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譚老爺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顏亞楠，深吸了口氣道。
互相問候了兩句，雙方端着自己的碗筷垂着腦袋開始用餐，誰都沒有再說話，氣氛一度有些尷尬，看的林佳怡不知道是該吃飯還是該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都不知道這爺孫倆是怎麼了。
殊不知這爺孫倆心裡都裝着事情，卻不好張口說，只能垂着腦袋吃飯。
偏偏就在顏亞楠快把碗裡的米飯刨光時，坐在病牀旁邊椅子上的譚老爺子忽然擡頭看了眼顏亞楠，打破了寧靜，深吸了口氣道：“阿楠，是爺爺對不住你，爺爺沒有兌現對你的承諾。”
“爺爺……”端着碗的顏亞楠呆呆地看了眼譚老爺子，嘴裡含着飯，都忘記了咀嚼。
譚老爺子無力地把碗筷放下，“茱莉亞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的確是爺爺沒有保護好她，是爺爺對不住你，爺爺對不住你啊……“
說這番話的時候，譚老爺子甚至不敢擡頭再看顏亞楠，臉上佈滿了歉意，兩眼微紅。
顏亞楠迅速把嘴裡的飯咀嚼了幾下嚥進肚子裡，搖頭道：“爺爺，您別自責了，這件事怎麼能怪您？我誰都不怪，自己的妻兒，我自己沒有保護好，這個責任全在我，我有什麼資格去怪別人？”
“你……你真的不恨爺爺？”譚老爺子眼裡噙着淚水擡頭看了眼顏亞楠。
端着碗的顏亞楠勉強一笑，搖了搖腦袋，“如果不是您出手，只怕後果會更嚴重，您已經做了您該做的事情，是我自己沒有儘自己的責任，襲擊海濱別墅的敵人不是您能對付的了的，但是您卻動用了所有能用的力量，保住了我的妻兒，我該謝謝您的。”
譚老爺子聞言心裡多少有些欣慰，用手抹了把眼角的淚花，激動地連連點頭道：“好了，好了，咱們爺倆不再說什麼謝謝和對不起了，說說茱莉亞的事情吧，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想請國外的專家來燕京會診，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便絕不會放棄。”
“國外專家？”譚老爺子皺眉道：“你是怕國內醫療技術不成熟？”
顏亞楠神色凝重地搖了下腦袋道：“其實國內醫療技術不比國外差，但是我不想侷限在國內，我想創造更多的機會，也許真的能碰到一些有這方面經驗的專家，只要能治好茱莉亞的，國內國外我都不介意。”
“阿楠啊。”譚老爺子有些心疼地看着顏亞楠，“不管如何，爺爺都支持你，但是爺爺希望你還是得先穩住你的身體和情緒啊，切勿過分悲傷，其實國內有不少植物人甦醒的案例，所以說植物人甦醒的可能是很大的……”
不等譚老爺子說完，顏亞楠目光堅定地看了看老爺子，打斷道：“爺爺，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您不用擔心，我已經想通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使我無法喚醒茱莉亞，那麼我後半生都會陪伴在茱莉亞左右，照顧她的起居生活。”
此話一出，譚老爺子和林佳怡的情緒立時沉重起來，望着顏亞楠，一陣心疼。
偏偏就在這時，林佳怡忽然想到了什麼，慢吞吞地站了起來，插嘴道：“那個……那個……其實我有個建議不知道該不該說。”
林佳怡是第一次見譚老爺子，多少有些緊張。
坐在病牀上的顏亞楠聞言立時詫異地看了眼林佳怡，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譚老爺子勉強一笑道：“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麼拘謹。”
“嗯。”林佳怡受寵若驚地看了眼譚老爺子，嚥了口唾沫，組織了下語言道：“我覺得與其請國外的專家，不如……不如去找牛前輩，我相信牛前輩肯定是有辦法的。”
話音剛落，坐在病牀上的顏亞楠立時回想到了小玄界那個牛鼻子老道。
“牛前輩？”譚老爺子一腦子漿糊道：“牛前輩是誰？名醫嗎？”
“牛前輩……牛前輩是……”林佳怡有些難爲情地看了眼顏亞楠，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牛前輩的事情給老爺子聽。
顏亞楠見狀微微一笑道：“牛前輩是我幾年前無意中認識的一名世外高人，當時我和佳怡身受重傷墜入海中，正是牛前輩救了我們，說起來牛前輩是我和佳怡的救命恩人，法力高強，而且對醫術方面造詣不淺，佳怡不說，我險些忘了牛前輩了，如果有牛前輩幫忙，茱莉亞也許真的能化險爲夷。”
“是嗎？”譚老爺子聞言激動地搓着手，哈哈笑道：“佳怡正是阿楠的賢內助啊。”
林佳怡立時羞得俏臉通紅，有點受寵若驚，但是心裡卻是喜滋滋的。
只不過顏亞楠很快想到了什麼，皺眉道：“但是我和牛前輩有些年未見，真不知道該如何再聯繫他，牛前輩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真想找他倒是不容易。”
他沒有說牛前輩在小玄界，怕老爺子無法理解，更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否則譚老爺子知道世上還有個世外桃源小玄界，搞不好還真想跟着顏亞楠去看看，到時候事情就麻煩了。
誰知道顏亞楠話剛說完，林佳怡卻抿嘴笑道：“怎麼找牛前輩我倒是有辦法？”
“你有辦法？”顏亞楠聞言歪着腦袋看了看林佳怡。
甚至連譚老爺子都有些詫異地看着林佳怡，連顏亞楠都沒辦法，她怎麼會有辦法？
林佳怡笑嘻嘻地看了看顏亞楠和譚老爺子，解釋道：“牛前輩曾經預言過，說阿楠他日肯定還會再上門找他，他說阿楠真的想找他，可以用掌門扳指，就是玄門的掌門扳指。”
“啊？牛前輩早就有預言了？這位牛前輩還真的是不簡單啊。”譚老爺子瞪眼感慨道。
顏亞楠皺眉沉思了半響，逐漸想起了牛鼻子老道當年的一番話。
當年林佳怡昏迷不醒留在小玄界，牛鼻子老道曾經說過，只要顏亞楠想回小玄界看林佳怡，完全可以用神識搜索掌門扳指，因爲掌門扳指是留在小玄界了，如此說來，牛鼻子老道肯定是在掌門扳指上留下了點什麼。
只是現在掌門扳指已經由林佳怡帶出來了，顏亞楠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掌門扳指聯繫到牛鼻子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