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嫺鴿道別之後,薔薇宮人心中很是狐疑,暗暗腹誹道,聽嫺鴿剛纔所說的那一番話,貌似皇后娘娘還真的與小燁子之間有點嫌隙也說不定,只是皇后娘娘她怎麼可能跟小燁子公公一般見識呢。
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如今的雨勢淅淅瀝瀝下了差不多了。
微微雨慕之中的慕容仙歌看到薔薇宮人別過身子去,暗自思忖的模樣,就知道薔薇這個傻丫頭已經上了自己的當了,她的計劃纔剛剛開始,慕容仙歌樂意得很她這個“嫺鴿”的假身份到底可以走多遠。
接下倆,得想辦法接近蕭子都,只有這樣,慕容仙歌認爲才能夠真真正正得威脅到慕容雲嵐,不給慕容雲嵐的心坎添堵,慕容仙歌她就覺得不自在。
之前月溟初也曾經用一青樓名妓章楚嫣誘惑蕭皇陛下,雖然後面懷了蕭皇的孩子,但最後慘死在慕容雲嵐這個賤人的棍棒之下,想到這裡,慕容仙歌對着蒼冥的雨天慘烈得笑了笑,若是換了她,定然不會這般。
因爲她是慕容仙歌,“嫺鴿”這個名號只是一件空殼罷了,殊不知嫺鴿真正的靈魂是慕容仙歌。
慕容雲嵐,你等着罷,這偌大的大陵皇宮,我勢必將它攪了天翻地覆不管你信不信。
翌日清晨,牛毛細雨初歇,蕭皇陛下在椒房殿和雲嵐皇后一同簡單用了點早膳旋即就去上朝。
慕容雲嵐起身在院子中央走了走,昨夜剛剛下過的一場大雨,高高的青梧上葉上沾滿了碩大的水珠子,今晨陽光是極爲溫潤,這麼一照,也是極爲耀眼的樣子。
薔薇宮人叫低等的宮婢們收拾了碗筷之後,她也徐徐得走到這外面的大院子裡頭。
看見雲嵐皇后呼吸着新鮮空氣,薔薇宮人知道皇后娘娘今天的心情不錯,就有點試探得問道,“皇后娘娘,要不——”
“那個叫嫺鴿的女人可是把西,南,北等三舍的茅房都給打掃乾淨了嗎?”
慕容雲嵐的眉眼似擡未曾擡得凝了嫺鴿一眼,眼睛上的長而細密的睫毛就好比剛剛從蛹中掙扎而出振翅而飛的美麗蝴蝶。
雲嵐帝后知道薔薇丫頭她想要爲誰求情,不過她如此開口,也算是迴應了她。
“回娘娘的話,奴婢早前去監督過了,已然是打掃好了的。”薔薇早上的時候還真的去過一趟,各大舍裡的茅房打掃得一塵不染,連外面的大水缸裡也注滿了水。
慕容雲嵐輕輕得點點頭,似乎不把這件事記掛在心頭一般,“哦,是嗎?這樣的話,她可太辛苦了……傳本宮的懿旨,讓她現在就來見本宮!”
“是,皇后娘娘。”薔薇宮人微微得躬身,然後轉身就往後面走去。實際上,那個叫嫺鴿的一直就在椒房殿的青梧樹的後面,她是藏起來。
更爲重要的是,慕容雲嵐剛纔走出來的時候,早就看到青梧大樹後面躲着一個女人模樣的人兒,料想定然是那個叫嫺鴿,不過這個名字怎麼和嫡長姐慕容仙歌的仙歌二字如此相似呢,會不會嫺鴿就是慕容仙歌呢。
慕容雲嵐看到那個叫嫺鴿的給自己跪下來,畢恭畢敬得磕頭行禮,禮儀倒是周全,眉眼也極爲溫順,就好比一隻被養熟的波斯貓一般,雲嵐輕笑了笑,笑聲之中依然帶着一抹的戒備,“聽聞你把那麼多間的茅廁,一夜之間都洗刷得乾乾淨淨的,真是太辛苦你了。”
“能夠爲皇上,皇后娘娘分憂,是嫺鴿夢寐以求的,更是嫺鴿的福氣所在。”嫺鴿靜靜得跪在那裡,給人的感覺,這個女子是真心實意得想要做雲嵐皇后的聽話宮女,並不是一個總是想要出着幺蛾子的心懷異己的宮女。
不過有時候,一個人表現得太過恭順,太過低眉順眼,就更加證明了這個人的心中是真實有鬼的!
慕容雲嵐兩世爲人,何曾不明白這樣的到底?
慕容雲嵐輕笑了笑,旋即眸光宛如明月一般,“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警官說出來,本宮能夠有能力做到的,就一定會爲你做到,你昨晚上可真是辛苦了——”
就是要看看你此番到底有何居心,慕容雲嵐雖然是這般說着的,但是慕容雲嵐的心內也是這般的舉棋不定,因爲她也不知道這個女子的真實身份。
“奴婢說過,奴婢不需要什麼賞賜。更不會央求皇后娘娘什麼事!奴婢只是願一生一世守在小公主是身邊,一生一世照顧小公主。”
話畢,嫺鴿兩隻手匍匐在地,她低垂的螓首之下的一雙鳳眸宛如鳳凰浴火一般的陰鶩,她知道她今天所說的這一番屈辱的話,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討回來,不把慕容雲嵐挫骨揚灰,她慕容仙歌永不罷休。
“看來真是一個忠心的奴才呢。”慕容雲嵐嘖嘖了幾下嘴皮子,眸光所落之處,滿滿的輕浮之色,在外人看來,雲嵐皇后娘娘無疑是在誇讚嫺鴿宮人的忠心,至少在薔薇宮人這邊,她是這般想的。殊不知,在嫺鴿的心中,她的心彷彿被千萬把利刃狠狠得倒插深入。
這世間總有一種傷口,卻是叫人無法言喻的,用眼睛可以看到流血的傷口也許不是最最痛的,最痛楚的一種傷口是明明沒有流血,卻足以痛徹心扉,鑽入骨髓!
而此時此刻的嫺鴿,真實身份的慕容仙歌,她的心頭在滴血,哪怕是在滴血,她也是要繼續表現她的忠心,“皇后娘娘,奴婢對小公主的忠心,是矢志不移的,哪怕皇后娘娘要殺掉我,奴婢也萬死不辭!奴婢的心中不會對皇后娘娘心存一絲一毫的怨懟……”
“皇后娘娘,您就讓嫺鴿伺候小公主吧……薔薇求求您了。”薔薇宮人這個時候竟然對着慕容雲嵐雙膝跪地,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對雲嵐皇后深情跪拜,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這麼久,薔薇她都不曾對誰如此上心過。
連慕容雲嵐也深深覺得意外,她的眸光愈發冷冽了,看也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嫺鴿,而是有幾分心疼薔薇,“薔薇,你這麼對我下跪,只是爲了求一個不知道根底的宮婢,值得嗎?”
“皇后娘娘,奴婢相信嫺鴿她會對公主殿下忠心的。如若不是,薔薇願意用身家性命做擔保。如果有一天,嫺鴿真的膽敢作出對公主殿下不利的事情,皇后娘娘您就把薔薇的頭砍了去吧。”
薔薇的話擲地有聲,叫人那些隔着遠遠打掃的小宮娥小太監都心駭不已,試問在這大陵皇宮,有誰膽敢在皇后娘娘這般造次,那也只有薔薇宮人了。
一直低垂着螓首的嫺鴿心內暗暗竊喜,這個傻宮女薔薇真是腦子一頭熱,殊不知她這個嫺鴿真實的身份是慕容仙歌麼,一直是慕容雲嵐最大的仇敵,她卻薔薇竟然如此發誓,也難怪呢,師從西域萬毒谷的鐘離重,他玄妙的醫術已經臻極了一種無人之境界,把慕容仙歌的樣貌身段用藥物重塑,完全變成了妥妥的另外一個人。
只是一個人的樣貌身段可以改變,但是氣質呢,終究是無法改變的,所以這就是爲什麼慕容雲嵐見到嫺鴿,就會有天生的一股排斥,但是慕容雲嵐她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爲什麼,只是一貫得討厭這個人罷了,真正的緣由她又說不出來,更倒騰不出什麼證據來。
薔薇跟了自己這麼久,慕容雲嵐也斷然不會讓她寒了心的,若是說起來,薔薇與紅菱、白霜她們,她們誰對她的情意深重恩厚些,自然是薔薇宮人了,這麼些人都是她一直緊隨着自己,薔薇呆在自己身邊的時間,似乎還長過了紅菱與白霜,所以對於薔薇,慕容雲嵐的心裡層面上又多了幾分不捨。
“好了,薔薇,你先起來。本宮自有打算。”慕容雲嵐眼睛看向薔薇,總共來去就這麼一句話。
可薔薇心生感動,她知道雲嵐皇后這一次定然會有下一步了,她跟隨與皇后娘娘這麼多年,她再熟悉皇后娘娘的秉性不過了,要不是看着嫺鴿那麼盡心盡意得爲小公主打算,卻得不到皇后娘娘的支持,她就不免爲嫺鴿宮人有些委屈起來,到底將心比心,你是宮女,她自己也是宮女,這下人本來就是難當,何況是在處於大內深宮之內的宮婢,就更比不得那些侯門大戶裡邊的那些個丫鬟婢子們了。
薔薇知趣得起身,終於聽見皇后娘娘對嫺鴿搭理說話了。
“嫺鴿,你本來是一個下等宮婢,若不是薔薇爲你求情,你知道本宮根本不會理你的。你要本宮不驅逐你出宮,那倒是也可以,不過你還是去浣紗院洗刷去吧。這伺候小公主一事,本宮想了想還是不妥。”
慕容雲嵐這是再次的拒絕,到底蘊陶小公主是她的知心寶貝,她可不希望蘊陶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就算薔薇是自己的貼身大宮女在作保那又如何呢?薔薇她心地單純根本就不知道根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慕容雲嵐現在沒有把柄抓住嫺鴿是否要對小公主殿下和其他兩個皇子不利,但慕容雲嵐也不能夠就這般坦然得接受她,畢竟慕容雲嵐的心做不到,這個女人,氣質實在是有點邪門,總感覺她日後一定會對她不利的。
與其這樣日夜擔憂,不如直接把她派遣到浣紗院去,要斷了她的念想!
慕容雲嵐此番眸光如騰躍着無比的怒焰,“怎麼了?是不服從,還是不滿意,本宮這般的安排?不滿意的話,你可以選擇離開這個皇宮!天下之大,總有你的一席棲身之地,你說呢?”
如果再不同意的話,自己很有可能會被慕容雲嵐這個賤人強行驅逐,到時候,可是半點好處都沒有撈着的,嫺鴿兩隻手掌隱藏在袖子裡邊都掐出血來,她咬了咬紅脣銀牙,忍氣吞聲道,“皇后娘娘,奴婢遵命就是了。”
“其實浣紗院也不錯,有空多多洗衣服什麼的,只是傷手了些,沒事我房間有手套,可以保護手,我等會拿給你吧。”
薔薇宮人走過來,連忙安慰道。
嫺鴿點點頭,優雅一笑,“謝謝,謝謝薔薇姐姐。”
殊不知嫺鴿的年齡比薔薇宮人最起碼大了一輪,可她如此裝嫩,還裝得有模有樣的,如果真有薔薇宮人發現她真實身份的一天,到時候都不知道薔薇她會吐出幾碗血水,纔會善罷甘休呢。
那個討厭的嫺鴿終究暫時被打發去了浣紗院洗刷衣物。
浣紗院專門是負責洗刷太監們和宮女們的衣物,而皇室成員的洗衣處是不設置在這裡的,到底是身份尊貴,怎麼可能跟太監宮娥們的衣服放在一起?
慕容雲嵐自然是過着自己的生活,她每天都等候蕭皇陛下與自己同一起用晚膳,相夫教子,安平度日,是慕容雲嵐現在最爲享受的生活,當然蕭皇陛下還有他一直擔憂的事,月溟初在外頭稱帝,他日日夜夜與大臣們商議該如何平定。
只是這月溟初極爲無恥,他憑藉當地的險要,竟然處處屢設機關陷阱,叫蕭皇所指派的軍士們受到不少的苦楚。
蕭子都唉聲嘆氣得沒吃多少,就離開椒房殿了。
帝后雲嵐原本以爲蕭皇陛下能夠留宿,誰知道竟然是這般,而陛下晚飯沒有吃幾口,等過了兩個時辰,真是上夜宵的時候,慕容雲嵐親自端着熱湯圓給陛下,希望他能吃一些。
“薔薇,你說陛下能吃嗎?”慕容雲嵐挽了挽身前的宮絛,有點擔心,畢竟陛下每一次心情不大好的時候,就整個人沒有什麼胃口了。晚上他還要批閱奏章,這是最爲損耗身子的一件事。
薔薇連忙安慰,“放心吧,皇后娘娘,陛下他一定會吃的,就算他不想吃,也一定會想到娘娘您的一片深情厚意,所以呀,非吃不可。”
“你呀,你這個小妮子盡說一些本宮喜歡聽的呢。”慕容雲嵐嫣然一笑,輕輕得點了一下薔薇依稀畫着花鈿的光潔如玉的白額,輕輕一笑,然後主僕二人就去了。
夜半三更。浣紗院。
夜深人靜本是人睡覺休息的時候,而慕容仙歌,哦不現在是身份是嫺鴿,嫺鴿她在這裡一個人加班洗着一些老太監的褻褲。
浣紗院管事的老嬤嬤們聽說嫺鴿這個長得跟狐媚子一般的宮女,竟然不得當今皇后娘娘喜歡,她們自然也會想着各種法子來擠兌她,叫她不得安生。
嫺鴿洗着嬤嬤們指派給她的粗活,都是老太監的褻褲,這些褻褲上沾染了老條件們的糞便尿等物,畢竟這些老太監們年時已高,有時候大小便失禁是常有的事情,之前還有一些受氣的小宮女來洗,這一次不得主子寵愛的嫺鴿進來的,這東西不給她洗,還給誰洗呢。
嫺鴿一邊洗着,一邊咒着那些老嬤嬤趕緊死掉,也順道把慕容雲嵐咒了,可她不能辱罵慕容雲嵐的父親,畢竟她們乃是一父同胞的親生姊妹,咒慕容雲嵐,也同時是在咒自己。
到了三更的時候,嫺鴿突然發現有兩個侍衛打扮的人從浣紗院的門口經過,他們是御林軍中的支對,向來負責皇家內苑的安全。
何不勾搭一個侍衛頭子爲自己所用呢,就好像當日與鬼醫,鍾離重這兩人勾搭成奸,到了後面,他們二人都爲自己所用了。
想了想,嫺鴿一不做二不休。
色,永遠是男人頭上的一把刀。
天底下的男人哪有不好色?
嫺鴿故意讓自己的衣裳半路,走出浣紗院,故意和那兩個侍衛勾搭上了。
嫺鴿跟他們說好了,只要他們幫助她去接近蕭皇陛下,她就可以讓他們兩個人享用自己的身子半個時辰。
在浣紗院角落的竹子林裡,嫺鴿與兩個侍衛成其好事,叫張龍的侍衛扯上皮帶,叫王虎的那個侍衛臉上也是帶着一股子的滿足之色,他們皆然是一頓吃飽喝足的樣子,果然帶着衣衫不整的嫺鴿往御書房去了。
嫺鴿在半路上就把身上的扣子給扣好,恢復了一身優雅婦人的模樣兒。
殊不知,嫺鴿方纔在竹子深處,可是媚到了骨子裡,若不是時間的關係,張龍和王虎他們兩個還真的捨不得,繼續抱着嫺鴿的玉體纏綿一番。
大陵內宮規制是,凡是大內侍衛不得與宮女通姦,否則要賜予宮刑,可是呢,他們二人爲了美色,竟然鋌而走險!
“好了,嫺鴿美人兒,御書房到了,你自己進去吧。我們兄弟二人可要先走了。”張龍和王虎匆忙離開,這裡可不是他們可要呆的地方。
嫺鴿見御書房內,燈火通明,想必蕭皇陛下今日挑燈夜讀,這長夜漫漫的,男人是最容易是心生寂寞的,看來自己來的還真是時候呢。
嫺鴿笑了笑,用手輕輕一扯自己肩膀上的衣裳,這樣美麗無瑕的肌膚多露了幾分出來,這樣一來,無疑是更加吸引蕭皇陛下。
在嫺鴿眼裡,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
他們虛僞,好色,又喜歡佔有,又常常喜歡把禮儀廉恥掛在嘴邊,剛纔就好像張龍和王虎兩個兄弟一般,在小竹林之中那可是獸性大發的要爭着搶着要着自己的身體,完事了,他們兩個還你推我讓的,真真叫人噁心。
嫺鴿想罷,就忍不住得用手去推開御書房的房門了。她不相信蕭子都等會面對自己這一具白乎乎的肉體,還能夠保持聖人君子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