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亞楠？”韓秘書皺眉嘀咕了一句。
一時半會兒他想不起來顏亞楠是誰，不過待他仔細一想，隱約想到軍方曾經有一名兵王似乎就叫什麼顏亞楠，難道老爺子的外孫是他？
登時韓秘書望向老爺子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
老爺子曾經是軍方的高級將領，他的外孫在外面成長，卻絲毫沒有給他跌面，沒有外力的幫助下成長到了那種境界，當真是厲害，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果不其然啊。
不對，老爺子讓自己給他外孫燒紙錢，難道顏亞楠死了？
“天妒英才啊……我那孫兒剛有了些許成績，卻遭奸人所害，這就是命啊，命裡註定我這輩子就得絕子絕孫啊。”老爺子老淚縱橫，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雙肩抽搐。
韓秘書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拍着老爺子的後背好生安慰了幾句。
當真是同情老爺子的遭遇，將近八十歲高齡的老爺子理該享受天倫之樂，卻白髮人送黑髮人，換了誰都無法承受這種沉重的打擊，一時間，韓秘書都難受地跟着掉眼淚。
“老韓啊。”老爺子調整了一下情緒，逐漸緩和下來，抓住韓秘書的手道：“我現在只能拜託你了，孫兒在下面不能沒錢花，你就當可憐我，做點善事，好嗎？”
韓秘書捏着一沓冥幣咬着牙，顫聲道：“老爺子，您還是親自送他一程吧。”
“你糊塗啊。”老爺子拍了拍他的手，悲痛道：“外界的人早就想看我笑話了，如果我親自送孫兒一程，那我老臉往哪裡擱？我會成爲千年笑柄的，我那死去的孫兒也會因爲我飽受恥辱……這苦水注定是隻能默默地承受。”
“可是……”
“去吧，你代我送他一程吧，記住一定要找隱蔽的地方，不能露出蛛絲馬跡。”老爺子擦了把眼淚，道：“馬上年關了，屆時我就可以回到老家探親，到時候我再親自給孫兒燒紙，送他一程。”
韓秘書用衣袖擦了下眼淚和鼻涕，狠狠地點了下頭，起身敬禮道：“老首長，那我去了，我會盡快回來的。”
“去吧，去吧，記得告訴孫兒我是他的親外公，這可憐的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呢。”
韓秘書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氣，伸手把一沓冥幣藏在了懷裡，朝老爺子鞠躬後，快步離開了紅園。
老爺子站在院子裡目送韓秘書離開。
待到完全看不到韓秘書的身影，老爺子這才頹廢地重新坐回到躺椅上，深吸了口氣，坐在那裡發呆，腦海裡回想起來的都是自己和顏亞楠在一起的時光。
蒼天對他真的太殘忍了，完全不給他和外孫重逢的機會。
老爺子甚至都沒有聽到顏亞楠叫自己一聲外公，就撒手離開了人世。
一想到這裡，老爺子再次掩面痛哭起來，神情悲痛。
痛苦了好一陣，老爺子稀裡糊塗地睡死過去，帶他再醒來的時候，夕陽已經西下，又到了和李秘書通話的時間。
老爺子調節了一下情緒，吸着鼻子走到了屋裡，提着紅色座機撥通了李秘書的電話。
燕京範家老宅百米外的深巷裡，戴着鴨舌帽的李秘書快步走出了深巷，打開車門，鑽進了停在路口的一輛黑色小車內，這才掏出震動的手機接通道：“首長。”
“小李，你調查的怎麼樣？”老爺子眯眼道。
李秘書調查少爺的事情早已經有了結果。
當他悄無聲息地獲得了少爺的毛髮後，馬不停蹄地離開燕京，在外地的小醫院裡請熟人做了鑑定，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少爺和老爺子並無半點血緣關係。
李秘書捏着鑑定結果想了半響，最後依然是選擇通知了老爺子。
老爺子當場就斷定顏亞楠是自己的外孫。
因爲他很明白顏雪青的性格。
顏雪青想法設法地報復自己，怎麼可能會輕易放了自己的孫兒？當年他沒有深思熟慮，不過幾年後他是考慮過這個問題的，但是老爺子一直苦於沒有什麼證據，又怕李志勇真的不是自己的孫兒。
於是他一直在得過且過。
但是，當老爺子知道血修羅爲了協助顏亞楠不惜重出江湖時，突然明白了什麼。
血修羅是顏雪青在十萬大山力挽狂瀾保下的，恩情是記在顏雪青身上的。
現在血修羅因爲顏亞楠再次重出江湖，足以說明顏亞楠和顏雪青的關係。
顏亞楠是顏雪青的真傳弟子，同時又和自己孫兒年紀相仿，顏雪青爲了報復他，做一些偷龍轉鳳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所以老爺子當即就懷疑顏亞楠纔是自己的親外孫。
有了猜測的目標，老爺子當即命令李秘書用其他手段得到了顏亞楠曾經在軍方留下的血液樣本，立刻和自己的血液樣本做了鑑定。
鑑定結果――親緣關係的可能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老爺子得到了消息，興奮地差點跳起來，當場就下令讓李秘書親自到雲海市請顏亞楠到紅園一聚，不過李秘書還沒有抵達雲海市，顏亞楠死於非命的消息就到了。
老爺子經受不住打擊當場暈死過去。
經過軍醫院的搶救，老爺子命是保住了，不過身體大不如從前，虛弱地坐在病牀上，撥通李秘書的電話命令他暫時不用歸隊，繼續調查顏亞楠的死因。
李秘書在外面一調查就是一個多月。
一直到這兩天，李秘書的調查纔有了結果。
“已經有結果了。”李秘書有些難以啓齒地用手拍了下方向盤，不知道該不該說。
老爺子瞳孔一縮，立時喝道：“什麼結果？告訴我。”
“老爺子，你得有個心理準備，顏亞楠可能真的死了。”李秘書深吸了口氣，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經過我一番調查，初步可以斷定國際地下世界網站平臺上的說法屬實。”
“真的是範家？”老爺子一拳砸在了桌上發出‘砰’一聲。
李秘書閉眼吐了口氣，“當晚的情況是這樣的……範樂山親自出手和顏亞楠在灌木叢中激戰，顏亞楠用盡一切辦法斬殺範樂山，但是卻中了範西斯的黑槍，倒在了水流湍急的河流中……”
“好，範西斯，範西斯。”老爺子好一陣頭暈目眩，用手扶住桌子站穩身體，一行清淚再次劃過臉龐，厲聲道：“不用再調查了，立刻通知警方逮捕範西斯。”
“首長，我們現在證據不足啊。”李秘書苦着臉解釋道：“我完全是用國際地下世界網站平臺上的說法調查推理，只能猜到事實如此，不過卻不能屬於證據，我們不能動範西斯的。”
老爺子咬着牙在那裡沉思了半響，閉眼下令道：“通知國安全力調查範家的一切，只要他們屁股後面不乾淨，老子就讓他範家陷入萬劫不復，以祭孫兒在天之靈。”
“好，我知道了。”李秘書最後追問道：“那李志勇怎麼辦？”
提到李志勇那個冒牌貨，老爺子表情有些怪異，想了想嘆息道：“小李，李志勇和阿楠的事情不用公衆於世，我不想圈裡的人把我的事情當成笑柄，暫時不用做什麼，你回來吧。”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