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醫院住院部門口一片寂靜。
無數名病人和護士們透過窗戶朝下面張望,看到顏亞楠一腳把朱陽書踹飛的一幕,驚得兩眼差點掉在地上,住院部某窗戶後面的何雨柔已經用手捂住了嘴巴。
“老爺子。”顏亞楠見曹老爺子雙手微顫地抓着柺杖,再次解釋道:“難道你不相信我?即使你不相信我,那你也該相信譚爺爺吧,如果我沒有能力救念玉,譚爺爺又怎麼可能派出自己的警衛員爭分奪秒送我來醫院?”
這一句話比什麼都有效,曹老爺子平生最敬仰的就是譚老爺子,這句話真可謂說到了點子上。
曹老爺子緩緩地把自己的柺杖收了回來,沉着臉問道:“顏小子,你說的都是真的?譚老派出警衛員就是爲了以最快的速度送你來醫院?”
“老爺子,真的不能再真了,我求你別再廢話了,你快點告訴我念玉在哪個病房,再晚一點恐怕念玉要堅持不住了。”
“對,對。”就在這時,黃同濟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舉着手嚷嚷道:“我能做證,前幾日出手救了譚老爺子的正是老師,我用身家性命擔保。”
老師?衆人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黃同濟竄出來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誰是他的老師?
陡然間,衆人們的目光齊聚在顏亞楠身上。
臥槽!黃同濟不會說的是他吧?這小年輕是黃同濟的老師?騙鬼去吧。
燕京醫院院長齊振國真想一頭撞死,自己怎麼就把這個活寶請來了,當衆說小年輕是他的老師,真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臉面都不要了嗎?
“你說什麼?”剛有點相信的曹老爺子立時瞪眼望着黃同濟,一字一句道:“誰是你老師?”
黃同濟見顏亞楠自己已經把事情都說透徹了,也不再裝瘋賣傻,指了指顏亞楠道:“我的老師就是他。”
“譁……”衆人立時一陣譁然。
站在一旁的顏亞楠表情抽搐了一下,真想照着黃同濟的老臉來一腳。
媽的,你他媽早不出來玩不出來,這種時候跑出來嚷嚷什麼?你是嫌老子時間還不夠緊湊嗎?
“顏小子。”曹老爺子有些難以置信地指了指黃同濟,“他說的是真的?你怎麼……”
顏亞楠不等他說完,上前拉着曹老爺子的手就走,“你管他說什麼?這件事情我稍後再給你解釋,你先帶我去見念玉,晚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誰知道齊振國又鬼斧神差地上前插了一句,“曹老三思啊,這傢伙年紀輕輕的,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他怎麼可能會是黃老的老師?他怎麼可能會有能力救念玉?您千萬別一時糊塗害了念玉啊。”
“老東西,你說什麼?”顏亞楠眼睛一紅,指着齊振國吼道:“你狗眼給老子擡起來看,誰說年紀輕輕就不能有高明的醫術?你沒聽過英雄出少年嗎?”說着又對曹老爺子道:“曹老,難道你不相信譚爺爺?我看再廢話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樣吧,我給譚爺爺打電話。”
這傢伙眼睛毒得很,知道譚老爺子在曹老爺子心目中的地位,於是又把譚老爺子拉出來說事。
“等等。”曹老爺子神色凝重地揮了揮手道:“顏亞楠,我相信譚老不會和你一起胡來,我帶你去見念玉。”說着拉着顏亞楠的手就走。
一旁的齊振國立時追了上來,“曹老三思啊,你這樣做出了什麼事怎麼辦?誰來負責?”
“我是念玉的爺爺,出了什麼事情都有我擔着,不會影響到你的,齊院長。”
曹老爺子冷哼一聲,隨後拉着顏亞楠的手進了住院部,黃同濟立刻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
望着曹老爺子和顏亞楠遠去的背影,齊振國有些無奈地拍了拍手,痛心疾首道:“曹老真是糊塗啊。”
大內科主任黃柏林上前道:“院長,真的就看着那小子在燕京醫院胡來嗎?”
“那還能怎麼樣?曹老都同意了,我還能說什麼?”齊振國冷哼道。
黃柏林當即垂着腦袋在那旁邊嘆息不已。
就在這時,中醫科室的謝主任很不長眼的衝了上來,黑着臉道:“院長,那小子打了我們科室的醫師,我看了一下,朱陽書只怕肋骨都斷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這樣就算了。”
“那你想怎麼樣?不如你上去踹那小子一腳?你敢嗎?他有曹老爺子做後臺,誰敢動他?”齊振國很不爽地吼道。
“我……”謝主任當即氣的臉紅脖子粗。
齊振國看了看站在四周的醫師和主任們,漸漸地調節了下情緒,拍着謝主任的肩膀道:“好了,老謝,這件事情別再追究了,誰讓你的人嘴巴那麼賤,這一腳就當給他一個教訓吧,我會給他兩個月的假期,帶薪休假,讓他好好養傷吧,醫藥費醫院給出。”
“只能這樣了。”謝主任有氣無力地搖了下腦袋。
衆人們當即有些同情地看了看躺在地上嘴裡冒着血泡泡的朱陽書,心想,這一腳白捱了,真是夠倒黴的。
“好了,各科室的醫師回去上班,主任們隨我上去看看,我倒想看看那小子能有什麼能耐。”齊振國緩緩地吐了口熱氣,揮了揮手,一馬當先朝住院部走去。
顏亞楠行色匆匆地跟着曹老爺子上了住院部三樓。
兩名警衛員恭敬地推開了門,伸手送顏亞楠和曹老爺子進了門,黃同濟跟在後面。
剛進門,顏亞楠就看到曹念玉臉色蒼白地躺在病牀上,鼻孔裡插着氧氣管,掛着吊瓶,右腿懸在半空,嘴脣發紫,兩眼深陷,那樣子簡直跟即將死去的屍體差不多。
一旁的曹老爺子看到曹念玉忍不住掉着眼淚,站在窗邊不知道該怎麼纔好,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念玉。”顏亞楠感覺自己的雙腿如千斤錘,艱難地挪步到牀邊,彎腰用手輕輕地撫摸着曹念玉蒼白的俏臉,低聲叫了一聲。
迷迷糊糊中的曹念玉似乎聽到了什麼,睜開了疲倦的眼皮,眼珠子轉了下,最後直勾勾地盯着顏亞楠,兩眼逐漸溼潤,“顏亞楠,是你嗎?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說着把自己的右手緩緩地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