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香瀰漫,那香氣似乎帶着一點百合的憂傷,又似平添了罌粟的魅惑,不濃不淡,那般自然的縈繞在鼻尖,不需特意去感受,香氣恍若天生一般融入空氣,秋晨訝然,這莫名的香氣讓她心莫名的舒暢,似乎這香氣在記憶中封存了許久一般,腦海卻微微混亂,一些凌亂模糊的畫面似乎開始閃現,圖畫中似乎有個穿着白衣的女子,卻只是個影像,來不及捕捉便已消失不見。
消失後的影像便只剩下大片大片豔紅的色彩,那香氣似乎變得濃稠起來,濃稠到幾乎要淹沒她的呼吸,原本舒暢的心開始莫名的恐慌,那種突生的恐慌似乎不再受她的控制一般,冥冥之中似乎聽到一抹柔軟的聲音在呼喚着她的名字,不,不是她的名字,她喚的是秋晨墨染,她是鳳秋晨,貝齒死死咬住下脣,潛意識中的她像是被蠱惑一般走向那片如同血海一般的花海。
腳開始生硬的疼痛,那股錐心之痛幾乎讓她痛呼出聲,微微俯身,才發現,腳下佈滿了尖銳的刺刀,赤裸的雙足踏上,刀尖染血,刺痛了她的眉目,那香氣似乎無處不在,她的意識開始脫離,似乎她便是秋晨墨染,那個小小的身子跪在花海中,喃喃說着一些她無法聽懂的話,驀然那張精緻的小臉開始扭曲,晶瑩剔透的淚水燙傷了她的肌膚。
痛,似乎一點點在四肢百骸遊走,從腳心一點點蔓延至全身,那豔紅詭異的花似乎帶上了生命,肆虐着想要把她吞沒,鳳秋晨,秋晨墨染似乎已經融爲一體,怎麼也無法逃離。
原本那個消失的白色身影似乎又開始變得清晰,清透的白色站在豔紅的花海中,她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一點聲音,那抹清透的白似乎帶着某種讓人迷惘的淡笑,她的臉若同迷霧中的山泉,唯有那雙眸異常的清晰,一點山泉,清澈柔軟。
某種迷惑之聲在耳畔響起,秋晨墨染,記住你的任務,記住你的宿命,那聲音極爲柔軟動聽,可是在秋晨耳中卻如同索命之聲,心底的恐懼無限制的擴大,窒息的香氣禁錮了她所有的思緒,可是她的腳卻仍舊耐着劇痛走向那詭異的花海,那妖嬈的紅色幾乎要把她吞沒。
全身驀然變得冰涼,那涼似乎聽到血液凝固的聲音,不是死亡,而是一種莫名的驚恐,是誰在呼喚她的名,手似乎被一股莫名的溫暖包圍,緊接着是整個身軀縈繞上一股淡淡的暖意,耳畔中柔軟的呼喚,秋兒,這個名她似乎很久都沒有聽到過了,只有在很小的時候,在重病的時候,在被拋棄的時候,媽媽纔會含着眼淚柔軟的呼喚着她的名。
出生在秋日的早晨,所以叫秋晨,她埋藏了所有的記憶,卻獨獨留着這個名字。是想要記得被愛吧,是這樣吧。
“媽媽……”類似柔弱的輕聲低泣,卻終是擺脫了那魅惑到窒息的幽香,眼眸有些迷濛的睜開,對上的卻是那雙如同翡翠般的綠眸,少了平日裡的冷漠與邪惘,此刻滿滿的擔憂,如同璀璨的綠寶石,美至詭異。
“別怕,沒事了?”冷莫離刻意壓低了嗓音,薄脣貼在秋晨的耳畔,炙熱的氣息曖昧,卻無比心安,那聲媽媽他聽不懂,那是對她很重要的人吧,此刻竟然顧不得焦慮,只想着她臉上莫名出現的痛苦,傳聞秋晨月光存着異能,能夠掌控人心,看來不假。
這件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很多。
“我沒事?”秋晨有些無力的說道,對上冷莫離的眸,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抗拒的心似乎柔軟上了幾分。
“師兄,秋晨月光來了。”桑落的語氣中明顯帶着不快,對秋晨的目光也談不上友善。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刻,秋晨月光不簡單。”冷莫離只丟下一句話,便把秋晨攬入懷中,高大的身子遮住了秋晨身子,天衣無縫。
秋晨微微大囧,卻因着全身無力,而且剛纔那股莫名的無力感,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屬於秋晨墨染的記憶,雖然不相信鬼神論,異能的存在也不能可能,何況她都穿越了幾千年來到這個莫名的地方,聽冷莫離的意思似乎與秋晨月光脫不了關係,難道那個祭師並不相信秋晨墨染已死麼,秋晨冰心要帶她走,也是秋晨月光的意思麼。
太多的疑問糾結在一起,秋晨只覺得頭更加的疼痛,感覺到冷莫離握着她手的動作加緊了幾分,那股莫名的安心感再次瀰漫,剛纔在她要迷失的時候便是這種安心和溫暖喚醒了她,心莫名的慌亂,卻停止了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