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愕然握緊,額上佈滿了細汗。
那些夢境,竟然和先前那女子描繪的一模一樣,秋晨只覺得胸口處不僅疼,而且冷。胡亂的抓起女子先前送上的美酒,大大的飲了一口,美酒潤喉,帶着淡淡的甜味,霎時溫暖了那瞬間涼透的心。
秋晨墨染她到底要告訴自己些什麼,還是……
秋晨只覺得腦海中一片混亂,底下已然熱鬧了起來。努力平靜下混亂的心緒,原本想要離開的想法也斷了,她倒想等到最後,那些關於秋晨墨染的記憶還會再出現些什麼,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雙眸半眯着,爲何總覺得自己會在某個瞬間被人控制和監視了一般,眉目戒備的望了一眼四周,卻並沒有什麼可疑的跡象。
“公子……”倒是奴兒哭着掀開了簾曼,可憐兮兮的凝望着秋晨,臉上佈滿了紅色的脣瓣,看起來像是被欺負了的小綿羊一般。奴兒身後的女子一臉的尷尬之色,就沒見過這麼膽小的男子,不過是親兩下,竟然哭成這個模樣
“公子,你看……”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欺負了一個男子一般,她雖然是個青樓女子,還是講究你情我願的
“好了,多謝姑娘,我自會處理。”秋晨拉過奴兒,遞過一杯熱茶,讓奴兒端在手心裡
“公子,你怎麼可以丟下奴兒一個人。”奴兒扁着嘴,一臉的委屈。淚水滑落,無聲的控訴着秋晨丟棄了她家的寵物一般
“怎麼,被拆穿了。”秋晨好笑的擦拭着奴兒眼角的淚水,”冷莫離身邊怎麼會有這麼膽小的人,還真是少見。
“公子,不要丟下奴兒一個人,奴兒一定很乖的跟在公子身邊,什麼都不說了。”奴兒拉住秋晨的手,淚水彎彎的眼眸死死的瞪住秋晨
“好……”秋晨毫不猶豫的應了,心底莫名一軟,這個丫頭還真是粘人的讓人心疼
“多謝公子……”奴兒見秋晨答應了,立馬喜笑顏開的喝着手中的熱茶。
“多變,這點倒是和你家主子有點像。”秋晨淡笑道。
“公子,奴兒現在的主子是公子你,只是,咱們真的還不……”回去兩個字奴兒硬生生的在秋兒的瞪視下嚥回了肚裡。扁着嘴巴,喝着杯中的熱茶不敢再說話。
等到秋晨擡起時,才發覺花魁選舉似乎已經開始了,底下的人羣早已沸騰了起來,周邊的雅間也陸續滿了起來,眉目最後落在牡丹雅間的位置,淡淡漂浮的輕紗,卻空空如也,也許莫商今日不會來了,不來更好,免得還要防着他。
奴兒畢竟是孩子心性,見到熱鬧的場景,又沒有美人纏着她,立馬把視線放在了高臺之上。
經過幾輪下來,秋晨不得不感嘆,醉鄉樓的魅力所在,一個小小的青樓竟然物色了這麼多的絕色佳人,不僅容貌美,那一身的才氣更是少有女子可以擁有的。粉色的輕紗曼舞,飛揚的花瓣張揚的旋轉,那香氣似乎濃稠了起來,秋晨被那香氣迷的有些睜不開眼睛,微微眨了眨眼睛,目光無意的掃過牡丹雅間,原本空空如也的雅間突然坐了個豔紅的身影。
莫商,張揚無比的豔紅,比起那臺上的牡丹還要豔上幾分,黑色微微慵懶的垂下,斜倚身子,軟軟的靠在軟榻之上,修長的手指捏着白玉瓷杯,熱氣嫋嫋,橙色的茶水潤溼了那粉紅的脣瓣,狹長深邃的眼眸半眯着,那風情盡是美到極致。
秋晨墨染所扮演的流兒喜歡着紅衣,秋晨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突然想起這樣的事情,莫商也喜歡,愈是豔紅便愈是張揚而又絕美,莫非他是爲了流兒。
“好,好……”底下的人更是瘋狂了起來。叫囂聲隨着音樂的響起才緩緩的落了下去。
“公子,快看,索兒姑娘便是今日花魁當之不愧的人選。”奴兒有些激動的說道。
秋晨的目光方纔落在高臺之上,女子一襲豔紅的舞衣,粉色的面紗遮住那張令人遐想萬千的容顏,配上那若隱若現的飛揚輕紗,朦朧中透出一股極致的風情與蠱惑,長髮及腰,僅用一根銀色的紮帶輕輕的束在身後,飛揚的髮絲隨着她的舞姿一起張揚,雙手若同無骨一般柔美中帶着淡淡的灑脫。
索兒起身,憑藉着輕功輕輕的踏在一旁的花瓣上,白皙的赤裸旋轉,腳步柔軟,隨着她起伏的動作,花瓣輕輕顫抖,含情的眉目,有意無意的落在那高臺之上的男子,順着她的目光,秋晨愕然發現索兒凝望的竟然的莫商。
莫商依舊一臉的慵懶,嘴角掛着邪魅的淺笑,對於美人含情脈脈的模樣似乎並沒有望見一般。
索兒的舞姿驀然變得張揚,許是帶着淡淡的傷悲,那舞姿竟是帶了感情一般,宛若花間的精靈一般盡數宣泄着自己的美麗。一時間整個大廳靜謐了下去,只剩下那高臺上的女子那般決然的舞蹈着。舞姿雖美,許是不及流兒才入不了莫商的眼,那花瓣上的舞蹈明顯人或許不待見,她卻清晰的望見了那踏過的花瓣上淡淡的傷痕,花瓣本爲極爲脆弱之物,受不得一點一滴的力道。不過已經能夠舞到這個份上,秋晨已經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再望見莫商那冷然的模樣,她都訝異,那日裡流兒究竟是怎樣的舞,竟然迷了莫商那般高傲的眸。
音樂聲提早淡了下去,沒有那獻出手心的人,自是沒有後來的舞姿,索兒姑娘盈盈福了福身,一曲舞畢,臉上的笑意雖美,隱約中的失落卻難以掩飾。
底下的人羣顯然已經失控,叫嚷聲瞬間淹沒了整個大廳。
秋晨正欲站起身子,卻覺得雙腿驀然無力,熱,不是發自外表的熱,而是心底有一股莫名的暖意在四肢百骸流走,眼見着索兒姑娘走下高臺,眼見着莫商似乎站起身子朝着她的方向而來,深邃的眸透着詭異的光澤。
不好,秋晨只覺得那股熱氣似乎更加的明顯,連眼前也驀然變得模糊起來。先前沒有在意,現在想起才覺得那酒似乎分外的詭異,風月樓中的東西怎麼可以輕易飲用。
“奴兒……”秋晨輕輕喚了聲,那聲音酥軟的令她心底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