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依依的心裡滿滿的感動,她一直以爲翊王是個冷清的人,直到今日才發現那只是他掩飾自己所有情感的假象。
上官天翊微微一笑,似乎是鬆了口氣,而玲瓏和書香早就得到了消息等在了此處,見到依依安然無恙頓時紅了眼眶,上官天翊對着依依說道:“你先收拾下,待會我讓大夫過來一趟,外頭的事你不必憂心,我會處理好的。”
玲瓏和書香連忙應聲,扶着依依回屋,玲瓏絮絮叨叨地跟依依說知畫受了些輕傷,大夫說要養上十幾日才行,所以並沒有過來。
依依點點頭,知道知畫這是已經開始了最初的計劃,便沒有多說什麼。
房間裡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玲瓏伺候依依沐浴的時候驚訝地說道:“姑娘這是抹了什麼靈丹妙藥,傷口都已經結痂了呢!”
依依這纔想起來自己的傷口好像是月君子處理的,如今才發現肩膀上也有不少傷,那豈不是需要解開衣衫才能上藥?
想到這裡,依依頓時皺起眉頭,有些失神地看着水裡的花瓣,即便是重活一世,她對感情的事也總是剪不斷理還亂,不敢抱有任何幻想,可是若是因爲自己使得月君子和翊王之間有了嫌隙,那自己豈不是罪過太大?
書香是知道月君子存在的,這會瞧着依依發呆,便知道自家姑娘是有什麼心事,便打發了玲瓏去準備一些薑茶,玲瓏倒是也不疑有他,匆匆走了出去。
“姑娘昨晚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書香本是打算把昨日的事告訴依依的,可是這會看依依也沒有什麼心情便先問起了她。
“沒有什麼,只是一開始是月君子救下的我,你也看到這些傷,都是他處理的,我現在只當他是大夫便罷了,卻又怕因爲自己讓他與翊王殿下有了嫌隙……”依依對書香向來放心,而且書香懂得比其他人都多,所以便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訴了她。
“姑娘如今年紀還小,許多事情還是未知,就算是翊王殿下也不過是現在瞧着對姑娘好些,但是奴婢看着那月君子總覺得奇怪,姑娘倒是不如留心些纔是!”書香對於味道格外敏感,她發現月君子和翊王似乎是用的同一種香,也許是關係好,所以連喜好都有些相同吧。
“書香,你在江湖也混跡了幾年,你覺得我母親那般美好的人都會遇到父親,如我這般心思陰沉之人又能對男子又有什麼樣的希望?”依依撥弄了一下水裡的花瓣,淡淡地說道:“父親都是那般負心之輩,這世間男子又能有幾個好的?我本想着就算這一生不嫁也是無妨的。”
她本也是這樣想的,回來也不過是爲了報仇,所以即便自己知道身中寒毒也不曾上心,總歸不過是報仇,多活幾年少活幾年有什麼區別呢?
“姑娘一輩子不嫁,讓那些關心你的人如何自處?”書香嘆口氣,替依依梳洗頭髮,低聲道:“頭些年我跟着瑾三爺,倒是聽說大老爺是打算讓大公子把您娶進府裡的,可是瑾三爺說姑娘的路總得姑娘自個兒選,所以此事才作罷。”
依依突然恍然,原來今日大表哥那般是因爲這些事!
要怪也只怪她自己沒有在意,總覺得他們是最親近的人,萬萬沒有往那些地方想,原來大舅舅如此擔心自己,甚至都不曾考慮若是大表哥遇到了心愛之人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依依不禁也紅了眼眶,低聲說道:“大舅舅和大表哥對我已經太好了,我怎麼能在耽誤大表哥的姻緣?”
“姑娘,奴婢瞧着那翊王殿下也是個有心的,府裡也沒有那麼多事,您當初也沒有反對這場賜婚,何不順其自然呢?”書香到底是不捨的依依難過,只好勸解道:“左右不過是三年的時間,到時候若是姑娘真的瞧不上翊王,咱們走了便是。”
“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是個心高氣傲的,還瞧不上翊王殿下,這話若是被外人聽去,我豈不是被京城那些貴女的唾沫星子淹死?”依依被書香的話逗笑了,這纔想起昨日的事,連忙問道:“你昨日把人引到哪裡去了?”
“姑娘說的不假,這件事老爺也參與其中。”書香嘆口氣,只覺得秦家一門真是豺狼虎豹,有些氣憤地說道:“奴婢當初將人引過去的時候聽得清楚,二皇子看到是秦若雪的時候嘀咕了一句,說怎麼不是秦大姑娘?”
書香一直藏在附近聽着上官俊傑與他身邊的幕僚說話,上官俊傑提到秦耀宗說了是秦大姑娘,如今變成秦若雪也不吃虧,羅家的勢力也不容小覷等等,聽得書香恨不得上前宰了上官俊傑一了百了。
“那人就是那副德行,不必與他置氣!”依依對於上官俊傑的無恥早就心中有數,這會聽到反倒是不覺得奇怪,只是說道:“想必秦耀宗也是得了羅氏的信纔會這樣做,羅氏倒是打算的好,秦飛軒是太子伴讀,這會又打算用我去拉攏二皇子!”
“只不過上官俊傑後來把秦若雪帶走了,翌日天色微亮的時候才送回來,至於究竟做了什麼奴婢便不得而知了。”書香有些慚愧地說道:“只看到上官俊傑用刀在秦若雪的額頭上劃了一刀。”
“胳膊的傷還沒好,額頭上又多了一道?”依依淡笑着搖頭說道:“若是秦若雪繼續住在原來的院子裡,哪怕是用再好的藥,也沒辦法好起來。”
秦若雪當初砸壞了房間裡所有的東西,後來又從庫房裡領出了一批新的,而庫房裡的東西依依早就讓書香全都抹了一層她特製的藥粉。
這層藥粉就算是有心人去查,得出的結論也只是說是爲了保護瓷器塗上去的一層油脂,可是就是這樣普通的油脂,會和秦若雪用的最好的傷藥混合在一起成爲傷口潰爛的最佳利器!
秦若雪自詡自己是天生貴女,所以她只會用最好的傷藥,甚至說最貴的傷藥,可是就是這樣的特點,足以讓依依有機可乘。
書香又把秦府裡上上下下的事情說了一遍,依依聽完之後並沒有多說什麼,心裡慢慢盤算了一番,如今秦家只剩下秦若雪、秦飛軒和秦蘭蘭,羅氏有羅家做後盾,只要羅家始終都在,那麼羅氏自然不會失寵,可是依依不介意給她添添堵。
“你去告訴王氏,等到秦耀宗回來,我會幫她以平妻的身份進府!”依依閉上眼睛,靠在浴桶邊上,緩緩地說道:“我要讓秦耀宗看着秦家沒落,讓他悔恨當年的所作所爲!”
這個時候,玲瓏也端了碗薑茶回來,服侍依依換上了衣衫,又喝了薑茶之後,依依才覺得自己渾身都舒服了許多,很快便沉沉睡去。
而依依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話全都落在了方纔已經走到門口的翊王耳中,聽着裡面沒有動靜,翊王才從一旁的樹後緩步離開,一旁的風七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許久才聽得自家主子說一聲:“寒夜吃了解藥沒有?”
“回主子的話,主子給寒夜下的瀉藥寒夜已經解了,可是王妃下的藥太過偏門,至今還未找到解藥,寒夜癢的不停,只好泡到溫泉裡不出來了。”風七低聲回道,語氣裡也難得帶了一絲輕鬆的笑意。
他就知道寒夜一定會倒黴,果不其然,還沒等他回到房間便渾身都癢,結果沒一會又開始拉肚子,風七瞧得清楚,方纔依依經過寒夜的時候分明是灑了什麼東西在他的衣衫上,只不過忙着攔住雲婆婆,反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只不過,是不是真的忘記了,只有風七自己知道了,對於寒夜來說,吃一塹才能長一智啊……
可是翊王就不那麼輕鬆了,他聽到了依依的話,才發覺原來自己對於依依的瞭解太過於片面了,他一直以爲她只是有些小聰明,也不像其他貴女那般矯揉造作,再加上以前聽過瑾三經常掛在嘴邊,所以纔想着在剩下的日子裡幫瑾三護着她。
畢竟上一次若不是瑾三化僞裝他的樣子替他在軍中坐鎮,只怕後來中毒重傷的就是自己了吧?他欠下瑾三的救命之恩,也答應他回來之後會護着秦依依,可是現在他的心裡似乎也總是不自覺地靠近她,難道這就是雲婆婆說的,動心?
雨停了下來,百姓們對於久違的陽光都是滿心歡喜,災後重建的事情也開始有條不紊的展開,而秦耀宗也是姍姍來遲,與他一同回來的,竟然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只不過爲了避人耳目,這女子一開始入住了客棧,並未直接擡進府裡。
秦耀宗從宮裡回到府上的時候,卻發現本來應該在翊王府的秦依依笑意盈盈地站在宮門口,看到他立刻親暱地走上來,紅着眼眶問道:“父親一走多日,依兒甚是想念,只是不知道父親在外頭奔波身子可還好?”
“爲父就知道你是個乖巧的,又怎麼會做那些事讓父親爲難?”
秦耀宗之前便接到羅氏的信箋,裡面提到了依依被接進了翊王府,翊王揚言秦耀宗要上門賠罪才能接回準王妃的事,當時秦耀宗的確是氣憤不已,卻又被人勸了下來,如今看到依依在這裡迎着自己,只覺得自己當初幸好沒有相信羅氏。
“依兒聽說父親帶回了一位夫人,只是礙於他人口舌纔沒有接入府中,”依依執着絲絹,微微遮住嘴巴低聲笑道:“祖母得知父親竟然還有血脈遺落府外,立刻將人接進了府裡,依兒覺得既然那位大哥哥比飛軒還要年長,總不能落了姨娘的身份不是?”
“依兒的意思是?”秦耀宗腳步一頓,眸光微亮地看向依依,心中隱隱有了些許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