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馬三喉頭格格作響,不敢與陳豪的眼神對視,屈辱地半跪在那裡,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老天哪,這些人,都是什麼人啊?自己將近二百多人的馬仔,居然被他們幹得稀里嘩啦的,而他們纔有幾個人?一、二、三、四……才十三個?難道他們個個都是絕世高手附體了麼?
“媽的,豪哥跟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王虎喘着粗氣走了過來,刀尖一下就點在了他的額頭上,“唰啦”一下劃了道口子,鮮血直流而下,也讓馬三瞬間變成了包青天——眉心處多了一個月牙兒。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馬三哆哆嗦嗦地回答道,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別的不說,那滿屋子倒伏的小弟,地面上幾乎沒過鞋面的濃稠鮮血,還有那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整個大廳,以及那兩輛依舊停在大廳裡咆哮不休的皮卡,他只覺得心臟一陣陣地抽緊着,剛說出這句話,“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如果不是王虎躲得快,險些就噴在他身上了。
“靠你媽的”旁邊的黃彪暴怒,一拳就悶在了他的臉上,嘞啦一聲,馬三鼻血長流,整個人都軟了,如果不是宗宇還抓着他的頭髮,他現在直接出溜到地上挺屍了。
“馬三哥,幸不辱命,我的弟兄們將你的兄弟們都打倒了,剛纔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呢?”陳豪的皮鞋踩在地上,濺起了盈尺高的血浪,他蹲下去,帶血的手扳起了馬三的下巴說道。
“願賭服輸,我認栽,這家店是你的了,從現在開始,您就是這裡的主人。”馬三手撐着地,跪在那裡,低下了頭去。
“你不是說還要認豪哥爲老大麼?怎麼,現在說話當放屁了?”方塊兒上上下下地扔着刀子,甕聲甕氣地道。
“不不不,我要是認豪哥爲老大,那就是對喬五爺的背叛,五爺會殺了我的,我不能這麼做。”馬三魂飛魄散地道,如果真要是逼着他認了豪哥爲老大,那他寧願現在就死了。要知道,道兒上的對待
叛出門庭的反骨仔,手段可比今天晚上的這一仗血腥殘忍多了,可以將一個人殺上一個月纔會讓他死,想一想喬五爺的手段,馬三就不寒而慄。
“你……”黃彪剛擰眉立目地要說什麼,卻被陳豪擺手攔下了。
“唔,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勉強你,我們也是講道理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手。這一次,是你逼我們動手的。這樣吧,你把該做的事情做好,從此以後,我們就一筆勾銷,兩不相欠,怎麼樣?”陳豪微笑望着他問道。
儘管滿臉的血污也掩不住那張漂亮得過份的臉龐,儘管昏暗的燈光也掩不住他亮若星辰的眸子,可是,這樣俊朗的一個人蹲在面前,馬三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美感,他只能感覺得到,好像有一頭猙獰的猛獸蹲伏在自己的面前,正張着血盆大口對準自己,只要自己敢從嘴裡吐出一個不字來,那他就會瞬間被這頭猛獸撕得粉粉碎。他哪裡還敢不答應?
“是是是,我馬上就做合同,馬上就做。”馬三如雞啄米一般地點頭,他立馬就反應過來陳豪說的是幹什麼了。世界上有兩種職業是最需要智商的,一種是政客,一種就是流氓。前者如果沒有智慧,會被對手直接擠得連渣子都不剩。後者如果沒有智慧,會被大卸八塊扔進河裡喂王八。如果馬三不聰明,恐怕他也活不到今天了,更混不到今天的位置。
“那就去吧,唔,這份合同最好讓你的律師來做,我們在這裡等你。”陳豪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來微笑說道。
“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去辦。”馬三連鼻血都不敢擦,馬上起身往外走。
“豪哥,就這麼放他走了?這小子不會再出什麼妖蛾子吧?”黃彪盯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不會。”陳豪搖了搖頭。
“爲什麼?”宗宇傻乎乎地問道。打架他當然是員猛將,但這種耗費腦筋的事情,他一時間還是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因爲他怕了
。”陳豪淡淡地一笑道,回過頭,望着一羣兄弟,“其實剛纔抓住馬三的時候,我們可以不打這一架,但我們還是打了,爲什麼?”
“因爲我們要顯示力量,只有證明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他們纔不敢再惹我們。簡單點兒說,一次恩怨情仇一次痛快了結,起碼讓馬三不敢再對我們生出什麼不軌之心來,整天琢磨我們。”王虎摁着肩膀上的傷口,磨着牙說道。
“沒錯,顯示力量。我們已經顯示了力量,相信,馬三不會不識時務了。除非他想死。”陳豪吐出口煙霧淡淡道,昏暗的燈光,他的身影尤其高大,往那裡一矗,像一座偉岸的山峰,幾個人一眼望過去,就有一種仰望高山的感覺。如果,有人天生就是做領袖的料子,無疑,陳豪就是這樣的人。
果然,事情不出陳豪所料,沒到二十分鐘,馬三就已經一瘸一拐地回來了,手裡還拿着一疊子合同,恭敬地送到了陳豪的手裡,“豪哥,這是您的合同,請收好,這個地方,以後就歸您了,只需要你籤個字就行。房屋產權那邊,我已經打好了招呼,明天就可以過戶,過戶費用我明天會讓人去結清,您只需要讓人去辦相關手續就可以了。”
“算你識相。”宗宇接過了那個合同,拍了拍他的臉道,此刻的馬三就像個孫子一樣,只敢點頭唯唯喏喏,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最初的囂張早已經飛到爪哇國去了。
“對三哥客氣一些。”陳豪挑了挑眉毛,呵呵一笑,叼着煙,摟過了馬三的肩膀,“都過來,照張相,算是合影留念了。把那個戳了虎子一刀的傢伙也拖過來,就當是,我們不打不相識了。”
周圍的人衆人鬨然響應,把已經跟個死狗似的趙強拖了過來,隨後又讓剩下的那些馬仔在他們面前跪在四排,十三個人站在跪倒的人羣后,讓一個滿臉是血的馬仔幫忙拍照。
一羣人摟着馬三的肩膀,笑得格外燦爛,而中間處的馬三,滿臉是血,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