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吧！”楚馨寧一笑，“您說什麼我都聽。”
“那我可說了。”穆老爺子微微皺起眉尖，聲音平和，卻是語重心常，“這些年是穆家對不起你，你也不欠穆傢什麼，天野現在也已經成家立業，再過些日子也要當爸爸，我呢有劉嫂他們照顧……家裡沒有什麼要你牽掛的。今晚上再在這兒住一宿，讓小林幫你訂票，明天你就回去，回M國去，好好的過日子。”
楚馨寧原本捧過筷子夾過一塊魚來在幫老人家擇刺，聽到後面這句，她手指一晃，剛剛夾出來的一根刺又落回肉裡。
側眸迎住老人家關愛的眼神，她不由地喉嚨發堵。
“爸，我……”
穆老爺子注視着這位曾經的兒媳，就如同注視着自己的女兒，目光豁達中透着心疼，“少年夫妻老年伴，你呢總是爲別人想得太多，現在這時候，是該想想自己，對自己好一點，別苦着。”
到他這個年紀，早已經是世事通明，哪怕是楚馨寧的心思也難以逃過他的眼睛。
她不經意間的隻字片語，早已經讓老人家看出她對秦兆陽是真得有感情。
自家兒子早已經去世，他不會自私地想要讓楚馨寧再留在穆家，在穆老心目中，對她早已經視若已出，當父親的哪有不希望兒女幸福的道理？
“爸！”楚馨寧脣角抽搐，幾乎要控制不住情緒，“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兒陪着您，給您養老送忠。”
“傻孩子！”穆老爺子的聲音也哽咽起來，“你這樣，爸爸怎麼心安啊？”
他已經是將死之人，沒幾年可活，可是她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日子，怎麼能這樣苦着自己。
楚馨寧深吸口氣，“我和……和他，是不可能了，以後我……”
門鈴聲響起，楚馨寧忙着扯過紙巾來擦擦臉，起身迎進門廳。
隔着貓眼兒看看，看到門外站着的林子凡，她忙着將門拉開。
“夫人！”
林子凡探眸看看門內，欲言又止。
楚馨寧知道他是有所忌諱，邁步行出門來，和他一起走進穆家小院，“怎麼了？”
接過茱麗打來的電話之後，楚馨寧也是有點疑惑。
明明說好的是這兩天辦好手續，把這個婚徹底離掉，突然對方又來電話說要延期，她當時追問，茱麗也沒有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含糊兩句就將電話掛斷。
楚馨寧心下擔心，卻一直按捺着情緒，心中卻是一陣煩燥不安。
秦兆陽的個性，一向是說一不二，很少會突然改變主意，更何況是離婚這樣的大事，突然變卦楚馨寧難免擔心。
她原來是來穆家與穆老道個別，後來就改變主意留下來，只是思來想去總是不放心，索性就安排林子凡過去看看。
林子凡的語氣有點低沉，“我特意去酒店看過，兩間房間都沒有人，我向酒店的工作人員打聽，聽樓層服務員說，今天凌晨的時候秦先生好像突然身體不適，一早就到醫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