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縱奇才,名不虛傳。”莫大留下這一句評價就走了。
衡陽城的事情已了,王靜淵便準備做些自己的事情了。
首先是去了肉鋪,肉鋪老闆見到王靜淵後,就從後面的房間裡拿出了田伯光的人頭。
王靜淵前些日子沒有找到能夠硝制人頭的軍戶,那就只能找會做臘肉的屠戶了。
屠戶用帕子將田伯光的人頭擦乾淨,放到了王靜淵的面前。
而後平靜的說道: “反正不是用來吃的,那我就用毒鹽醃製了。爲了保證能看出他的樣貌來,我先用鹽水醃了幾次定型,然後才上的毒鹽和臘。”
王靜淵接過人頭,果然和生前八成像,果然是用了心的。
將人頭放在了一個盒子裡,他看了一眼屠戶:“之前他們都不肯接我的活,就你毛遂自薦,我一開始還以爲你只是缺銀子。現在看來你也有些故事啊。”
屠戶從案板下掏出一隻布包,從包裡摸出一錠銀子,放在了王靜淵的面前。
王靜淵一看,那正是他之前交給屠戶的銀子。
屠戶面色淡然地說道:“那惡賊多年前來過衡陽城……王大俠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只是我已將他的屍體剁碎了喂狗,沒能完成大俠的囑託。這銀兩,我受之有愧。”
王靜淵沒有去管那錠銀子,只是抱起木箱就走:“我之前讓你把他的屍體處理好,你這不是處理了嘛。”
出了肉鋪,王靜淵就直接去了陳百戶的家裡。家裡的老僕許是受了囑託,見到來來人是王靜淵,就直接將他帶着去見了陳百戶。
那陳百戶正坐在書房裡喝茶,王靜淵也不客氣。
走上前去,就給自己沏了一杯:“老陳,V我點好東西,讓我看看實力。”
老陳的動作很快。上午去找的他,王靜淵下午就出了門,這還要算上他中午在回雁樓上吃了一餐便飯。
王靜淵看着老陳之前寫給他的小紙片,走出了衡陽城的大門。
……
距離衡陽城不遠處的官道,道旁有一間客棧,將客棧開在這種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大多是黑店。
但是這家客棧的老闆比較有頭腦,大家都認爲開在這種地方的客棧是黑店,那他偏要誠信經營。
在多年口碑的積攢下,不少過路客都知道了這裡有一家正經的客棧。
所以這間客棧,也成了趕路人途經此地的休息首要選擇。
青城派的人此時正在這裡用餐。所有人都在老老實實的吃飯,但那餘滄海,仍舊手不釋卷地翻看着手裡的《辟邪劍法》,用心琢磨着這本秘籍。
看他面色蒼白,但是眼珠子又呈現出血灌瞳仁之相的樣子。
便能得知,他這幾日裡,怕是已經試過不少次強行修煉《辟邪劍法》了。
他又不是王靜淵這種開了的,缺少先決條件而修煉劍法,那就只有反覆走火入魔這一種後果。
“客官,你們的菜來咯。”店小二將青城派點好的菜依次擺在桌上,最中間的,是一甕雞湯。
餘滄海抽動着鼻子,聞見雞湯裡帶有一股子藥香。
便將店小二叫住:“你在這雞湯裡頭,加了些啥子?”
店小二老實答道:“昨日有藥商經過這裡,覺得我家的雞湯好喝,就送了一些上好的補藥給我們掌櫃,說是這些補藥放進雞湯裡,會讓雞湯更好喝,還有進補的功效。
先送我們一些試試,如果路過的客人覺得好,下次他經過這裡的時候,就找他多買些。”
餘滄海盛了一碗雞湯,聞了聞。
確實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都是一些常見的滋補中藥。
略微含了一些在舌下,也並未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反而還覺得身子微微發熱,氣血有些許充盈之感。
看來店小二說得沒錯,這真的是上好的補藥。
自己近日參悟劍譜,已經吐過不少血了,眼下能喝上一碗雞湯進進補,想來也是極好的。
這頓飯,餘滄海菜沒吃多少,但是雞湯卻喝了個飽。
幾碗雞湯下肚,餘滄海的身子果然熱了起來,體內的空虛感,也感覺被填充了不少。
到了夜裡,餘滄海覺得自己又行了,於是盤坐在牀上拿出劍譜參悟。
才試着練習了一下子,那熟悉的感覺又涌上了心頭。
一口老血噴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才進補過的原因。這血啊,噴得又高又遠。
然而就這還沒完,以往停止練功後,走火入魔的狀態會很快緩解下來。
但是今天不一樣,這體內亂竄的真氣不止沒有停下來,反而越演越烈,完全失去了控制。
就在此時,餘滄海聽見一聲悶響,有一道灰色的影子從門外襲來。
如果是平時,他當然能夠閃身躲開,但是此時他體內的真氣根本不受控制,確實是躲不開了。
灰影當胸穿過,餘滄海一口噴出了不少血和內臟的碎塊。
他強打着精神,給自己點了能夠止血的穴位。
目不轉睛的看向門外,只見一個穿着夜行衣,以黑布覆面的人影推門走了進來。
更重要的是,此人的手上,提着一把弩。
來人當然是王靜淵了,他在出發前,老陳給的小紙片上面記載着青城派的回程計劃。
陳百戶手下的錦衣衛雖然會練一些武藝,但是比起江湖人士還是差了不少。
讓他們大晚上趴在餘滄海的臥房頂上竊聽,還是有些強人所難。
但架不住青城派的人,喜歡在吃飯時談論事情啊。
所以青城派的回程計劃,就出現在了王靜淵的手裡。
至於這個情報會不會是餘滄海專門放出來的假消息,王靜淵並不在乎。
如果是假的,那就等着下一次就行了。
那餘滄海能跑,他總不能抱着松風觀一起跑吧?不過王靜淵的運氣不錯,一次就蹲到了青城派。
王靜淵看見餘滄海坐在牀上,正勉力支撐着自己的身子,下一刻就要倒下的樣子,根本不敢放鬆警惕。
這年頭稍微硬核一點的遊戲,BOSS裝死和詐降的案例不要太多。
當年他趴在毒怪鳥屍體上採集素材時,只見那毒怪鳥突然站了起來,差點沒把王靜淵嚇出聲。
至於赤尻馬猴那鱉孫兒就更不必多說了,虧得王靜淵還以爲有什麼特殊劇情呢。
只見王靜淵手裡的弓弩突然消失,霎那間,一把上好了弩矢的弓弩又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直接擊發。
這一下子是衝着小腹去的,餘滄海沒有半點兒抵抗之力,又被射了個對穿。
站在王靜淵這邊,已然可以看見餘滄海小腹裡蠕動的腸子,王靜淵才微微放下心來。
關上了房門,找了張椅子坐下,甕聲甕氣道:“爲何不叫?”
餘滄海陰冷地看向王靜淵:“我要是出了聲,怕是松風觀的傳承就要斷在這裡了。說吧,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我那些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