下去,隨後回到籬笆園與莫老祖覆命,未等他開口,莫老祖伸手打斷了他:“來了!”
言海紅臉色一變回首向空中看去。
幾個呼吸後在距服鳳司山體十餘里空中瞬間出現五人。
左側兩人站在一柄銀色寶劍之上,右側三人共同乘騎一隻白色的大鶴,大鶴有畝許大小,展翅約有兩三畝大小,通體雪白,細長脖頸,在其頭頂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紅色羽毛,煞是好看。
兩道聲音接連響起:“南域大武山長老,孟聞古拜會服鳳司莫道友。”
“南域靈獸山孟鉅公,同大武山古兄一道前來拜會莫道友。”
兩句話通過靈力的傳送響徹山谷,餘音兀自擴大,振聾發聵。
姜行聞言面色卻是鉅變,旁人不知大武山,靈獸山前來所謂何事,他心中可是清清楚楚,兩個孟家的子孫皆被他所殺,這種不共戴天的仇恨怕是什麼也比不上的。
莫老祖微微皺眉環顧四周道:“大武山,靈獸山怎會共同前來,最近可與南域這兩個門派有何摩擦麼?”
言海紅搖頭:“老祖,我們一直在北疆修煉尋覓資源,司內修士也從未傳來說有與大武山,靈獸山有何誤會,或是爭端的,弟子也是一頭霧水呀。”
“我等門下弟子也無到過南域之地……”
“是呀,誰也不知是何緣由。”
…………
對於他們之間的話姜行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覺得腦海中嗡嗡作響,心跳驟然加快,幾個深呼吸平復心情後,望着嚴肅的莫老祖,猶豫再三毅然開口:“師傅,都怪徒兒,若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們幾人是爲我而來!”
一語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不禁莫老祖驚疑,剩餘言海紅四人同樣不可置信,狐疑的望着他。
莫老祖望着他點點頭:“你且說所爲何事,能讓兩名元嬰修士追你一個築基修士。”
“事情要從徒兒還是練氣期說起…………”
他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聽得言海紅,離火上人等人大都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之色。
袁珍珍更是用仟仟玉手輕掩小口,兩隻黑色明亮眼睛卻是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想不到你竟有這番崎嶇往事,兩大山門的斷子絕孫之仇,怪不得啊……”莫老祖喃喃道。
姜行朝莫老祖行了一禮:“師傅,徒兒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服鳳司衆位道友,大不了將這條性命交給他們,一命抵一命罷了。”
莫老祖眯着眼睛望着他:“好徒兒,有擔當,我莫如是若是連自己的徒兒都保全不住,豈不淪爲修仙界笑話。”
姜行震驚:“師傅不必爲了我……”
莫老祖一擺手,示意他無須多言,右手淡淡的一個掐訣,一指衆人身旁半畝大小,清澈見底的池塘,池塘剎時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翻滾起來,猛然如長鯨吸水一般被莫老祖吸來。
幾個呼吸變作一塊人頭大小的藍色水球,懸浮在他掌心之上。
啪嗒!
啪嗒!
十餘隻紅白,花色漂亮的大鯉魚在乾涸的池塘底部用力力翻跳。
池塘底部卻是一塊青色的石板,絲毫不見淤泥等穢物,石板上印刻如太陰山脈那般的傳送陣,只是這些傳送陣繁瑣異常,紋路比那中傳送陣多了數倍有餘。
“海紅,將池內魚兒盡數搬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