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羣星璀璨。
依山傍水的賈家靜靜地屹立在山林中,燈火通明,四周景色美不勝收。
顏亞楠嘴裡叼了根香菸站在陽臺吞雲吐霧,打開窗戶,彎腰倚靠在窗戶前,腦袋伸了出去,看着遠方的山林,任由清涼的晚風撲面,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在想什麼。
“顏先生,原來你在這裡。”穿着隨意的賈樂白站在不遠處目光復雜地看了眼顏亞楠,皺眉猶豫了下,慢悠悠地晃了過來,站在顏亞楠旁邊,勉強笑道。
顏亞楠將嘴中的菸頭彈飛出去,看也不看賈樂白,繼續發呆。
“顏先生。”賈樂白歪着腦袋看着顏亞楠問道:“你在想什麼?”
“有點想家了。”顏亞楠緩緩地吐了口氣,雙手插兜挺直了腰桿,眼中閃過一絲哀愁。
賈樂白倚靠在窗戶上歪着腦袋看了看他,“你很想念自己的妻兒吧?”
說完這句話,賈樂白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顏亞楠,似乎想在顏亞楠臉上看出點什麼。
誰知道顏亞楠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什麼都沒說,擡頭望着一輪明月,長舒了口氣,然後掏出口袋裡的銀色口琴,雙手抱住口琴放在嘴脣上,嗚嗚地吹奏起來。
悠揚的簧音輕靈而又動聽,只是曲子中淡淡的憂愁無法掩飾。
樹梢上的鳥兒立時靜了下來,腦袋歪了歪,似乎在傾聽深夜中傳出來的天籟之音。
倚靠在窗戶邊上的賈樂白眼中充滿了訝然,怎麼也想不到傳說中的絕世高手還能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吹奏出來的曲子是如此動聽,聽着聽着,逐漸有些入迷了。
口琴是很常見的樂器,只是想掌握倒是不容易。
在賈樂白的記憶中,聽的最多的是鋼琴和小提琴演奏出來的音樂,下意識感覺口琴那玩意吹奏出來的不見得好聽,但是過了今日,她還真的對口琴有了改觀,徹底迷上了口琴。
朦朧月色下,賈樂白倚靠在窗戶邊靜靜地看着正在吹奏的顏亞楠,眼神中充滿了愛慕。
正在花園中轉悠的賈偉業擡頭一臉驚愕地看着上面。
他對音樂沒有好感,聽不出來好壞,只是很震驚賈樂白望着顏亞楠的那個眼神。
多少年了,賈偉業還真是第一次看到賈樂白如此癡癡地看着一名男子。
難道她……她喜歡上了顏先生?
自古美女愛英雄,賈樂白喜歡顏亞楠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但是賈偉業不知道是哪根筋答錯了,樂呵呵地搖了下腦袋,然後轉身小跑着離開了花園。
東南亞M城魚龍混雜,賈家保鏢晝夜不停地在賈家四周巡邏,甚至還建了高臺。
高臺上的探照燈發射出的刺眼光線在賈家四周掃過。
偏偏就在這時,探照燈發射出的刺眼光線忽然打了過來,定格在了顏亞楠身上。
身穿黑西裝的顏亞楠無視刺眼的探照燈,忘情地吹奏。
旁邊的賈樂白藉助燈光看清了顏亞楠有些憂鬱的眼神,登時呆住了。
賈樂白是東南亞M城警局中的小警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她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憂鬱的眼神,無法想象顏亞楠經歷了什麼。
第一次見到顏亞楠的時候,賈樂白感覺真的看清了顏亞楠,很瞭解他。
但是隨着一樁又一樁的事情,賈樂白深刻體會到自己對顏亞楠的認識還遠遠不夠,到了現在,賈樂白仍然對眼前的傢伙毫無瞭解。
眼前的傢伙身上充滿了神秘,賈樂白恨不得扒開顏亞楠的胸口一探究竟。
優美的旋律持續了將近四分鐘。
待到顏亞楠清醒過來,閉眼吐了口氣,慢悠悠地把口琴塞回到口袋裡,然後點了根菸繼續吞雲吐霧,這廝至始至終都沒有看身邊的佳人一眼。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賈樂白狠狠地嚥了口唾沫問道。
顏亞楠心不在焉道:“華夏人。”
“我問的是你的身份和來歷。”
顏亞楠鼻孔裡噴出兩道白煙,偏頭看了眼賈樂白,微微一笑道:“何必多問?我是誰對你重要嗎?我可至始至終都沒有問過你的問題。”
“那是你不問。”賈樂白不悅道。
“是啊,我不問你,你同樣的也別問我,你把我當做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就好。”
“你知道我的職業是什麼,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行嗎?大不了等會兒你問我什麼,我都告訴你,包括我的三圍。”賈樂白一臉驕傲地挺了挺胸前的一抹雪白。
顏亞楠毫不在意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你……”賈樂白氣的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了幾下。
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難猜測,賈樂白不信他聽不懂,自己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這傢伙居然直言說自己什麼也不想知道。
拜託!本小姐長的很醜嗎?本小姐身材不夠火辣?你眼睛叫屁打了吧?
賈樂白能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態度,顯然易見,顏亞楠對她是半點好感也沒有的。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無論顏亞楠是不是真的是悶葫蘆,但是話都說到這份上,賈樂白是不可能再厚着臉繼續在那個話題上展開研究了,只好吐了口氣道:“好吧,權當我自作多情了。”
“嗯。”顏亞楠望着遠方點了下腦袋。
你還嗯?嗯你個大頭鬼啊!賈樂白心裡何其複雜,第一次委婉的示愛還失敗了。
不過面對叼着香菸懶洋洋地顏亞楠,賈樂白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發火,輕咬紅脣,平抑了下情緒道:“今天謝謝你了。”
“謝我什麼?謝我救了你爸爸?舉手之勞罷了。”
賈樂白真的是對顏亞楠徹底服了,怎麼說話能那麼沒趣呢,難道他的情商本來就是個雞蛋?
“客房很簡單,用不用我給你換一間豪華點的房間?”賈樂白很快又找了個理由,指了指簡單地客房道。
顏亞楠吐了個菸圈道:“不用了,是我想住在這間客房的,這裡地理位置很不錯,站在陽臺能望的很遠,我很喜歡這種感覺,簡簡單單也好。”
“是嗎?你怎麼不說自己在少林寺做苦行僧吃苦吃慣了。”
賈樂白沒好氣地白了顏亞楠一眼,無意間再次把顏亞楠撒謊騙她的事情給搬了出來,趁機調侃了一句,然後紅着小臉甩了下馬尾就走。
看了眼妙曼的身影,顏亞楠苦笑着搖了下腦袋,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