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回來的時候便聽到了羅氏和秦耀宗爭執的事,什麼也沒說便回房睡覺去了,在她看來,秦若雪怎麼會看着他們二人冷戰,有的是法子讓他們二人和好,那麼她何必管那麼多閒事?
翌日一早請安的時候,羅氏又因爲給府里人選衣服的事情跟王氏爭執了一番,王氏只是抹着淚說道:“姐姐前段時日又不在府裡,妹妹只能自己拿主意,而且老爺也是同意的,姐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現在衣服都做好了您又說不行,這不是浪費銀子嗎?”
“你怎麼回來便那麼多事?”梁氏被吵得頭痛不已,不悅地看着羅氏說道:“王氏不是把管家權交還給你了嗎?而且我看着那衣衫做的很不錯,五丫頭穿上去很貴氣,不必換了!你們都散了吧,別在這裡吵得我頭痛!”
“婆母!”羅氏還想說什麼,卻被秦若雪拉住,只好悻悻地瞪了王氏一眼,起身跟梁氏告退。
出門的時候,秦若雪和羅氏走在最後,各自看着王氏和秦依依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以爲母親回羅家,這王氏肯定焦頭爛額,沒想到這次回來吃虧的反倒是母親,母親不是說她在這府裡絕對不會順風順水的嗎?”秦若雪目光中似乎蘊藏着怒火,輕蹙着眉頭說道:“可是你看她,現在活得可比誰都得意!”
羅氏倒是不以爲忤,寵溺地看了秦若雪一眼,沉默半晌,嘴邊才緩緩扯出一個笑容來,微微嘆道:“不曾想這王氏倒是個厲害的角色,只不過秦家安逸了太久了,早就該熱鬧熱鬧了不是麼?”
當年她既然能鬥得過宋靜姝,區區一個王氏她還對付不了?
可是羅氏卻忘了,當年她之所以能對付的了宋靜姝,那是因爲宋靜姝不屑與她們爲伍,甚至說秦家究竟如何其實她本就不在意,又談什麼迴應?
可是王氏不同,她除了秦耀宗和秦家能爲自己的兒子撐腰之外,沒有別的選擇,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她與羅氏都將是一場你死我活才能分出勝負的暗鬥。
這邊羅氏惦記着秦耀宗昨晚竟然跟她發了脾氣,那邊秦若雪倒是惦記着今早聽到府裡竟然傳出來秦蘭蘭是鳳命的消息,母女兩個各懷心思,羅氏想着壽宴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便囑咐了秦若雪兩句就對劉嬤嬤吩咐道:“一會讓羅家繡房的人過來,給若雪量體裁衣,那什麼毓秀閣的衣衫哪裡是人穿的?另外,把花嬤嬤給我叫回來!”
這該死的王氏,竟然想趁着她不在就把府裡的那些油水全都撈過去,還一口一個老爺同意了,真是該死!
羅氏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花嬤嬤已經等在廳裡了,看到羅氏進來,立刻垂眸跪在地上給羅氏請安:“老奴給夫人請安!”
“花嬤嬤,我離開之前怎麼安排你的?”羅氏在劉嬤嬤的攙扶下走到上頭坐下,冷聲怒斥道:“我讓你給我看着王氏,若是有什麼不妥立刻告訴我,爲什麼府裡發生了那麼多事,你連一丁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難不成你已經老不中用了?”
“夫人,您吩咐的老奴都是記在心裡的,可是您剛走沒有多久,老奴就被大姑娘身邊雲影叫去查點庫房,結果被關在裡面五日纔出來!”
花嬤嬤想起那幾日便覺得嘔血,微微擡頭用餘光掃了掃羅氏的臉色,又說道:“出來之後也不知道爲何又感染了風寒,連着高燒了七日,差點把老奴這把老骨頭折騰去了,可是老奴出來以後每日都有讓人去送信的!”
“什麼?”羅氏猛地瞪起眼睛,怒罵道:“你這個沒用的老東西,你是怎麼做事的?三番兩次被人害竟然連個口信都送不出去!”
“不是的,夫人!”花嬤嬤連忙解釋道:“當初老奴派人送了口信的,可是始終沒有人來回信,老奴便察覺不對,可是等到老奴要自己去給夫人送信的時候,老爺又打發了老奴去莊子上收租子,老奴本不想去的,可是老爺親自發的話,老奴不敢不從啊!”
其實在羅氏身邊,劉嬤嬤一直都比花嬤嬤要深得羅氏的心,所以對花嬤嬤也自然生分,否則又怎麼會只帶劉嬤嬤回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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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花嬤嬤一直都在您身邊,自然是對您忠心的,這一次想必是因爲大姑娘出手幫了那王氏……”劉嬤嬤看到這一幕,便開口爲花嬤嬤求情說道:“花嬤嬤也定然不是故意的,如今咱們還是要協力對付那位夫人才是啊!”
羅氏沒吭聲,因爲在她看來,以前花嬤嬤的確是忠心,但是她去了羅府那麼久,保不齊這婆子收了王氏和秦依依的銀子,若是這樣,那麼這個人定然是不能用的,只是她現在又擔心這是秦依依故意放出的假象,到時候她可就平白折了一個得力的助手……
“老爺和老夫人可曾在府裡提過我和雪兒?”羅氏這樣想着,看着花嬤嬤的目光陰沉沉的,彷彿覺得十分窩火。
花嬤嬤知道羅氏是個記仇的人,心一橫立刻回道:“老夫人提過幾次,倒是那二夫人總說自己能應付過來,所以後來老夫人便不再提了,老爺平日回來的也晚,而且一回府便會去二夫人的院子,老奴並未見到。”
羅氏只覺得自己越聽越氣,可是如今已經是這般情勢,她還有用得着花嬤嬤的地方,擡頭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就擺擺手說道:“你先下去吧,再過兩日就是老爺的壽宴了,都給我警醒着點,別出了岔子!”
“是!”花嬤嬤暗地裡出了一身冷汗,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裡的羅氏,她知道這一次羅氏定然是對她有了嫌隙,肯定不會如同原來那般信任她,只是大姑娘……
想了想,花嬤嬤還是舒了口氣,還是再等等,若是真如她猜測的那般,到時候在另謀出路也爲時未晚……
等到房裡只剩下劉嬤嬤和羅氏二人,劉嬤嬤這才勸慰道:“夫人,您這樣心情亂糟糟,四處責備人很容易讓人心生嫌隙,依老奴的意思,您還是提防花嬤嬤一二吧!”
沒等羅氏回話,秦若雪的丫頭雲兒兒便已經驚慌失措的跑進來,噗通一聲跪在了羅氏腳邊,語無倫次地哭道:“夫人!二姑娘……二姑娘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怎麼回事?”羅氏不悅的皺眉,只覺得心煩不已地說道:“早上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奴婢也不知道!”雲兒急的哭了出來,抹着鼻涕哭訴道:“二姑娘回到院子,羅家繡房的人來爲姑娘量體,結果姑娘突然就昏倒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呢!”
“怎麼會突然昏倒呢?請大夫了沒有?”羅氏猛地起身就往外走去,有些詫異地說道:“走,快點帶我過去看看。”
秦若雪現在是她唯一的女兒,是能夠和秦飛軒相互扶持的最後倚靠,本來還想借着秦耀宗的壽宴讓她大放光彩呢,沒想到她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已經請了府醫了,可是二姑娘到現在還沒醒,奴婢和印兒沒了主意,這纔來打擾夫人!”雲兒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解釋自己爲何冒冒失失地闖進來。
羅氏腳步一頓,猛地看向雲兒問道:“雪兒昏倒的消息可還有其他人知道?”
“奴婢出來的時候只有印兒在那裡,沒有別人,夫人放心吧!”雲兒被羅氏的目光震住,有些支支吾吾地回道。
羅氏心急火燎地往秦若雪的院子裡趕,忍不住嘟囔道:“這個孩子真是沒有一日省心的,在羅家就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出這些個幺蛾子,本來壽宴的事都準備好了,她若是出了什麼事,到時候豈不是什麼事都泡湯了?”
“夫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下心來,二姑娘也許只是太累了,沒有丫頭說的那麼嚴重!”劉嬤嬤連忙勸道,但是心裡也覺得秦府可真不是一般的邪門,二姑娘的傷遲遲不見好,可是回了羅府沒多久便結了痂,如今又昏倒,難不成是什麼邪祟之物衝撞了?
只不過現在她也沒心思想這些,扶着羅氏便進了院子,一步跨進秦若雪的房間,羅氏焦急地開口問道:“怎麼樣了?大夫來了沒有?”
可是當她看到房間裡坐着的兩個人,正是秦依依和秦蘭蘭時,頓時不悅地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見過母親!”秦依依和秦蘭蘭規規矩矩地上前行了禮。
“方纔我和五妹妹是想來找二妹妹商量下壽宴禮物的事,結果進來的時候印兒正不知所措的抹眼淚,這才知道二妹妹昏倒的事,”依依面色憂慮,但是語氣中卻是沒有一絲感情可言,“母親快去看看二妹妹吧,府醫已經到了呢!”
羅氏盯着秦蘭蘭的眼神銳利如刀,心裡更是氣的五臟六腑翻攪,她是後來才知道羅青山爲了給秦若雪出氣,故意迷惑了秦蘭蘭,結果使得秦蘭蘭毒害了高姨娘,而秦蘭蘭後來也是跟秦耀宗說是自己讓她這樣做的,以至於她和秦耀宗的關係更爲冰裂!
在羅氏看來,秦蘭蘭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羅青山向來聰慧非常,怎麼會選了這麼個蠢貨來陷害秦依依?
要怪就只能怪他不懂這內宅,當時那些事若是她來安排絕對是天衣無縫,哪裡會像現在這般被惹了一身騷……
這個時候,府醫似乎已經診過了脈,只是出來時面露爲難的神色,依依立刻帶着秦蘭蘭起身告退,等到房間裡只剩下羅氏和劉嬤嬤的時候,那府醫才無奈地說道:“夫人,經過診斷,二姑娘似乎是懷有了身孕……”
“你說什麼?!”這一下,不止是羅氏,連劉嬤嬤都是驚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