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現在還沒有老到讓人送的地步。
陳堯摸着鼻子無辜可憐的看着老頑童,她什麼都沒有做,就被老頑童給瞪了一眼。
“我自己會走,你照顧樑安月就行了!”
老頑童說罷,還真的闊步往着外面走去,陳堯目送着老頑童的背影離開。
陳堯走回了房間,看着病牀上虛弱的樑安月,陳堯的鼻尖瞬間紅了。
她是疼惜樑安月受了太多的苦,也付出了太多,最終換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堯堯?你怎麼哭了?”
樑安月閉着眼睛,外面纏着一圈又一圈的繃帶,還是一片的黑暗,也許只能等到拆繃帶的時候才知道到底成不成功。
樑安月只覺得這一覺她睡得很久,夢到了她的孩子,正在朝她走來,卻被沐翼辰橫空抱起,摔下……
樑安月的身體打了一個冷顫,她無法想象沐翼辰是有多狠心,才能將親身孩子摔下。
“我沒有哭,我只是心疼樑安月而已!”
陳堯擦拭着眼睛,帶着哭腔的說着。
誰在說話?陳堯突然反應過來,看着病牀上的樑安月,樑安月醒了。陳堯的臉上寫滿了激動。
“心疼我?”
樑安月喃喃自語着,她有什麼好心疼的?
因爲她的病?還是什麼,樑安月不知道陳堯到底心疼她什麼?
陳堯着急連忙的擺着雙手,慌亂的說道:“沒有,樑安月你肯定是聽錯了。”
陳堯解釋的舌頭差點打攪,不知道樑安月是否信了沒有。
樑安月臉上的疑惑越來越重了,陳堯到底在說什麼?爲什麼她一句都聽不懂!
樑安月將狐疑的目光看向了陳堯的方向,陰沉着一張臉冷冷的問着:“陳堯,你到底在說什麼?心疼我什麼?你說的一句話我都聽不清楚。”
她是真的不清楚陳堯到底在說什麼,只能將目光看向了陳堯,希望陳堯能夠解答她的疑惑。
陳堯欲言又止的看着樑安月,她不知道說出來之後樑安月會不會傷心,肯定會傷心的吧!
“樑安月,我說了你不要有太大的情緒,對你的病情不好。”
陳堯小心翼翼的看着樑安月的臉龐,發現樑安月的臉上並未有什麼異常,這才緩緩的說着。
樑安月鄭重的點着頭,她不會有任何的情緒,只不過要看陳堯說的是什麼事情了。
陳堯見着樑安月點了頭,這才鬆了一口氣,盯着樑安月的臉龐悠悠的說着:“心疼樑安月以前的事情,還有那個未出生的孩子,以及遭受的所有痛苦。”
陳堯觀察到樑安月的臉部表情正在慢慢的凝固,陳堯的心裡咯噔一聲。
陳堯打着自己的朱脣,早知道她就不說出來了,看見樑安月痛苦的表情,她的心裡也十分的難受。
“樑安月,抱歉,我不應該說起這件事的。”
陳堯歉意的耷拉着腦袋,她就不應該說出這句話的,讓樑安月感受到了煩惱。
樑安月嘴角泛起了一絲的苦笑,的確,她聽到這些話之後心裡特別的難過,但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堯堯,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樑安月輕聲的對着空氣說着,即使過了這麼久,她想起來,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那是她的孩子,她的父母,跟沐翼辰經歷了這麼多,現在如同陌生人,究竟是誰造成的呢?
“樑安月,是我不好,你不要難過了。”
陳堯淚眼朦朧的看着樑安月失神的臉龐,她的心揪着的疼痛,她真的不想看到樑安月傷心難過。
樑安月無奈的搖着頭,她做不到將情緒很好的掩藏着,只能控制不那麼的悲傷。
“好了,堯堯,你再哭我就生氣了!”
樑安月佯裝生氣,嘟起了嘴脣不悅的看着陳堯,身上散發着冰冷的氣勢。
陳堯望向了樑安月冷峻的臉龐,身體微微止不住的顫抖着,樑安月生氣了嗎?
陳堯哭喪着一張臉,快速的擦去了臉上的淚珠,笑意的說着:“樑安月,你看,我沒有哭了,這下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陳堯說話的語氣總是那麼小心翼翼,關鍵是她也沒有那麼的嚇人啊!
樑安月無奈的嘆息着,她只是裝作生氣了而已,沒想到陳堯當真了。
樑安月拍着陳堯的手,卻一下拍空了,樑安月訕訕的笑着,“我沒有生氣,剛剛只是逗你玩的。”
陳堯一直在抽噎着,難以置信的眼眸望向了樑安月,剛剛樑安月說她只是在假裝生氣?
樑安月見着房間內陷入了沉默,擔憂的皺起了眉頭,難道陳堯離開了嗎?
“堯堯,你還在嗎?”
習慣了他們,再獨處就是一種孤獨和落寞。
樑安月現在就感覺到落寞,沒有人在身邊陪着她,她的內心一直是處於不安的狀態。
陳堯回過神來,急促的目光看向了樑安月,“我在,剛剛發呆去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樑安月緩緩鬆了一口氣,至少知道陳堯還在,她就已經十分的欣慰了。
“還好,你沒丟下我……”
樑安月輕聲細語的說着,幸好陳堯沒有離開,不然讓她一個人待着這裡,她會適應不了的。
陳堯跟着樑安月點着頭,她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國!”
樑安月已經接受了她們不能回國的信息,但她還是想回國,而不是待在陌生的地方。
陳堯迷茫的搖着頭,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國,“聽師傅說,要等你的眼睛徹底好之後才能回去。”
只要照顧的好,樑安月恢復視力應該會很快,她們也能早點回家。
“是嗎?那我得要趕快恢復了!”
樑安月微眯着雙眼,陸子昂有一次騙了她,陸子昂說只要她手術做完了,他就來接她,看來陸子昂的話不能信。
她還得早點恢復好,找陸子昂算賬,給他做一桌的飯菜,她就多下點瀉藥,讓他拉個三天三夜。
“樑安月,你爲什麼笑得這麼奸邪?”
陳堯望着樑安月的嘴角往上翹着,還笑着一臉的深沉,看得她都一些害怕。
樑安月伸手摸着嘴角的笑容,她笑得有那麼可怕嗎?
樑安月疑惑的問着:“我笑的有那麼的可怕嗎?”
陳堯用力的點着頭,樑安月笑的是真的很恐懼,就像一頭蟄伏的獵豹,隨時都能衝上去殺死別人。
樑安月嘴角用力的抽搐着,這是聽別人第一次說她的笑容恐怖。
“那我不笑了,堯堯,你這麼久不回去,陳熙不擔心你嗎?”
樑安月眼底劃過一絲的憂慮,她不希望因爲她的事情,而讓陳堯姐弟兩有着隔閡。
陳堯擡頭看了樑安月一眼,便又低垂下頭,無奈的嘆着氣。
“陳熙自從那天走了過後,再也沒有回家。”
陳堯一想到這個,心就隱隱作痛,她都不知道陳熙發生了什麼事,連家都不回的人。
樑安月難以置信的望着陳堯,是因爲她的原因嗎?“是因爲我的原因嗎?”
畢竟是她到陳堯他們家之後,陳堯姐弟關係便不合。
陳堯清秀的臉龐上有着倦容,疲憊的語氣說道:“並不是你的錯,樑安月,陳熙可能長大了吧!”
因爲陳堯只有這樣理解,不然陳熙怎麼會做出那樣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她只是想找一個藉口掩藏着事實。
樑安月蒼白着嘴脣,頗有些不悅的看着陳堯,陳堯這是在放縱陳熙。
“陳堯,你知道你這樣是在放縱着陳熙嗎?陳熙肯定有事瞞着你,你到時候注意一些。”
樑安月善意的提醒着陳堯,她是怕陳熙踏入陸妍的圈套,然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她只是站在一個過來人的身份給陳堯講這些,因爲陸妍的心機太深了,深不可測。
“樑安月你這麼一說,也的確有些道理,我回去之後,便讓陳熙回來,說實話,我也挺擔心他的。”
陳堯的臉上浮現着焦慮,聽樑安月這麼說,她倒是真的有些怕了,陸妍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陳堯不安的搓着雙手,眼睛裡滿是着急,她現在恨不得立刻飛回去,將陳熙帶回來。
“恩!你多注意他的去向,說不定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那裡!”
樑安月只是猜測,但也有着肯定,既然陳熙能說出陸妍的名字,那麼陳熙一定會跟陸妍接觸過。
有着這個線索,想必找到陸妍就一定很快,樑安月的手指用力的抓緊,眼裡全是恨意。
“樑安月,你……”
陳堯看着樑安月緊抓着被單,都快抓出了一個洞,陳堯未免有些擔心樑安月。
樑安月失落的搖着頭,“我沒事,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我就恨!”
樑安月毫不掩飾着她的恨意,她就是恨,恨陸妍所做的一切,她給過陸妍機會,但是陸妍每次都用着善意來傷害她。
那麼對不起,陸妍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原諒,樑安月心裡已經有了計劃了。
“樑安月,要是讓我碰到陸妍,我一定得狠狠的揍她,才能出氣,不然解不了我心頭的怒火。”
陳堯順勢揚起手,憤怒的抓緊着,她從樑安月的身上便知道,陸妍的手段是有多麼的狠辣,根本不用心慈手軟。
樑安月輕輕的笑着,“堯堯,別把恨意放在身上,會很累的。”
她本就不打算恨陸妍,但陸妍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了!
已經讓她忍無可忍,她從來不會主動的去找麻煩,但是也不會讓麻煩一直惹上身。
“我知道的,只是心疼樑安月你罷了。”
陳堯無奈的點着頭,她只是心疼樑安月,樑安月經歷過了這麼的困難,一句怨言都沒有,默默的承擔着這一切。
她原以爲沐翼辰還是不錯的人,但是聽到沐翼辰和林默訂婚了,沐翼辰在陳堯的形象就崩塌了。
“我已經沒事了,懷着恨過生活,真的很累,很累……”
樑安月的語氣中滿是疲憊,她已經疲於應付各種的事情,卻還要堅強的打起精神面對。
陳堯眼底閃過落寞,帶着恨的確很累,但卻不得不去面對這些。
“等我的病情穩定了,你就回國吧!”
樑安月淡定的說着,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她沒有那麼的弱。
只不過是陳堯將她想的那麼弱而已。
陳堯眉宇間滿是憂愁和糾結,她想回國,但她走了樑安月怎麼辦?
“樑安月,我跟你一起回去,陳熙已經成年了。”
陳堯的言下之意就是不先回家,她會等樑安月恢復光明瞭再一起回去。
樑安月的嘴角泛起了苦笑,是她拖累了陳堯。
樑安月語氣沉重的說着:“是我拖累了你,我也會盡快恢復好的。”
陳堯拉着樑安月的手,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哽咽的說着,“樑安月,你不要這樣說,我能遇見你,就已經很滿足了。”
樑安月輕輕的拍着陳堯的手,美目裡滿是無奈,她欠的人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