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盤膝修習的姜行一動不動,不知靜坐了多久。
下一刻他似在空中若有感觸一般緩緩伸出雙手,雙眼微閉,手指緩緩掐訣,口中微弱不可聞之聲傳來。
三五息之後,一團人頭大小晶瑩剔透,兀自翻滾的水球出現在手中,他雙手隨意揉捏,手中的水球竟然也隨他指尖漸漸發生變化,或扁,或橢圓,漸漸竟然變作方形。
他慢慢睜開雙眼,望着手中變幻的傢伙輕輕一笑,雙臂猛地一抖。
唰!水球彷彿突然注入了不少水流一般,猛地漲成一人來高,磚頭般厚,常人展臂大小的晶瑩水屏障。
屏障之上波光粼粼,水氣蘊蘊,兀自流轉不已,離地約十寸高,也不落地,顯得神秘莫測。
姜行望着粼粼的屏障,將臉湊了過去,仔細感悟其間些微的冰涼之意。
再次沉神入屏障之中,彷彿要從其內感悟出什麼。
一個時辰過去
姜行仍是一動不動,又過了片刻,他睜開雙眼自嘲的笑了笑,單手一揮,眼前的屏障嘩啦一聲憑空化作無有。
冰靈根對屬性靈力感悟,本應遠在普通靈根之上,可是憑空攝取冰靈力,讓姜行猶如大海撈針一般,按照莫老祖所說,冰靈力是從水靈力進化而來,因此只得從水靈力之中感應,以及提取冰靈力。
可是從感悟凝鍊水球,到如今自水球之中,對於冰靈力的感悟仍是毫無頭緒。
他只好繼續修習沁泗決,希望修到高深之處,對於冰靈力的感悟會更加強烈。
修煉無歲月,枯燥的時光不覺逝去。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從進階築基之後,身體所汲取靈力就彷彿永不到底一般,永遠都是在吸取靈力,想以往練氣期也會有靈力盈滿之時,數月,多至年餘便可自然而然進階下一層。
可是築基期給他的感覺,彷彿就是在一條看不到前方的道路之上摸黑前行。至於是什麼樣的結果不由讓他對自己也產生了懷疑。
沁泗決相對於他現在築基期修爲來說,前期練氣期倒還簡單,可是到了築基期的沁泗決也變得晦澀難懂。
感受無法寸進的靈力,以及更是難懂的沁泗決,姜行只覺得心中鬱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一翻手靈獸袋那隻小傢伙自靈獸袋蹦出。
一年時間小傢伙早就大變樣,彩色的羽毛多以赤紅色見長,柔軟異常。“小雞”昂首而立,雄赳赳望向姜行。
起初帶着它下得山去覓食,後來姜行索性放它自己出去,待它吃飽喝足自己就會飛回。
小雞看了他一眼,一振雙翅朝洞外飛去,姜行也站起身來抖了抖灰色長袍,邁步出了洞口。
拾階而上,一刻鐘左右到得成森林的洞府。
望着洞口的黃色熒光,姜行知他應是在閉關,朝裡丟了一道傳音符,繼續朝山上行去。
一盞茶功夫到了掛着任務堂大匾的大殿門口。
看着三三兩兩,進進出出的人羣,姜行擠身而入,大廳數十人嘈雜不已,多數人望向正堂中間掛着自房樑掛下的黑色幕布,幕布上密密麻麻寫着種種任務,從高到底,不下於百種之數。
高有結丹期,低有練氣期,不過對於那種低級的任務,大多數是一經出來便被人搶去。
結丹期的任務兇險自不必細說,因此多是結丹境修士接取,不過修仙界一直流傳着的話也是至理,機遇也是與危險並存!
也有膽大的,三兩個合夥,今日你幫我完成這個任務,明日我幫你完成,這些人往往也是喜歡挑戰那些兇險的任務。
剩下的築基期的一個個任務,則是需要接取人仔細斟酌量力而爲。
偶爾會見有人上前拿出自己的腰牌,放在黑色幕布上,只見幕布上黃光一閃,一條師家灣獵殺築基後期銀癬蟒的任務嘎然消失,赫然是被那人接去。
那人接完任務拿回自己的腰牌,轉身就走,臨出門時,自嘈雜的人羣向他靠近又走去兩個人,一行三人出了任務堂。
姜行恍然,三位築基期高手,合力之下面對後期的銀癬蟒,倒也是有不小的勝算。
自上至下逐一看過,多數是赴極遠之地斬殺異怪兇獸,或是採取及其珍稀的草藥,唯有一條任務姜行對它有些興趣。
如今也有一年之期,按照入服鳳司的規矩,每位築基結丹境的修士每年需接取司內一條任務,完成任務之時即是發放俸石之時。
若真願意捨得棄近百塊靈石,那自然是無需爲了任務而勞費心神,可是姜行自問還是做不到抵禦百塊靈石的誘惑。
他看上的任務倒也簡單,按照任務描述來說,只不過是要去千里外“聚賢莊”,探查聚賢莊莊主“豐富”失蹤之謎。任務建議築基境中期。
聚賢莊是西處萬里,服鳳司一附從山莊而已,歷任莊主皆爲服鳳司司內派下之人,看來如今派去的莊主不知爲何失蹤了,因此所需要派遣一人去了解些事情。
正在姜行思忖之時,從外面進來一個齊肩斷了右臂之人,那人三十歲左右,面色蒼白,雙頰消瘦,眼睛鼓着,觀其右臂隨然止血,但仍能看得到森白的骨茬,和些許碎肉掛在其上。
看其面色蒼白估計是失血過多所致,見他穿過人羣,徑直走向左側的櫃檯處。
“黎師兄,顧某羞愧來於此處。”
櫃檯後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面容不改:“顧師弟此番樣子任務怕是?”
“說來慚愧,被斬馬坡山匪斬去一臂,因此我想換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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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師弟,任務堂規矩不用我再說了吧,你怎地如此不小心,較難的任務爲何不叫上幾位同門一同完成?”
“唉,是顧某託大了,因此才落的此番境地。”
“好吧,准許你換一個任務,但是若是完成俸石是會減半的,而且以後任務你就沒有優先選擇權,再者因爲你的失敗,有些任務你是接不了的。你可清楚。”
姓顧的消瘦男子囁嚅片刻,試探道:“黎……黎師兄,後面的我接受,只是俸石能不能不要如此苛刻?”
黎姓師兄面色一板:“顧師弟,容許你換任務也是看在你折了一臂的份上,你莫要得寸進尺!”
顧姓男子被吼的低下了頭:“是……是多謝黎師兄。”
說完遞上腰牌給了黎姓男子,男子給他辦了交換任務之後,顧姓男子捂着右肩低着頭出了任務堂。
原本嘈雜的人羣因他二人交談漸漸停歇下來,等那人離去之後,又恢復了嘈雜之聲。
姜行同樣將剛纔一幕,以及二人交談盡收眼底,心中不由感嘆服鳳司制度之嚴。
朝前走了幾步來到黑色幕布處,掏出那面正面刻着姜行,反面展翅欲飛鳳凰的土黃色腰牌,在幕布上輕輕一晃。
心神指引着靈力到達聚賢莊那一任務處,略微一點,倏的一下,黑色幕布上那一條金色任務字條消失不見。
嘈雜的數十人,本就指着幕布上百餘條任務指指點點,眼見聚賢莊任務消失不見,一時間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姜行接完任務,聽得人羣安靜下來,轉過身來只見四周衆人都望着他,滿臉的不可置信,或有同情可憐之色。
在看右側,那位黎姓師兄也是好奇的看向他。
姜行不明所以,朝人羣抱了抱拳,擡步穿過人羣下意識讓出的道路,出了任務堂。
等得姜行出了任務堂,堂內一下子炸了鍋。
嘰嘰喳喳,亂亂哄哄的聲音瀰漫開來,隱隱約約聽得到。
“聚賢莊!”
“他是誰!”
“不怕死!”
“敢接聚賢莊!”
黎姓男子看向身旁一人冷聲道:“剛纔接任務那人是誰?怎麼司內沒見過此人。”
“我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