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聽方誌強這麼說，孟海波也是感慨：“老毛子在航空工業方面的底蘊確實夠深厚，哪怕現在是在吃蘇聯的老本，可也能夠讓他們吃上很長一段時間，還個還真是不服氣不行。”
聽到華夏在商用飛機領域做的最註冊的同行都對伊留申設計局給出了這麼高的評價，陪同在一旁的伊留申設計局副總設計師謝爾蓋耶維奇·皮丘金頓時開心了：“謝謝你們的讚揚，不過不那麼謙虛的說一句，在我看來，單就大型民用飛機的設計來說，我們伊留申設計局比安東諾夫設計局和圖波列夫設計局還要更加出色一些。”
這倒也不怪謝爾蓋耶維奇·皮丘金敢這麼說，實在是作爲前蘇聯唯一的大型寬體客機研發和製造單位，伊留申設計局有自己的驕傲。
孟海波聽的連連點頭：“伊留申設計局在飛機設計方面的水準確實讓人驚歎！”
之前他還不覺得，可在這次的參觀之後，孟海波覺得，伊留申設計局真的是可惜了，以伊留申設計局的實力和水平，他們的市場份額絕對不止這麼一點，但沒辦法，誰讓現在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呢。
商飛集團的幾位代表的聲音並不大，甚至爲了避免讓隨行的俄方人員聽到還特意壓低了聲音，但遂行的發展委的同志卻一子傷了心，他湊到孟海波的跟前，低聲向孟海波問道：“孟總，聽你們這話的意思，老毛子的技術還行？”
“何止是還行啊，可以說是相當行，”都是自己人，孟海波自然不會藏着掖着，感慨的道：“宋主任，一直以來我對老毛子的航空工業有些偏見，總覺得老毛子的航空工業比歐美國家要差不少，可現在看來，雙方只能用不分伯仲來形容。”
“不分伯仲？”孟海波的這個評價可太高了，宋主任有些難以置信：“孟總，您對老毛子的這個評價可太高了吧？我印象裡，老毛子的航空工業比米利堅和歐洲可差不少啊。”
“這就是慣性思維害死人啊，”孟海波感慨的道：“宋主任，米利堅那邊咱們就不說了，您知道歐洲那邊的第一款真正意義上的遠程客機是那一款、又是在哪一年正式投入使用的嗎？”
“呃……這個……”
宋主任頓時尷尬了，他哪兒知道啊。
“空客第一款飛機可以執行遠程飛行任務的飛機是A300，這個飛機在1974年正式投入使用，這個飛機也是歐洲空客公司的第一款飛機，而在1968年的時候，伊留申設計局的伊爾-62飛機已經開始執飛從莫斯科到紐約的航線了，”孟海波感慨的道：“通過這些天對伊留申設計局的考察，我算是發現了，老毛子在航空工業方面的短板和我們差不多，都是發動機，還是拿伊爾-62這個飛機來舉例子吧，但凡老毛子當時有通用電氣的CF6級別的航空發動機，伊爾-62這個飛機的航程能夠輕鬆突破11100公里。”
宋主任：“……”
這個情況可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孟海波接着說道：“也正是因爲航空發動機不給力，所以老毛子在飛機的整體氣動佈局、機身的結構設計方面都有非常獨到和先進的地方，在材料方面也不落後於西方，老毛子這些年來在航空工業方面之所以競爭不過西方，除了發動機耗油厲害之外，另外最大的原因其實跟咱們國家差不多，就是沒有國際話語權。
沒有國際話語權，別人想要怎麼往我們身上潑髒水就怎麼往我們身上潑髒水，我們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這還怎麼玩？
老毛子也一樣，他們的航空工業其實不弱，但一方面，相比於歐美，他們在航空發動機方面確實是短板；另一方面，話語權不在他們自己手裡，歐洲和米利堅想怎麼說他們的壞話就怎麼說他們的壞話，時間一長，老毛子的航空工業不行就成了一個國際思維定式了。”
還真是！
宋主任仔細想了想，發現還真是孟海波說的這樣，現在的華夏，在國際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話語權，爲此華夏沒少被西方媒體潑髒水，而西方掌控話語權的結果，就是連自己也在不只不覺間受到了影響，下意識的覺得老毛子的航空工業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了。
這可不好！
想到這裡，宋主任連忙調整了一下心情，低聲向孟海波問道：“孟總說的有道理……唔，那你覺得咱們和老毛子的合作，前景怎麼樣？”
“這個……”
孟海波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單單從技術的角度來講，根據我們這幾天來的觀察，我覺得伊爾-96這款飛機的底子其實已經非常好了，配合我們商飛集團的RB211發動機，只要在舒適性方面再下點功夫，再加上我們商飛集團的營銷能力，賺錢是肯定的，但大型飛機這個東西從來都不能只考慮政治。”
宋主任就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很清楚，孟海波已經說的很含蓄了，從技術的角度來說沒問題，但雙方的合作是否能夠達成，這個還要看雙方對於的利益的劃分能否達成一致，但這已經超出技術的範疇了，到了國家層面，偏偏老毛子向來貪婪……
不過，知道這些就夠了，宋主任很清楚，自己來俄國的原因是什麼？
不就是爲了摸清楚雙方是否有合作的基礎麼，現在，這個問題搞清楚了，雙方確實有合作的基礎，那麼接下來就到了自己這些人出馬、爲國家爲民族爭取利益的時候了。
“對了，主任，還有一件事，”孟海波輕聲道：“上次我和您提過的AN-70運輸機的資料……”
一聽孟海波提到這件事，宋主任就知道孟海波的意思了，他微微點頭，輕聲道：“上面已經評估過了，安-70運輸機確實很不錯，你放心，等接下來我們和老毛子談判的時候，安-70運輸機也會列入談判項目。”
孟海波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宋主任把這件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