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墨推開幾個醫生的阻攔,上前擁住了簡如初。
他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初初別怕,你記得我會一直在的。”
“……好。我不怕,我不怕……”說是不怕,可是簡如初已然流出了眼淚。
醫生看到兩人的模樣再不忍心也必須把他們分開。
簡如初被醫生拖回病牀,而錦墨被醫生拖出門外。大有生死相別的意味。
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兩人脈脈的相望着,緊握在一起的手,一點點分離,一直到最後一根手指抓到空氣,時間才又變得飛快。
沒有了熟悉的體溫,簡如初害怕了起來,她哭的徹心透骨,卻始終換不來錦墨的相擁。
一門之隔,生與死的徘徊。
病房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錦墨紅了眼眶,他重重的捶着牆壁,試圖用身體上的疼取代心裡的慌亂,可是沒有用,不論他怎麼做,腦中都是方纔離別時簡如初委屈落淚的樣子。
那樣的她,很無助,像是個被人丟棄的孩子。她哭她鬧,僅僅是爲了一絲熟悉的陪伴,是爲了得到他的陪伴,是爲了在混沌的病情中,有個人陪她走過。
錦墨抹了抹眼睛,笑起來。
——初初別怕,你還有我。
***
錦墨靠着牆,站了很久。
簡如初被隔離了,走廊裡、樓道間,醫院的每一處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他一直聽着病房裡的動靜,簡如初從哭鬧變成最後的安靜,他很想再看看她,可是門上的小窗被簾子擋住,他不能看到裡面的狀況。方纔有幾個醫生進去,到現在還未出來,應該是爲簡如初做着檢查。
錦墨緩着呼吸,眼睛裡的酸澀提醒着他他勞累了多久。
剛纔簡涼焱打來電話,說他們已經再來的路上。至於簡如初的病情,錦墨也如實說了。
現在,整個安城被ANS攪得人心惶惶,連央視新聞都報道了這一次突然爆發的傳染病。
幾乎,每隔幾個小時,感染ANS的病例都會增加,可是錦墨卻不是那其中之一。
他在等,或許明天,他就能如願。
可是當他目光觸及樓道那一角朝他跑來的人影,他的心有片刻的動搖。
楊露摟着錦墨,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着急的問:“你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都要和醫生說,媽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媽媽離不開你的,你要是有個什麼不測,我也活不下去了。”
在生死麪前,錦墨沒有怕過。可是在親情面前,錦墨有些亂了。
他爲了簡如初可以去死,可以做很多瘋狂的事情,可是在家人面前,他多了幾分顧及。
錦墨拍了拍楊露的肩膀,把她抱進懷裡:“媽,我沒事。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你可以把涼焱當成兒子,我……對不起你……”
時間一晃好多年過去,原先那個只會拽着她手臂喊媽媽的孩子已經長成了可以保護她的大人。
兒子給的安全感,是這世上最溫暖的感情。
因爲這種感動來的太過突然,楊露沒忍住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