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阿牛不是別人。
正是兩月前在雲海市被範西斯一槍打中腦袋落水後失蹤的顏亞楠。
不過現在的他除了那張臉和顏亞楠是相同的,渾身上下的氣質卻迥乎不同。
顏亞楠在舉手投足間總能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灑脫,但是阿牛卻只能用木訥來形容。
如果說顏亞楠是高貴的上層社會的人,那阿牛一定是最普通的下等人。
他們有着天壤之別。
坐在椅子上發呆的阿牛聞言站了起來,不解的看了眼古伊娜,指了指自己,激動地問道:“你,你剛纔在叫我?你是說我叫顏亞楠?”
“我當然在叫你啊。”古伊娜有些難以置信地盯着阿牛那張臉看了很久,扔掉報紙,衝上來,仔細看了看道:“顏亞楠,你怎麼在這裡?而且還這幅德行?”
“你認識我?”阿牛激動地抓住了古伊娜的手。
兩個多月了,阿牛一直生活地稀裡糊塗,至始至終都不知道是誰,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而他自打他清醒到現在,一直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只知道別人總之指着自己叫小乞丐,剛纔何雨柔給他起了名字,都把他高興了好半天。
現在聽到古伊娜指着自己叫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名字,阿牛再也安奈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難道自己真的叫什麼顏亞楠?
“不對,不對,你怎麼可能是顏亞楠?那王八蛋不可能在這裡做乞丐。”古伊娜用手扶着下巴繞着阿牛看了一圈,咬着牙道:“我問你,你到底叫什麼名字?你聽過顏亞楠嗎?”
說完這句話,古伊娜眯眼注意着阿牛的神情變化。
阿牛迷茫地想了一陣,搖頭道:“沒聽過,我叫阿牛……”
古伊娜皺眉盯着阿牛看了半響,終於緩緩地吐了口氣道:“我可能認錯人了,你不可能是顏亞楠的。”
他不可能是顏亞楠的。
冷靜下來的古伊娜轉念一想,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不過腦海裡卻又很快閃過自己第一次見到顏亞楠時的畫面,再仔細看看阿牛,這兩個人如同一個模樣刻出來的,真的太像了。
但是顏亞楠是什麼人她很清楚,絕對不可能淪落到這種地步。
當初他在雲海市巧遇了顏亞楠,回到家裡用盡一切方法調查顏亞楠的身份,誰知道她還沒有調查明白,老爺子卻冷着臉把她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勒令她不準再調查顏亞楠。
爲了防止古伊娜再和顏亞楠有什麼來往,老爺子一狠心把古伊娜送到了原平市,可以說古伊娜心裡是很憎恨顏亞楠的。
不過因爲知道古伊娜的性格,老爺子拐彎抹角地透漏了一些顏亞楠的身份給她,警告她最好和顏亞楠斷絕一切來往。
原來顏亞楠是軍方培養出來的兵王,國際地下世界的查理大帝。
在國外呼風喚雨,回到國內同樣是光芒四射。
聽說顏亞楠是譚老爺子最看重的人,曾經帶領特種小隊在境外完成了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硬生生地幹掉了黑豹僱傭軍團,給國家挽回了顏面爭了光。
但是顏亞楠卻是一名喜歡走鋼絲的男人,老爺子說他很危險,隨時會粉身碎骨,生怕牽扯到自己,所以纔會禁止自己和顏亞楠來往。
這種優秀的男人再怎麼不堪,也不可能淪落到去做乞丐的地步,所以她判斷阿牛絕對不是顏亞楠。
“依娜,顏亞楠是誰?”何雨柔在旁邊聽了好一陣,心裡被古伊娜撓的直癢癢,湊上來小聲問道。
古伊娜咬着牙不悅道:“別再跟我提他了,如果不是他,我不可能被老爺子送到這裡唸書,我恨死他了,爲什麼我的偶像和他長的那麼像,真是討厭。”
一個小插曲鬧的古伊娜有些不悅,一路上再也不願意和阿牛再多說話。
但是古伊娜卻也不離開,氣鼓鼓地跟在後面,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何雨柔沒有在意那件事,指了下阿牛腦門上的粉紅色疤痕,問道:“阿牛哥,你腦門上是胎記嗎?”
“我不知道。”阿牛很想說如果不是你們叫人給我洗臉,我自己都不知道。
皺眉仔細地看了看阿牛腦門上的疤痕,何雨柔還用手輕輕地碰了下,驚聲道:“不是胎記,似乎是傷疤……阿牛哥……你疼嗎……”
“不疼。”阿牛咬着牙堅強地搖了搖頭。
看了眼跟在後面的古伊娜,何雨柔剛準備請古伊娜看看,但是看她神情有些低落,也就沒那個心思了。
何雨柔帶着阿牛在一家服裝店四百元買了一身廉價的衣服,然後把阿牛推進了一家澡堂。
櫃檯的桌子很高,櫃檯小姐坐在後面只能看到阿牛的脖子以上,稀裡糊塗就把阿牛放了進去。
看着阿牛進了澡堂,何雨柔看了眼站在後面撅着嘴巴的古伊娜,走過去抱着她的肩膀笑道:“喂,你不是吧,阿牛哥只不過跟你說的人長的像,你就一路上不說話,生誰的氣?”
“沒有啦。”古伊娜深吸了口氣道:“我沒有生你們的氣,我是氣自己,早知道我就不去雲海玩了,說到底還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何雨柔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只能陪着笑了一聲。
“好了。”古伊娜連忙搖了下腦袋,勉強擠出了一點微笑,指了指新開的服裝店,眼睛一亮道:“雨柔,你看那裡新開了一家服裝店,我們進去看看吧,反正他洗澡起碼也要一個多小時。”
何雨柔看了眼包裝華麗的服裝店,雙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弱弱道:“不了,我在冰激凌店吃冰淇淋等你,你快點去快點回來,晚了我們不等你了。”
“好吧。”古伊娜揮了揮手,一陣風般鑽進了服裝店。
何雨柔把手塞進兜裡抓住了可憐巴巴地幾百元,羨慕地看了眼興致勃勃地衝進服裝店的古伊娜,最後只好走進冰激凌店,點了一份不到十元的冰激凌,埋個腦袋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
阿牛坐在椅子上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衣服脫光,只穿着內褲大搖大擺地走了澡堂。
看了看澡池子裡蹲了十幾名男子,而一排排浴霸下面卻連個人影也沒有。
阿牛想了下,端着盆子走到浴霸下面準備洗澡,但是他並不會用浴霸,搗鼓了半天也不見出水,突然出水也他媽是冷水,差點把他凍死,最後只好把白毛巾搭在肩膀上,樂呵呵地跳進了澡池子裡。
這廝渾身上下髒兮兮地,剛下水的那一刻,澡池子裡的水都被他污染的變了色。
兩名看場子的紋身男皺眉走了過來,指着阿牛罵道:“媽的,臭乞丐,你他媽腦子有病啊,澡池子是用來泡澡的,不是洗澡的地方,滾上來……不知道是誰腦子進水把這玩意放了進來……”
阿牛自以爲自己買了衣服,脫了自己的髒衣服,可以搖身一變成爲普通人,但是對方卻一眼看穿了他的身份,頓時紅着臉坐在澡池子裡,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