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甚至能聽到樑宏偉急促的呼吸聲。
在場的武林同道們的目光立時齊聚在樑宏偉身上,眼神完美,冷笑不斷,似乎在說乖乖跪地道歉吧!
“法師,你……你說什麼?”樑宏偉兩排牙齒都在打架,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他是真的不願意相信這個現實,剛纔他還狂妄的不可一世,誰知道七戒法師的一句話等同於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這也就罷了,最關鍵的是自己剛纔已經同意輸了給顏亞楠跪地道歉。
難道自己你真的要跪地給這玩意道歉?老子是蜀山掌門啊。
七戒法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一聲,沉聲道:“經過貧僧的查看,紀長老脈象虛弱,確有染上風寒的跡象,不像是裝病,樑掌門,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可能。”樑宏偉面紅耳赤,彷彿小丑一樣揮手咆哮道:“怎麼可能?”
“你是不相信貧僧?貧僧是出家人,絕不打誑語。”七戒法師繃着臉道。
樑宏偉聞言驚了一跳,即使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七戒法師面前造次。
七戒法師在武林中的口碑甚好,他不相信顏亞楠可以,但是不相信七戒法師,只怕身後的武林同道們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何況他真的不相信七戒法師,又怎麼會帶隊上少林,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不是,不是的。”樑宏偉神色慌張地擺了擺手,顫聲道:“我怎麼會不相信法師呢,我信,我信還不行嗎?”
樑宏偉心裡立時有十萬個草泥馬在崩騰,媽的,老子這回是真的栽了。
七戒法師點頭‘嗯’了一聲,立掌道:“那就好,事先說好的,如果你冤枉了紀長老,你必須跪地道歉,現在事情已經水落石出,確實是你冤枉了紀長老。”說着閃開位置,伸手道:“樑掌門,請。”
這意思是請樑掌門下跪道歉了。
“法師……我……”樑宏偉氣的肺都快炸了,雙腿有些不聽使喚的在打哆嗦。
自己這一跪那蜀山的顏面就徹底丟盡了,還真他媽不能跪啊,但是自己剛纔把話說的太滿了,現在不跪,只怕武林同道們鄙視的眼神就能把他殺了。
現在的樑宏偉還真有點爲難了,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餘光又有意無意地瞄了眼顏亞楠,看到顏亞楠一臉樂呵呵的,樑宏偉當即就想上去把顏亞楠給掐死。
媽的,全是你搞出來的事情。
“怎麼?”七戒法師眯眼看了看站在原地不動的樑宏偉,皺眉道:“難道是你想反悔了?你是蜀山掌門,言出必行,剛纔武林同道們都在場,你公然食言只怕不好吧。”
“法師。”樑宏偉有些無奈地看了看七戒法師。
誰知道七戒法師冷哼一聲,直接把腦袋扭到了一邊,不去看樑宏偉。
在場的武林同道們立時上前湊熱鬧,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揮手吆喝着讓樑宏偉跪下道歉。
樑宏偉立時就被逼上了絕路,握拳站在那裡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再三考慮,這傢伙居然彎腰行禮道:“紀長老,剛纔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至於下跪,還希望你留情。”
躺在牀上的顏亞楠立時握拳咳嗽了一聲,虛弱地直呻吟。
一名揹着長劍的道士有些憤怒地衝了上來,指着樑宏偉罵道:“樑掌門,你怎麼說也是蜀山的掌門,說話不能跟放屁一樣吧,說好下跪道歉,你現在一點誠意也沒有,我看你是想活活把紀長老氣死啊。”
“你……”樑宏偉當即紅着臉指了指對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躺在牀上的顏亞楠再次咳嗽了幾聲,虛弱地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樑掌門是蜀山的掌門,位高權重,在下只不過拜月教的一名長老,怎麼配樑掌門給我下跪道歉,罷了,罷了,我不追究了。”
“哼,你知道就好。”樑宏偉還不知收斂地冷哼一聲,完全沒聽出來老顏話中的意思。
不過那名揹着長劍的道士卻聽不下去了,一臉痛心疾首道:“紀長老,你不該妄自菲薄的,他是蜀山掌門又如何,你還是拜月教的長老,我們武林的泰山北斗呢,在我的眼裡,你是值得我們尊敬的老前輩,我們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你。”說着朝樑宏偉揮手道:“跪下。”
“你……”樑宏偉立時就把道士的祖宗十八代都操翻了,揮手道:“紀飛鴻都說了不用我跪,你嚷嚷什麼?”
那名道士冷哼道:“樑宏偉,紀長老仁義,但是我們看不下去了,你這樣欺負紀長老,完全就沒有把我們武林同道們放在眼裡,不錯,你是蜀山的掌門,身份尊貴,但是紀長老就卑微了嗎?他就活該讓你欺負不成?”
“對。”一名身穿白色太極服的年輕人上前道:“跪下道歉,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是你自己說的。”
武林同道們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樑宏偉說的禽獸不如,恨不得往他臉上吐唾沫,氣的樑宏偉瑟瑟發抖。
現在樑宏偉總算是明白顏亞楠剛纔的一番話了。
這傢伙表面上示弱原諒自己,但是話裡話外都露着殺氣,三言兩語就把他說的楚楚可憐,引起了武林同道們的共鳴,立時就把憤怒引到了自己身上了,還真是高明啊。
媽的,早知道紀飛鴻這麼陰險,老子說什麼也不會跟着來了。
一旁的香姬見武林同道們都在指責樑宏偉,再看到樑宏偉精彩的表情,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拜月教和蜀山斗了上百年,甚少有佔到便宜的,這一次顏亞楠以拜月教長老的身份把蜀山掌門樑宏偉羞辱得體無完膚,當真是給拜月教出了口惡氣,痛快啊。
站在人羣中的七戒法師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他的目光卻一直盯着顏亞楠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在武林同道們臉紅脖子粗地準備教訓樑宏偉時,躺在牀上的顏亞楠又發話了。
“紀某多謝各位了。”顏亞楠虛弱地抱拳道:“不過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作罷吧,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我們不能讓法師難做,這裡畢竟是少林,蜀山掌門是什麼德行路人皆知,即使把唾沫星子浪費完了,也不見得人家臉色變一下,還不如作罷吧。”
顏亞楠這是拐着彎在罵樑宏偉臉皮厚了。
武林同道們聞言立時權衡利弊,也不再糾纏,不過望着樑宏偉的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小聲嘀咕着一些難聽的話,氣的樑宏偉一口鮮血差點噴出來。
媽的,這不跪比跪下的作用還恐怖,真能把老子氣死,早知道就跪下了,不就什麼事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