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鳳舞殿。
秋晨站在殿外,宮女進內通報,遠遠望見那貴妃榻上的太妃一臉的雍容之態,旁邊坐着一襲明黃色龍袍的冷漠然,正與太妃對弈,不時說上幾句,惹的太妃輕聲低笑,那母慈子孝的場景倒是少見。
原本以爲太妃召見只有她一人,卻不想皇上竟然在場,不僅如此,冷漠然還帶着三個絕色美人,若兒坐在太妃身邊,笑顏如花,秋晨冰心則和那個和若兒八分相似的女子站在冷漠然的身後,秋晨冰心永遠都是那抹清甜的淡笑,高傲若同純白的雪蓮,那女子似乎不太歡喜,甚至在眼底深處帶着某種深濃的憎恨
秋晨訝異,卻見宮女匆匆而至
“夫人,太妃娘娘有請。
“多謝……”秋晨微微頷首,緩緩步入了內室
“娘娘,皇上,夫人帶到。”宮女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妾身見過娘娘,皇上,郡主。”秋晨盈盈作揖,因爲秋晨冰心和那女子暫無名分,只是微微頷首,並未至言
秋晨福身的時候冷漠然正覆在太后耳畔輕聲低喃,似乎沒有聽見也沒有望見秋晨的到來一般,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太妃又是一陣淺笑,倒是若兒一臉挑釁的凝望着秋晨,似乎還在記恨那日的事情
就這樣過了許久,秋晨雖知他們是故意刁難,倒也未露出半分不滿,只是安分的站在一旁,怪就怪冷莫離處處不得寵,她這個得他寵愛的小妾,名分低下,若是未有隨波逐流,便只有無故死亡的分,而太妃明明是在給她下馬威,或許那日婉言拒絕太妃娘娘入宮的邀請,她這是在警告自己。
阿大和阿二已去稟告冷莫離,可是那邊的事情羈絆着,他也未必能夠脫身,否則這幾人哪裡來的這般淡定。
“母妃何時請的舞娘竟然這般無禮的站在一旁。”冷漠然不知何時側過臉面,冷漠的面容直直的凝望着秋晨,黑眸深沉,深不可測,也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麼。
“舞娘……”若兒撲的一聲笑出了聲,”皇帝哥哥眼神就是獨一無二。”
“既然來了,便給朕和母妃舞一曲助興。”說完便轉過身子不再理會秋晨。
“皇兒,秋晨是小九的小妾。”太妃淡笑,”秋晨,過來,到本宮身邊來。”
“小九的小妾。”冷漠然的目光帶着幾分探究落在秋晨的身上,那目光太過於幽深,深到幾乎要嗜人心魂,隨着秋晨的步伐從未離開過那單薄的身軀,那身形似乎很是熟悉,甚至連那眉目都帶着幾分深濃的印象,像,像是記憶深處某個人的身影,到底是誰,他卻一時間怎麼也想不起來。似乎那些熟悉的記憶已經遠離了好久,久到怎麼也無法憶及。
“既是妾,那麼爲皇帝哥哥舞上一曲豈不是榮幸。”若兒淡笑,執意不願意讓秋晨好過,皇帝哥哥身邊那麼多貌美如花的女子,現下又出現了一個與她容貌極爲相似的師妹,讓她如何能夠安心。
“冰兒聽聞九王爺極爲寵溺一位女子,今日一見,果然與衆不同。”秋晨冰心淡笑,並沒有察覺冷漠然身後那名女子驀然顫抖的身軀,那雙眼眸帶着幾分恨意落在秋晨的身上,卻只是瞬間,來不及捕捉便已消失不見。
“小九不在,可不能欺負了秋晨。”太妃淡笑,示意秋晨坐在她的身邊,卻被若兒快一步搶了位置,那本就不太寬敞的貴妃榻再是沒有容身之處,秋晨倒也樂得清閒,這一次爲若兒的任性倒是幫了她個大忙。
“姨娘,這裡可是若兒的專屬位置。”若兒輕聲撒嬌。
“若兒,這丫頭。”太妃寵溺的淡笑,”秋晨便只有委屈你了,來人,賜坐。”
“娘娘,妾身不敢,妾身是來請罪的。”秋晨曲下身子,聽得殿外的聲響,莫名打了那太監,指不定會給自己安上什麼罪名,自己先挑明瞭,總好過讓別人挑毛病來的好。
“何罪之有?”太妃一臉的訝異,”小路子爲何沒有隨秋晨一起。”
“妾身杖責了小路子公公二十大板,現下該是正在回宮的路上。”那二十板可不是蓋得,爲的便是比他先進宮。
“什麼?”太妃臉上的笑意顯然有點掛不住,卻仍是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意,”爲何?”從未有人敢動她的人,即便是皇上也得留下三分情面,這個女子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此事妾身不敢妄下斷言……”
這句話所有的目光盡數落在秋晨的身上,冷漠然的眼底燃氣一抹淡淡的興味,母妃的人,連他都不敢動,這女子是不想活了,還是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一個小妾竟然敢隨意毆打太妃娘娘的人。”若兒惱怒的說道。
“小路子出言侮辱王爺是不敬,秋晨打了娘娘的人是不敬,所以特來領罪。”若是要降罪,便只能說太后不講道理,侮辱王爺是罪大惡極,可是一個奴才的事情可大可小。
太妃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卻礙着皇上在場不好發作,這個女子真如表面那般謙遜麼,爲何總是覺得咄咄逼人,不留一點後路。
“娘娘,今日好興致怎麼能因爲一個奴才破壞了氣氛,秋晨姑娘既已認錯,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免傷了和氣。”秋晨冰心的話說的極爲清淡,若同山泉一般讓人莫名舒服。
太妃也找了個臺階,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示意秋晨起身。
“多謝娘娘……”秋晨福了福身,起了身子,膝蓋彎了許久,腿部竟是有點麻木站不住身子。
冷漠然伸出握住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制止了那跌落的身軀,柔嫩的觸感,那突現一眼的半邊面容,記憶中屬於那個不該存在的影像終於清晰了起來,秋晨墨染。
大手愕然伸出,連自己都沒有意料到,他的手竟是伸向秋晨那掩住面容的面紗。
秋晨翻轉小手,驀然用力,失神的冷漠然,身子竟然被推出好遠,絆到身後的純金雕塑,雙手習慣性的向後支撐,純金雕塑上倒掛的金鉤深深扎入手心,緊接着有些狼狽的跌落在地,豔紅的血染上明黃色的龍袍,分外好看,秋晨臉色微微難看,卻在對上冷漠然那雙熟悉的冷冽黑眸時,心底莫名一疼,那些記憶仿若甦醒一般,疼痛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