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候車廳四個人因爲那清脆一巴掌瞬時安靜下來,樑安月臉斜向一邊,明顯的五指印出現在臉上,可見這巴掌用力程度。
喬司南最先反應過來,景朝陽巴掌就這麼過去,他原本似笑非笑的臉瞬間黑了下來。樑安月愣住哪裡,上身那種光的裸裸的感覺都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小季,你這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一道聲音響起,喬司南看着被打的樑安月,語氣冷瘦瘦的開口,此時讓人分不清他怒氣程度。
“抱歉老大。”小季聽到,一臉歉意馬上道歉,可卻不上前。很明顯這是小季故意爲之,原因如何已經不想再去探討。
看着此時上身光的裸的樑安月,小季眼神比較恍惚,更加不敢把眼神停留在樑安月方向。沒錯,他剛纔就是故意放開景朝陽,他不明白老大是太生氣還是無法忍受這種背叛,不管如何這種侮辱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比死難受。
說實話此時小季非常佩服樑安月,一個女人面對這種侮辱那種從容不迫他從來沒見過,此時他雖然被打,可卻不看任何人,也不曾想起給自己披件衣服,嘴角若隱若現的冷笑讓小季心悸,只怕這是心死的表現。
“你他媽瘋了是不是,我都說不需要你幫我做任何事!”景朝陽惡裡惡氣從地上撿起一件衣服給樑安月披上,臉上語氣絲毫未減。
作爲一個男人,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女人受侮辱,這種無助凌遲自己心的感覺他無法忍受,更加顯得自己沒用,他一直明白樑安月的倔強,可是卻不明白她今天爲何這樣反常。
“我按照你說的做了,你是不是也要遵守諾言了呢?”彷彿聽不到景朝陽這氣急敗壞的聲音,她輕輕扭頭,聲音虛無縹緲可卻堅強有力,沒錯,這話她是對景朝陽說的。
喬司南聽到也不說話,那雙眼眸深邃可見,此時看着樑安月彷彿這世界只剩他們兩人一般。突然他笑了,笑的是那麼諷刺。
“小季,帶夫人回去。”丟下這麼一句話,喬司南轉身離開。此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已經被他壓制下去,好玩的還在後面,如今一次性玩壞以後怎麼辦。
聽到老大這麼說,看着他這麼離開,小季鬆一口氣。樑安月是老大夫人,老大不懂得維護這不是說明他不想,只是這其中緣由不是一兩句說的清楚。
“夫人,把衣服穿好跟我走吧。”對於樑安月小季始終尊重,他不會強迫她去幹什麼,蹲下來撿起樑安月丟下的外套遞給她。
“謝謝。”樑安月眉頭一皺,接過外套,慢條斯理穿好衣服,絲毫不覺得剛纔有任何不妥。她性格本就清冷,此時更加冷漠,景朝陽看到不由心痛。
“月月!”此時再多語言化成這兩個字,他看着樑安月不卑不亢的模樣,心裡再爲這個女人心疼,他知道這個女人從來不會心疼自己。
“朝陽,這就是命運。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忘了我。”這是樑安月最後能夠景朝陽說的話。她看着景朝陽,那雙再無波瀾的眼睛因爲景朝陽有了一絲光芒,太多時候因爲這雙眼睛,不知道給了他多少力量。
看着樑安月這離開的背影,他清楚的知道他這一次是徹底失去了她。這個一直堅強清冷的女孩,給了自己無限歡樂時光,可如今她的背影卻充滿了莫大的悲哀,是因爲自己嗎?
剛纔發生的一幕幕,對於他來說衝擊不小,對於樑安月來說他知道這是一生的痛。這個堅強的女孩哪怕最初因爲走穴,因爲出名,某些導演或者經紀人想要潛規則,都被她伶牙俐齒冷嘲熱諷拒絕,如今爲了自己甘受這種侮辱,這一刻他的心是暖的。
看着樑安月消失在他視線內,偌大候機場只有他一人。那一刻他彷彿覺得自己身影越拉越長,記憶越拉越遠,這個世界彷彿只有他一人深陷回憶之中。
他知道隨着樑安月離去,自己已經喪失了愛人的能力。最好的都已經不在了,以後會怎樣對於他來說也已經無所謂。
喬家這個對於外界來說是一個傳奇而古老的家族,可對於樑安月來說這是一個牢籠。下了車她站在喬家門口遲遲沒有進去,兜兜轉轉再一次回到了這裡。
“哎呦,少夫人,您可真是糊塗啊。”陳媽突然出來,看到樑安月站在門口,馬上走到她身邊,一臉心痛。任誰都不會想到看着這個與世無爭的女孩子居然會幹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哪怕她在如何冷漠,見到陳南她都會讓自己擠出一抹笑容。她能夠看得出陳媽眼神之中擔憂,她自己都不介意的事情如今竟還有人替他介意,這對於她來說是幸福吧。
“哎,如今一大家子都在,少夫人您要有一個心理準備。”幾分鐘前喬司南黑着一張臉回來,陳媽就暗想不好,她就在門口等待,誰知道幾分鐘後梁安月出現在門口。
聽到這話,樑安月臉上稍微動了動,原諒她這時候沒辦法給任何表情。她知道對於喬家這種傳統家族來說,如今自己做的這種事情實在是超出他們忍受範圍,沒關係,她有心理準備。
擡起腳往前走,本應該覺得有千斤重的腿如今卻放下負擔,或許是因爲心死緣故。也對,對於一個心死之人來說,做出這種事被發現無非下地獄吧,有什麼關係她,她自己無所謂,也不過是想要守護自己那一份心。
還未走到客廳,就看到了客廳人滿爲患,或許這樣形容有點誇張。她記得上一次見到人這麼齊全時還是在他們結婚時吧。如今想來只怕她做了一件好事也說不定,想到這裡不由笑了出來。
“還不跪下!”一聲蒼老有勁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不大可卻可以聽得出他的怒氣。喬老爺子看到進來的女人,馬上吹鬍子瞪眼,拿出大家長風範?。
“我憑什麼要跪!”一進來聽到這種威嚴聲音,樑安月脾氣馬上上來。她這輩子只跪自己父母,雖說已經嫁給喬司南可自己也未必非要遵守他們規矩。
她就直直站在那裡,雙手緊握看着家裡的每個人,眼神中沒有一絲怯懦,她明白此時的怯懦只會讓喬家人更加瞧不起而已。
“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找的好老婆,就是找回來忤逆我的嗎?”聽到樑安月這大逆不道的話,喬老爺子一會更加生氣,看着喬司南一邊用手中柺杖戳低一邊擲地有聲,可見這怒氣有多大。
喬司南緊閉雙眼,看似閉目養神,實則不想看到如今局面。如果樑安月不那麼倔強,她會好過很多,可她就是偏偏喜歡和人對着幹,就不由頭疼。
“小季。”不用睜開眼,他也明白小季必定跟了進來,他聲音淡淡響起,可也從未睜開眼睛,這場怒火太多人燃燒,如果不加以發泄,日後必定不會好過。
看到如今局面,小季無可奈何。聽到老大叫自己,他明白所爲何事。看着站在那裡不卑不亢的女人,小季心裡只能夠哀痛,可也不得不上前。
“嘭……”一聲,這一腳小季用盡全力。樑安月忍受不住這種痛楚直接雙膝跪在地上,那種痛楚如同膝蓋骨頭粉碎。
此時就算是個男人,也會不由叫起來,可反觀樑安月不過眉頭一皺,臉色瞬時變得蒼白,卻不坑一聲,這要多能忍纔可以,小季不由得佩服起來。
此時小季注意到,喬司南因爲這一聲眉頭一皺,驀然睜眼眼睛看到樑安月跪倒在地上,雙手抓緊在鬆開,輕不可微嘆一口氣也不說什麼。
明明心有不忍可還要背道而行,小季跟了喬司南這麼久也明白他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唯一讓他慶幸的便是,還好樑安月沒有站起來,否則憑着喬家人這種作風,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作爲喬家媳婦一天,這裡的規矩就要遵守一天,如今你竟然做出私奔這種傷風敗俗之事,我也不想多說什麼,離婚吧。”喬老爺看到這個女孩如此倔強,他內心非常欣賞,只是可惜她心思不用再正地方,着實讓他們心灰意冷。
“你們又以爲我有多麼稀罕這段婚姻?”聽到這話,面無表情的樑安月冷笑起來。他們真的以爲喬家財大氣粗,每個女人都想哭着喊着要嫁給他們男人嗎?這種想法可笑之極,更加幼稚。
“很好,既然不稀罕,那麼離婚費也不用給,如今是你給喬家抹黑,我們念及舊情,不讓你賠一些損失費,你好自爲之。”一直端莊沉默的喬夫人看着樑安月,本以爲出身書香門第,自然會懂規矩,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這話說的多麼好,聽着處處再爲樑安月考慮,至少不會破財不是。都說資本家都是剝削,如今看來喬夫人說這些不過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他們那些錢就算送自己都不會看一眼,如今何必在這裡裝大方。
“啊南,如今你說句話,只要你同意馬上可以離婚。”比起在機場的震怒,如今的喬司南變得異常冷靜,一聲不吭任由他們擺弄。
“離婚,我不會同意。”正在眼睛看着樑安月,他聲音中有些說不出的疲憊。他自己婚姻自然不會聽由其他人罷工,任何人都不可能,他有他自己想法。
“這樣一個女人,你還要她幹什麼。難道說你還打算讓她給你多戴幾頂綠帽子嗎?”聽到這話,喬成真是不明白,如今樑安月都做出這種事情,喬司南爲何還要一忍再忍。不過相對於喬司南冷靜之外,喬成倒顯得比較生氣。
“陳媽,把夫人關進雜物房,不準送吃送喝,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去探望,包括這個家裡的每個人!”喬司南聽到喬成這話,他雖說生氣可也不會表現出來,可如今他這話就是說給他們聽。
“這……”陳媽聽到有些爲難,她不明白既然已經這樣爲何還不離婚。雜物房哪裡陰冷潮溼,別說是一個弱女子,哪怕一個男人在那裡待幾天都無法忍受。
“還不快去!”看着陳媽左右爲難,喬司南第一次對陳媽說話這麼嚴厲。從小到大他的命令任何人不敢違抗,可見最近他實在是太善良了,不然陳媽又怎會不聽自己話呢?想想還真是諷刺,如今這場鬧劇不還是自己自找嗎?又何必去怪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