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萬幽鬼王

此舉不但令謝劍寒、樓師桐、尹君強三人凜驚,連雙星及五老也不禁暗中點頭讚佩萬分。

謝劍寒大意之下失去陰筋白骨令,臉色立變蒼煞,木愣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閔印接得骨令,翻覆觀瞧,反面白骨之上,刻畫着大大小小無數鬼魔,刀筆如神,翩翩若生;正面,除上端鑲嵌着一顆碧綠寶珠,光芒四射外,只刻着一雙赤身男女魔鬼,男女雙魔糾盤一處,雙頰相偎,男魔目噴慾火,望之一身含勁,女魔妙處似隱若現,美目顧盼,攝人魂魄,笑嫣生春丁香微吐,其欲擒故縱之態,難以形容。閔印不覺由心底生出厭惡之感,怒喝一聲,道:

“我只當萬幽鬼王最具尊嚴的陰粼白骨令有多珍貴,原來是這麼一幅無恥的秘圖,拿回去:吧!”說着,閔印暗以絕頂內力,加諸白骨令上,疾若電掣拋向謝劍寒而去。

謝劍寒大喜過望,未加思索伸手就接,閔印暗喜心頭,只要謝劍寒接到手中,陰粼白骨令立即散碎,那時倒看謝劍寒如何善後。

謝劍寒自然不知閔印已經使了手腳,五指即將抓到白骨令上,突然那陰粼白骨令無故迅疾升高,非但謝劍寒一撲未中,並且也脫出了閔印內力之下,接着有人陰沉冷酷地說道:

“小娃兒必是閔印,好手法,好功力,不過老夫這白骨之令,卻不容人侮,你竟敢暗以絕頂內功牽引,欲使白骨之令散碎,饒你不得!”說着,只見那陰粼白骨令,如流矢般疾投向行雲老人所居屋脊後方,不問可知,發話之人就隱身彼處。

閔印不服暗中人的言語,才待追上,那知怪事又生,陰粼白骨令在飛般自投而去之後,卻突然遭無形的攔截,竟然停在半空掙扎不已,雙星五老和閔印,及謝劍寒等人,無不色變,觀白骨令之奇變,即知另外又有高手出現,先前叱斥閔印的暗中人、在言語之間業已表明就是萬幽鬼王,否則斷無自承,“老夫這白骨之令……”等言的道理,可是這暗中和鬼王以罕絕內力較技的奇客是誰,卻令衆人難以猜測。

此時,那陰粼白骨令突然脫出了萬幽鬼王內力牽引之下,如流星過渡般飛射到閔印身旁,閔印聽到耳邊有人以真氣傳聲說道:

“五老村中已有多人披鬼王暗傷,可用白骨令逼使鬼王就範,動手醫治受傷之人,老賊再狠,也不敢不聽,千萬莫當兒戲,有我在一旁,老賊難以施展毒計,不必怕他,最好能叫他相信,奪回白骨令的是你,這樣老賊因不知你功力深淺,勢將屈服!”

閔印由真氣傳話的語調之中,聽出是那披髮怪客,不由大喜,這時陰粼白骨令恰好已到伸手可及的方位,閔印立即五指聚合全身勁力,向陰粼白骨令抓去,白骨令自是輕易的重又落入閔印手中,非但萬幽鬼王座下二堂香主認定這是閔印的功力於法,就連雙屋和五老,也看走了眼,只有暗中的萬幽鬼王,尚有不信之意。

閔印再次收回白骨令後,立即對行雲老人所居星樓冷誚的說道:

“閔某有心以白骨之令,一試今夜鬼王在否,閻五州,你可以出面和閔某一會了吧?”

閻五州聞聲而出,只見一條人影在行雲老人星樓屋脊上面一閃,衆人面前已經平添了一位相貌奇醜的禿眉老者,老者一身烏亮發閃的奇怪衣衫,在飛身之下竟然動也不動、由此可知老者的功力修爲,駕乎雙屋五老等人之上,閔印自非敵手。

老者飄落地上之後,謝劍寒等三人立即向前叩拜,老者冷冷地揮手,示今彼等站向一旁。然後仔細盯住閔印一眼,卻對二湘五老含笑說道:

“一別數十春秋,五位可好?”

凌風老人代表五老說話,語含諷誚的說道:

“兄弟門今夜承蒙一別數十年沒見的老友關懷,此德此情實不敢忘,閣下可好?”

老者正是萬幽鬼王閻五州,聞言竟然未答凌風老人的話語,轉對人寰雙星說道:

“兩位俠駕竟也在此,實出老朽意外,近數十年來……”

雙星自閻五州在行雲老人所居星樓屋脊之上突然發話,已知今夜這向以狠毒令武林畏懼的鬼王,早有血洗五老山村的安排,決難善罷,因之天樂星不待閻五州把話說完,已接口答道:

“近數十年來,江湖只容鬼域之輩橫行,難怪閣下在此見到我雙星兄弟,認系意外了!”言下之意,令鬼王頗覺難堪。

鬼王閻五州眼望着雙星和五老陰陰地一笑,轉對閔印綴綴地說道:

“閔印,令祖身體可好?”

閔印冷冷地說道:

“閔印出道甚晚,恕我不認識閣下是誰,因之無法領受閣下問及家祖父的這一番心意,閣下擔待一二!”

鬼王閻五州哈哈:一笑,道:

“虎父無犬子,強將出勝兵,好,咱們不談家常,請將老夫門中的陰粼白骨令交給老夫!”

閔印冷嗤一聲,道:“閻五州,你當真認爲閔印年幼可欺?”

鬼王陰沉地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閔印道:“閣下早已到達五老村中,都是幹了些什麼?”

鬼王心頭一凜,卻故作不解的說道:

“當老夫諭令謝劍寒等來此之後,霍然想起他等經閱不足,設若言語得罪老夫故友,如何是好,才……”

閔印不待鬼王閻五州把話說完,哈哈一笑,道:

“貓哭老鼠假慈悲的這一套,少在閔印面前施展,我問你,你是不是還打算要這陰粼白骨令?”

鬼王閻五州從容的說道:

“此令乃老夫之物,當然必須討回這還用問?”

閔印冷冷的說道:

“五老村中已有多人誤落你的算中而身受暗傷,閣下請先代受傷之人醫治之後,再談索要此令之事!”

此言一出,五老和雙星不由大怒,鬼王閻五州卻心頭大凜,他再也夢想不到,面前這十七八歲的小娃兒如此老辣不禁答對遲疑。

五老同時厲聲叱道:

“閻五州,今朝你不還我兄弟公道,休想生出五老山村!”

鬼王瞥望着五老,輕藐的說道:

“憑你們這身功力,老朋友,老夫若不念及昔日友情,只要舉手之勞,則你們立斃當場!”

五老又待接話,閔印已揚聲喝道:

“閻五州,你若再不答我所問,閔印立將白骨令震碎,然後與爾作生死之搏!”

鬼王閔五州霎霎一對碧綠的鬼眼,道:

“閔印,你想與老夫爲敵?”

閔印冷笑一聲,道:

“適才互以內力攝取白骨令,已分勝負,莫以爲你那兩套本領能唬住我閔印!”

鬼王閻五必!聞言先是一愣,繼之說道:

“老夫不信你有那樣高深的潛力!”

在閻五州說話的時候,閔印聽到披髮怪客再次傳聲說道:

“速以帝君所傳‘兩儀真氣’彈出一指,對着老賊的前胸,並且先下警告!”

閔印功力本來極高,傳聲乍止,適巧鬼王話也說完,閔印提足勁力,對鬼王冷冷地說道:“閣下何不接我一指試試真假!”

說着,右手食指對準鬼王閻五州的前胸,猛然點下。

鬼王閔五州立即提聚七成內力嚴守,認定自己七成功力,足抵閔印一指,那知當閔印指力衝列胸前之時,自己提聚的七成力道競難相抗,再想加力已然無及,競被閔印兩儀真氣撞出了五步,胸前隱隱作痛,知道已受內傷,不由驚涼而失色!

閔印卻冷哼一聲,道:

“我只以七成內力,已然衝破你提聚同等功力的真氣,設若適才加上三成勁力的話,閻五州,你必然立即口吐鮮血,如今你可願意相信閔印功力不比你低?”

鬼王正以真力暢順胸腹之傷,只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閔印揚起白骨令又道:

“閻五州,你想要此令,立即詳述所傷村中之人……”

閻五州不待閔印話罷,已開口說道:

“我只用‘五陰鬼手’傷了‘五友’的穴道,三日之後纔會病發身死,可以晚來五友由我醫治。”

閔印對鬼王閻友州在剎那之間就能恢復內傷一節,暗自震驚,一面示意五老召喚五友火速前來,一面說道:

“我十分佩服閻五必你得天獨厚的功夫天質,傷養好了嗎?”

鬼王閻五州胸腹間所受指傷奇重,任他內力多高,一時之間也難痊癒,閔印發問,恰當時候,鬼王認爲自己勉強故作無礙的矯飾,已被閔印看破,不由越發心凜,道:

“雖未復原,已無大礙,多謝關懷。”

閔印這才知道自己料錯對方,於是再加粉飾的說道:

“這樣已很難得,換上他人,這時早已腹痛如絞,渾身痠懶無力了。”

鬼王苦笑一聲,沒再答話,因爲此時他正好腹痛如絞,當然閔印一指之力尚未練到這種火候,是那披髮怪客暗中加了些力道,可是鬼王閻五州卻不知端倪,已存早離是非之地的心意了。

五友來啦,此時尚且不知已中暗算,等五老說出始末,五友不由冷冷地對鬼王閻五州說道:

“姓閻的你聽明白,這種功力我兄弟還能化解,所懼是根本不知已中暗算,既已知道,老主人在世之時曾有傳授,因之不勞費心,盛情心感,如今我兄弟療傷要緊,不多嚕囌,再會之時,咱們本利齊歸!”說着五友飛身而去,各覓靜地自療傷勢去了。

閔印冷笑一聲,對鬼王閻五州道:

“閣下三堂香主,適才聲言要見我閔印,不知何事?”

鬼王閻五州早知有此一問,已有準備,立刻答道:

“因所人說你被五老擄來村中,老朽與今祖父交稱莫逆,不能不問,並無他意。”

閔印冷哼一聲,道:

“閣下那三堂香主,適才聲言奉閣下令諭,索要一位已故友人的遺物,不知這位已故的友人與家祖可也相識?”

原來閔印已由話意之中,聽出些許端倪,是故有心詢問鬼王。

鬼王閻五州不料小小年紀的閔印會存莫大機心,聞言答道“昔日武林中人,稱呼令祖與老夫及那位故世多年的老友,爲‘風塵三絕’,我等非但相識,並且義共生死,否則老夫怎知故友遺物相贈之事。”說到這裡,閻五州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來,瞥望了閔印一眼,接着又道:

“剛纔離開此處自去療傷的五個老頭兒,稱着‘五友’,其實他等皆系老夫與令祖已逝好友的僕從,對老夫等三人的事情知之甚詳、不信可問他們。”

閔印故作恍然之態,道:

“如此說來,五友還是閣下的晚輩了?”

鬼王閻五州含首道:

“當然,就是此間主人,三湘五老,真論輩份也要晚老夫與令祖一代呢。”

閔印哦了一聲:

“所謂曾有寶圖造贈閣下的那位前輩,是五友的主人嘍?”

鬼王閻五州道:“正是。”

閔印似是自言自語說道:“想來五友必然不是那位前輩的心愛門下。”

鬼王閻五州一旁接話說道:

“這你可是錯料了事,五友是他們主人寸步不離的親信。”

閔印冷嗤一聲,道:

“真要這樣,閣下和五友主人,恐怕不是肝膽相照的好朋友了!”

鬼王閻五州自與閔印答對,已然陷身其中,至此仍未覺悟,詫然問道:

“老夫與五友主人,交稱莫逆,你怎敢說非事實?”

閔印哼了一聲,道:

“設若閣下之盲可信,其中矛盾之極。”

鬼王閻五州怒聲道:“何矛盾之有?”

閔印輕藐地掃視了鬼王一眼,道:

“五友爲其主人之親信,其主人又與閣下交成莫逆,據閣下所言,老友臨死,滿有至寶之圖相贈,今夜閣下即爲寶圖而來,但是閣下來後,卻潛隱暗處,施展鬼域伎倆,將五友暗算,閔印經閱淺薄,不知武林道義二字何解,縱觀閣下所爲,莫非暗算老友親信,就是報答莫逆之交相贈寶圖的手段?抑或是別有原由呢?”

鬼王閻五州聞言不由喃喃無法作答,一旁的五友和雙星,不禁齊聲噬之以鼻。

閔印突然哈哈一笑,又道:

“莫逆之交的親信門下,你尚不惜暗算,若說你差遣門下至此何及閔印,乃因關懷至友晚輩,那個能信?你問及閔印必懷鬼胎,今夜若不說明內情,這陰粼白骨之令,休想歸趙!”

鬼王閻五州不由氣結,若非適才輕敵大意已受內傷,早已變顏相向,此時只有忍在心頭,暫不答對,不過那白骨令必須收回,因之苦思應付方策。

閔印適時耳邊又晌起披髮怪客真氣傳聲說道:

“你心思細密,令人嘉許,老鬼已受內傷,但卻仍非五老所能敵,稍時尚有勝過老鬼多多的強敵前來,必須立刻將老鬼驚退,你可以‘般若’指力劃地,迫老鬼動手,我從旁相助一臂,老鬼自會下臺而去,然後你火速回轉石塔,我再告你應對未來強敵之策。”

閔印聞言驚喜異常,但卻毫不顯露,立即轉對鬼王閻五州,故作不耐的說道:

“我知你現在苦思如何巧言欺人面能收回骨令,說實話,此物在我身畔毫無價值,給你可以,不過我久聞鬼愁崖萬幽鬼王一身功力傲視天下,願意領教幾招高明手法之後,再將骨令交還!”

鬼王閻五州禿眉一皺,才待開口,閔印卻已手指地上搶先說道:

“讓我劃條界限,你我各據一方,以十合爲約,攻進對方線中爲勝,反之爲負!”

說着不待鬼王閻五州表示可否,已凌虛出指,以般若上乘指力,通向丈外地上虛虛一畫!

衆人目注丈外地面,竟隨着閔印的指力,捲起一道灰龍,沙土揚超數丈,地面頓現一條寬有半寸,深有尺餘的縫隙,驚人的是邊沿平齊,如同鬼神刀斧所斬!筆直而毫無其他裂痕!

閔印這手罕絕的武林功力,非但五老雙星看得目瞪口呆,就是鬼王閔五州師徒,也不禁咋舌而膽寒,歎爲觀止。

閔印卻若無其事地緩步蹬向裂縫一端,對鬼王閔五州道:

“閣下請請,願意怎樣較量,全由閣下!”

鬼王閻五州目睹閔印隨便出指的功力,已到無堅不摧的境地,暗幸適才承受一指之時,閔印未存殺人之心,否則此時自己早已橫屍地上,那敢再搏,立即挑高拇指說道:

“好指法,好功力,老夫深爲故友慶幸,以中紀論,不必再比,老夫甘願認敗,陰粼白骨令就暫存你處,改日再來討取,老夫看在你的份上,念及與令祖的友情道義,對五老雙星無禮之事也作爲罷論,並祝小友鵬程萬里。”說着不等閔印接話,對謝劍寒等人喝一聲“隨我退出此村!”人已當先縱起,飛射而出,謝劍寒樓師桐和尹君強,自更不敢怠慢,隨着鬼王的身後,逃之夭夭。

鬼王閻五州師徒來的突然,走得卻也突然,五老雙星此一場塌天大禍,被閔印化解於無形,才待向前道謝,閔印已得披髮怪客所矚,當先鄭重的說道:

“即將另有強過鬼王的大敵前來,請速召回村中高手在屋樓埋伏,我須前往石塔探視姑娘,也許一時分不得身,對敵來敵者,最好能暫時安撫片刻,候我事畢再談對策,事已急迫,前輩們火速傳令。”說着,閔印立即轉身飛步奔向石塔,啓門而去。

五老雙星不敢猶豫,立傳嚴諭,將村中一干高手,調集五座屋樓之中,熄滅所有的燈火,靜待來敵。

閔印登上石塔之後,發現漩姑娘已被披髮怪客以獨特的手法使其憩睡,劍眉微蹙立即奔上頂層,披髮怪客果然已在塔頂相候,見面之後,閔印竟然木愣一旁,不知應該說些什麼纔好。

披髮怪客卻依然冷冷地說道:

“閻五州的白骨令,你取之無益,先交給我吧。”

閔印竟然毫不猶豫,立即取出交到怪窖手中,怪客看也不看就放於肥大衣袖之內。

閔印這纔想起話來,說道:

“自杭州一戰,中途再見一面之後,我有很多話想和尊駕一談……”

披髮怪客傲然揮手,接口說道:

“目下不是咱們說家常閒話的時候,稍時歷來強敵,乃武林簾君失平認系最危險的對手,你若能不貪功,小心戒備應付,足可自保,但此人不似閻五州般易與打發,必須隨機應便才成,要膽大心細,你覺得能勝任嗎?”

閔印劍眉一挑,道:

“任憑來者是誰,閔印自信尚無所懼,只是尊駕對我這種態度,令閔印頗難忍耐,不錯,尊駕對閔印似是處處關懷,不過閔印寧願獨爲其難,卻不慣受人喝來呼去!”

披髮怪客冷哼一聲,道:

“目下五老村中近千無辜之人,性命繫於你我之手,是放你必須忍住不耐,聽我吩咐!事了之後,你着實不心服,自認能夠勝我之時,再提慣與不慣受人喝來呼去的事吧。”

閔印雖然不服披髮怪客對自己的言詞和態度,但卻深知披髮怪客料事如神,從無差錯,如今他說千餘人命系諾己手,必有原因,爲了這個,只好暫忍心頭,於是只冷哼一聲,沒有抗辯駁斥怪客。

披髮怪客暗中點了點頭,對閔印能以大局爲重,拋棄自尊的這種作風,暗自嘉許,但話鋒依然冷漠無情訓問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能否勝任對來敵的座位方略呢?”

閔印強按不耐,道:

“你曾說過,爲千餘無辜的生死打算,必須膽大心細,我自信足能勝任。”

披髮怪客頷首道:

“你能應付妥當今夜之事,明朝可來此處,我有一件東西送給你。”

閔印也冷冷地說道:

“我對尊駕所贈之物,不能領受。”

披髮怪客突然聲調一變,厲聲問道:

“此物設若與令堂有關,莫非你也不受?”

閔印不防披髮怪客有此一問,木愣剎那之後,道:

“是則另當別論,但卻難找以物交換。”

披髮怪客冷笑一聲:

“我相贈之物,對令堂說來,可算無價之寶,你有何物能相匹配?”

閔印道:“閔印身懷家傳異寶‘五福金環’,願爲交換之物!”

披髮怪客叱道:“家傳之寶,你何忍斷於己手?”

閔印慨然答道:

“尊駕之物設若真對家慈有關,即便斷送閔印此命,也是值得!”

披髮怪客聞言全身猛地一陣顫慄,似欲接着說些什麼,才待開口,身形候地飄向石窟,話鋒一變,道:

“這些明天再談吧,強敵已到,現在正四處飛行巡視,你悄悄出塔,與五老會合一處,這次我不到萬難不願出手相助,你要小心應付。”

閔印依然不耐披髮怪客對自己的這種傲慢態度,只哼了一聲轉身就走,行未數步,霍然記起應當問問怪客來者是誰,和五老有何仇恨,倏忽轉身回來,那知已失怪客形影,閔印不由對怪客的罕絕功力欽佩萬分,將人比己,卻又不禁帳然愁煩,此時不容多想他事,立即悄悄然出塔,與五老會合。

適時,自東南方面傳來一聲淒厲異嘯,聲音乍入耳中,遠在三五十丈以外,霎眼之間卻已到星樓,只見一道赤虹,似雷般劃空面來,直投落五座星樓正中空院之內,院中平添了一個校杖似乃,聳肩成山,佝樓承綢,貌似老嫗,形如小攻,身披血紅怪衫的矮醜老頭,老頭頭上扎着一根兩寸寬的五色彩帶,綵帶右旁傍臨太陽穴上,鑲褒着一粒大如胡桃的赤紅怪珠,放射着耀眼的赤芒,照得丈大一片地方呈現火般紅霞。

怪老頭兒落地之後,旋身向四外略以觀望,嘿嘿一聲獰笑,聞之令人毛髮凜然,接着拉開破鑼般的嗓門喝道:

“藏在各處的娃兒們,都給老夫滾出來,我有話要問你們”

閔印在暗處不禁皺了皺眉頭,雙星中的天樂星楊仲,悄悄地一拉身旁的閔印,以真氣傳聲說道:

“小友萬匆對這老兒出言諷誚,越客氣越好,我真沒想到五老會惹上這個怪物,不能藏着再不露面了,小友隨我出面,和這老怪物一談。”

閔印頷首,天樂星已飛身自藏處而下,閔印繼之露面,雙雙步向矮醜老頭兒的身前丈遠處停了下來。

老頭兒瞥了天樂星一眼,大嘴一張,怪笑一聲,道:

“楊二,原來你們哥兒兩個也在這裡,主人呢?”

天樂星平日對誰全是嘻嘻哈哈,如今卻神色莊重的答道:

“楊仲記得閣下和此間主人有約,不再無故橫生是非,今夜至此,不知來意爲何?”

老頭兒冷哼一聲,道:

“所約不再前來,是看在死鬼和武林帝君兩人的份上,如今他們死的死了,成仇的成仇,前約自可不再算數,火速把主人叫出來,老夫有要緊的事情問他們五個。”

天樂星正色說道:

“閣下一代掌門,似不應出言而無信,楊仲今代此間主人接待閣下,有話請講當面。”

老頭兒嘿嘿一聲怪笑,道:

“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規矩,楊二,若是由你出頭答對,一個話不投機,就成了老夫的冤家,所以老夫勸你不必多事!”

天樂星搖頭道:“楊仲既已出面,不能退後!”

老頭兒陰笑一聲,道:

“老夫好意在先,願否自然隨你,楊二,老夫可要開始問你話了。”

天樂星未答言,閔印已然不忿,突地開口說道:

“我真不懂閣下是憑仗着什麼,在此狂言大話!”

老頭兒雙目一瞪,叱道:“小娃兒,你是誰?”

閔印冷冷地說道:“我是誰不勞閣下動問。”

老頭兒勃然大怒,大步走向閔印,天樂星橫身相攔道:

“閣下不是說有話問我嗎?”

老頭兒霎霎眼,停下步來,冷酷地對着閔印一笑,問楊仲道:

“剛纔小鬼頭閻五州來過了?”

天樂星緩慢地答道:

“來過了,早已身受重傷回去啦,他那號令門下的陰粼白骨令,也留在了此地!”

老頭兒陰笑一聲,道:

“要說你們一齊動手把閻五州趕走了,老夫或能相信,他那白骨令……哈哈哈哈,楊二,你騙不了我!”

天樂星接話說道:“信不信任憑閣下,還有別的事嗎?”

老頭兒點頭道:

“獨臂死鬼的‘獸禽百態圖’,當真存在五老手中?”

天樂星眉頭一皺,道:

“適才聽凌風老人說過,青衫神叟有些遺物存在此處,但卻不知有無此圖在內,據……”

老頭兒不待天樂星說罷,已接口說道:

“老夫要看看獨臂死鬼的那些遺物!”

閔印突然再次開口說道:

“那些東西,我可替五老作主,全都奉送閣下!”。

老頭兒聞言神色一喜,閔印卻又接着說道:

“不過你卻必須拿點東西來換。”

老頭兒問聲何物換取,閔印一字字有力的說道:

“廣成金印!”

那矮醜的老頭兒聽到‘廣成金印’四個字,陡地一愣,半晌之後,才冷笑一聲對閔印道:“小娃兒這小的年紀克會曉得‘金印’之事,你是何人門下?”

閔印冷嗤一聲,道:

“若能取得金印,遺物歸你所有;否則免開尊口,即請離開此地!”

老頭兒怒聲喝道:

“老夫若非念爾幼小,勝之不武,早巳動手……”

閔印不待老頭話罷,立即接口說道:

“談到動手,你認爲那個怕你?”

一老頭兒怒哼一聲,問楊仲說道:

“此於如此無禮,是誰的門下?”

天樂星適才目睹閔印凌虛出指,以般若禪功劃地爲界驚定萬幽鬼王,錯當閔印盡得武林帝君全部功力,故在矮醜老兒投落院中之時,相約閔印一起出面答對,此時聞言笑對矮醜老兒說道:

“這位小友是五老及楊兄弟的嘉賓,來自……”說到這裡,天樂星故意話鋒一頓,含笑不語。

老頭兒震聲說道:“來自何處?”

天樂星不答所問,道:

“小友來處,閣下似應知曉,何必問我。”

老頭兒恍然大悟,陰陰地說道:“他是閔印?”

閔印不待天樂星開口,也淡淡地說道:

“我是閔印,你又是誰?”

天樂星故意接話對閔印說道:

“適才萬幽鬼王不是說過,當年武林中人格帝君及青衫神叟與鬼王三位,稱爲‘風塵三絕’,其實鬼王的人格和功力,不配與青衫叟暨帝君並稱,緣因初時另有一人與神力、帝君同時行道江湖,可惜中途變節面投身西域一派,萬幽鬼王方始臍身三絕之數,那中途變節之人……”

閔印已然聽出端倪,適時一指矮五老頭兒說道:

“那人是他?”

天樂星領首作答,老頭兒接話說道:

“人各有志,老夫彼時心儀西域一派的絕頂功力,故而暫別中原,這談不到變節二字。”

閔印正色說道:

“這話不錯,只要閣下守得心性,不爲惡行,似青蓮之出於污泥而不染,何障本質之清高,閣下即爲家祖故友,閔印理應以晚輩之儀答對,首先敬請賜示姓名,以便拜叩。”

老頭兒不知閔印另有用意,神色已無適才猙獰,道:

“老夫樓青雲,昔日人稱‘飛花神叟’,與五友之主青衫神叟及令祖無影神奧,被武林中人尊之爲風塵三絕,楊二適才說得很對,閻五州彼時僅供老夫等人差遣,老夫遠離中原之後,小鬼方始臍身三絕行列,否則憑他那身窟俗的功力,哼!”言下之意,對萬幽鬼王閻五州,十分藐視。

閔印已有所得,態度恭敬的問道:

“前輩投身西域一派,所得如何?”

樓青雲哈哈一笑,道:_

“西域一派實有其令人不可輕蔑的絕技,老夫已然盡得西域絕學,可惜青衫老友已經作古,令祖也至今未能謀面,否則老夫必然以西域之技,與兩位老友一較孰優孰劣!”

閔印微笑着說道:

“晚輩僅以所知預料較技結果,恐怕前輩難操勝券。”

樓青雲哈哈笑着搖頭答道:

“你年紀太小,所知有限,設真較量,令祖及青衫老友恐非敵手。”

閔印正色詞道:

“前輩一代奇俠,想來不會因較技難成事實而故作豪語吧?”

樓青雲也正色說道:

“老夫處世行事,雖不拘小節,對武林技藝卻不妄言。”

閔印又進一步的問道:

“前輩這樣聲明,是說勝券在握了?”

樓青雲道:

“不錯,只是你祖及青衫老友功力深奧,老夫勝來頗費時力,怕非千招以外難有結局,不過這是說純以友誼印證功力而言,若成仇敵,又當別論。”

閔印道:“設成仇敵又當別論之言,晚輩願聆明洲。”

樓青雲一笑說道:

“老夫深知二友之功力與技藝,而二友不知老夫西域之所得,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設成仇敵,老夫深藏秘技,待機而動,攻其於無備,似老夫等人之功力而言,一方苦難抗衡,則必重傷,即便二友同以仇我之心相搏,老夫有把握在百數十招之內,將其擊斃!”

閔印頷首道:

“晚輩避嫌,不問前輩所云秘技絕學等情,並深服前輩所言知己知彼和攻敵於無備的戰策,只是前輩怎敢臆料,家祖與已故之青衫神叟,在數十年盾之今天,其功力進境也另有所得呢?”

樓青雲哈哈一笑,道:

“娃兒可人,這句話問得好,只是西域另有絕秘之技,爲武林公認,得之則天下無敵,所以任憑令祖及青衫神友功力進境如何,在成仇拼搏之時,亦難自保!”

閔印哦了一聲,道:

“晚輩懂了,前輩必然是已經練成了那種被世人公認爲獨絕天下的神技。”

樓青雲含笑點頭道:

“娃兒聰明得很,誠然是如此。”

閔印很快的接口問道:

“那種絕秘神功,必得是‘密宗’之術,對不”

樓青雲一驚,但是仍然答道:

“你知道得很多,不愧是武林帝君之孫,不過‘密宗’之術種類甚多,非深入之人是難以瞭然的。”

閔印話鋒一轉,道:

“晚輩如今承認家祖技藝在這次與前輩對話上說來,是負數,事實……”

樓青雲正色道:“事實令祖也是負數!”

閔印道:“如此說來,前輩功力着實勝過家祖及青衫前輩了?”

樓青雲道:“老夫懷有不容他人不信的信心和功力,青杉老友與令祖絕非老夫放手!”

閔印道:“適才晚輩曾言,深信以前輩這種身份和功力的長者,所說必然不虛,既然前輩一再自認功力技藝勝過已故的老友與家祖,自然也就是說,西域絕技勝過中原各門各派,對嗎?”

樓青雲道:“不錯。”

閔印聞言微然一笑,立即轉身向暗處說道:

“樓老前輩旨在一探故友近況,別無他意,即請五老及楊太俠現身迎接。”

樓青雲聞言不覺微怔,五老和楊伯卻在閔印直呼催請之下,不得不現身而出,樓青雲年齡高出五老等人多多。

見面禮數自是應該的,因之一齊拱手躬身對樓青雲一禮,閔印卻適時對樓青雲說道:

“晚輩恭請前輩至樓中待茶之後,重叩安康。”

樓青雲目射寒光向閔印一瞥,心頭一動,道:

“閔印,你莫在老夫的面前搗鬼!”

閔印故作驚愕之態,道:

“晚輩何出此言了”

樓青雲冷哼一聲,道:

“你請老夫樓中一行存何心意?”

閔印仍是滿臉詫愕的答道:

“前輩與家祖及已故的青衫神叟,爲道義之交,今夜前輩駕臨五老村中,五者及晚輩禮當恭請前輩稍坐而後去,難道不對?”

樓青雲道:“老夫今夜至此,另有要事,非爲稍坐而來!”

五老才待答話,閔印立即示意,並且故作惶然之態說道:

“請恕晚輩冒失拿罪,因前輩未曾說明,故而不知,如今敬問前輩有何要事示下?”

樓青雲哼了一聲,道:

“老夫來時就已說過此行所爲何事,是你自己沒有注意。”

閔印仍然恭敬的說道:

“是是是,如今晚輩恭請示知一切。”

樓青雲不答閔印,卻對五老說道:

“你們可還認識老夫?”

凌風老人答道:

“老英雄神態天下無二,我兄弟怎能不識?”

樓青雲殘眉一皺,道:

“你是誚諷老夫飽摟醜陋的像貌?”

凌風老人道:

“這是老英雄自己多心,況‘神駝飛花’的絕技,我兄弟弟焉敢得罪。”話鋒之中,含有不屈之意,令人聞之即知。

樓青雲哈哈一笑,隨即獰色說道:

“如今暫且任由你說,遲早叫你知道妄逞口舌之利的害處,我來問你,青衫神受可有遺物存在此處?”

凌風老人目睹樓青雲神色不善,已然示意衆兄弟小心戒備,聞言答道:

“有不少遺物封存我兄弟手中,老英雄何發此問?”

樓青雲冷冷地說道:

“聽說那幅‘獸禽百態圖’也在其中,老夫需要,故而問你。”

凌風老人仍以先時答覆萬幽鬼王閔五州師徒的話,對神駝飛花樓青雲道:”

“愚兄弟五人,受青衫神奧臨終遺命暫管神叟之物,神叟曾有訓示,告說不管來者何人,只要持有‘廣成金印’,就是遺物之主,因此愚兄弟不敢私啓神奧遺物,所以不知老英雄所說‘獸禽百態圖’是否存在,目下尚不——”

樓青雲不待風老人把話說完,冷冷地接口說道:

“這個非常簡單,只要你們兄弟將神叟遺物取出,老夫自會檢視有無此圖。”

凌風老人正容搖頭說道:

“這一點老英雄卻須怨罪,我兄弟無法從命。”

樓青雲獰笑一聲,道:

“俗話’說:善財離舍,大概一定要老夫自己動手了!”

霹靂老人本來性如烈火,早已不忿樓青雲目無餘於的狂傲態度,此時不由接話,說道:

“我們大哥已說得明白,青衫神叟曾有遺命,令將所有遺物交與持‘廣成金印’的來者,閣下既想檢視青衫神叟遺物,自然是身懷‘廣成金印’而來,請即取出金印與我兄弟一看!”

樓青雲嘿嘿一陣冷笑,道:

“老夫不理神奧遺命如何,目下手中也無‘廣成金印’,但是卻想一看寶圖,你們兄弟認爲成嗎?”

霹靂老人怒聲說道:

“任憑是誰,設無‘廣成金印’,休想得見神叟遺物!”

樓青雲哈哈一陣狂笑之後,厲聲說道:

“只要你們兄弟自覺能與老夫相抗,無妨在老夫動手搜索神奧遺物之時,出面攔阻,不過老夫聲明一句,凡是阻我覓取寶閣之人、即爲敵者!”

五老不由同聲冷哼,閔印不待五老發作,已當先含笑向樓青雲道:

“前輩恐怕不是真心要索討那幅‘獸禽百態圖’吧?”

樓青雲駝背一聳,道:

“老夫是真心討索此圖!”

閔印故作不解的問道:“可能示知原由?”

樓青雲道:

“當然可以,此圖乃三豐真人所繪,內藏真人威力無與倫比的八十一式‘玄清散手’,爲武林至上珍寶!”

閔印雖然不恥樓青雲的心情和行爲,但卻佩服此老的坦盲無隱,是故不願再用話繞使此老丟醜,立即正色問道:

“敢問前輩,圖中所載‘玄清散手’,比諸西域絕學教優孰劣?”

樓青雲聞言一愣,繼之恍然大悟閔印此間所指乃何,不由的對面前丰神玉骨的閔印頷首再三,道:

“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心思卻是這樣細密,老夫不作謊語,能破西域絕技的功力,就是‘玄清散手’,是故老夫必須得到此圖!”

閔印一笑,道:

“如此說來,前輩適才聲言沒與神叟或家祖較技必勝的話,豈非不通?”

樓青雲老臉一紅,道:

“神叟已逝,令祖不解玄清散手,較技必勝之言,並無不通之處。”樓青雲爲了遮醜,只好強詞奪理。

閔印再次一笑,道:“前輩若將寶圖到手,習成玄清散手樓青雲忙正色接話說道:

“你這次卻料錯了事,老夫得寶圖之後,決不習練圖上,所載玄清澈手!”

閔印心頭一凜,神色立變嚴肅的說道:

“前輩莫非不懼整個中原武林夥你之心?”

樓青雲獰笑一聲,道:

“寶圖若被老夫親手毀去,神叟已死,只剩令祖一人,老夫又有何懼,至於其他武林之輩,自更不在老夫眼中!”

三湘五老和人寰雙屋,這才知道‘神駝飛神花’樓青雲志在毀去寶圖,不由驚疑參半,閔印適時又道:

“五友乃神叟門下,前輩怎敢斷定五友未獲神叟傳授玄清散手的功力?”

樓青雲哈哈一笑,道:

“你當玄散清散手是任何人都能習練的嗎?”

閔印劍眉一皺,道:

“神叟既能,他人亦能,前輩不能之言,閔印不敢輕信。”

樓青雲再次哈哈一笑,道:

“習練玄清散手,首先必須將‘玄門一煞’練成,因此習練之人非童身不可,五友早有妻室……”

閔印突然揚聲說道:

“前輩寧毀寶圖而不願習練,必然是也非童體!”

樓青雲雙目陡然煞火,冷酷而猙獰的對閔印說道:

“小娃兒你太聰明瞭些,老夫無法容你離我左右,此間事了,你必須隨我而去,否則老夫定然殺你!”

閔印此時已有所疑,故意含笑說道:

“前輩放我不過,是另有一事,目下不敢斷言,那‘獸禽百態圖’,絕對不在神裡遺物之中,你這次是徒勞而無功了。”

樓青雲冷嗤一聲,道:“怎見得徒勞無功?”

閔印道:“神奧既有寶圖,不會不知“玄情散手’的功能,神叟已故多年,其子,其孫,正是上好的贈留對象,況前輩改投西域一事,神叟和家祖詳知內情,對此事也必有安排……”

樓青雲不待閔印話罷,已陰森的說道:

“小娃兒你騙不了我,神受死前已與老夫見過一面,那時……”

五老神色一變,厲聲說道:

“樓青雲,你與神叟在何時何地見過一面?”

樓青雲適才話說出口,已然懊悔不迭,對閔印的善辯和聰智,又恨又怕,五老同聲喝問,已在預料之中,不由輕蔑的說道:

“那是老夫的事情,爾等問及豈非自不量力!”

五老彼此互望一眼,霍地散開,以五行方位將樓青雲和閔印圍在中間,樓青雲嘿嘿冷笑不止,背後駝山聳顫不停,凌風老人神色威嚴的開口說道;“樓青雲,自你昔日前往西域不久,神奧即在鐵城閉關,五友及我兄弟分班守戶鐵城,旬日一易,其間只有一月時日,我兄弟與五友奉令他往,不在鐵城,歸時,神叟已中暗算,不能言動,鐵城侍役弟子晚輩,死傷幾乎殆盡,殘留之人,亦被隔絕於後城,是故不知兇手何屬,萬幸神受孿生之子無差,我兄弟到達鐵城之時,只有武林帝君在彼相候,因之錯當帝君即是仇人,如今聽你之言,在神叟被人暗算以前和你見過,摟青雲,今夜你必須說出會見神叟的時日才行,否則休想生離我們兄弟的五老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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