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會有軟肋。李少白的軟肋就是他的兒子。
因爲之前就給石頭打了電話,沒多一會兒。分局的局長進來,他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石老闆,你叫的人來了……”
我點了點頭。接着,又指着李少白的手銬和腳鐐說,
“把他這些東西都打開吧……”
局長一愣。要知道張局可是給他下過死命令,必須保證李少白萬無一失。所以他纔給李少白上了這麼多道防備。
我見他猶豫,就點頭說道,
“打開吧,出了事我負責!”
這局長也知道我和張局的關係。就讓警察把李少白的手銬腳鐐全部打開。
全都解開後,李少白來回的活動下自己的手腕。他看着我,輕聲說道,
“謝謝!”
我笑下,並沒說話。我之所以把這些東西打開,是因爲李少白畢竟是見的自己親兒子。我想讓他給孩子留一個好的印象。雖然孩子還很小,還什麼也不懂。
接着,我拿了一條毛巾,遞給李少白說,
“擦擦臉吧……”
一切準備妥當,我才讓局長把石頭喊進來。石頭是和周雅文一起進來的。因爲今天有些冷。孩子穿的很厚,緊緊的趴在周雅文的懷裡。
一進門,周雅文和石頭同時冷冷的看了李少白一眼。兩人的目光都是充滿着敵意。而李少白卻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兩眼直勾勾的看着周雅文懷裡的孩子。
我對周雅文使了個眼色。她這纔不情願的把孩子放在地上。孩子剛一歲多點兒。不過這孩子很聰明,也很省事。他很少哭,站在地上好奇的看着我和李少白。那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透着對這未知的好奇。
李少白顯得很激動,他慢慢的蹲在地上。伸手握着孩子的小手,嘴脣哆嗦着,柔聲問說,
“你叫什麼名?”
孩子奶聲奶氣的回答說,
“善善……”
這孩子的小名是石頭給取的。很土,但卻寄託着石頭對孩子的希望。他希望孩子以後是個善良的人。
李少白也明白這層含義,他苦笑下,又輕聲對孩子說,
“叔叔能抱你一下嗎?”
善善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回頭看了下週雅文,吐字還不是很清楚的說,
“媽媽,他,抱……”
周雅文看着孩子,她微微點了點頭說,
“善善乖,就讓叔叔抱下吧……”
善善這才衝着李少白張開他稚嫩的雙臂。而李少白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緊緊的摟在懷裡。他兩眼一閉,一行渾濁的淚水就流了出來。
或許是人類天生的血緣關係,孩子竟主動伸手擦着李少白臉上的淚珠。同時還奶聲奶氣的說,
“叔叔,不,哭……”
眼前這一幕看的我心裡都有些酸酸的。如此可愛的孩子,可親生母親沒了,親生父親恐怕也會被判處死刑。而這一切,孩子並不知曉。
李少白微微笑下,他看着懷裡的孩子,點頭微笑着說,
“善善真乖!以後要聽爸爸媽媽的話,長大後不要想着榮華富貴。做了快樂的普通人就好……”
善善剛一歲多,他哪裡聽得懂這些話。但他竟微微點了點頭。那萌萌的樣子,看着更加讓人憐愛。
周雅文或許不太想讓李少白說這些話。她看着我說,
“中宇,差不多了。這裡太冷,我想帶善善回去……”
我微微點了點頭。石頭上前一步,把孩子從李少白的懷裡接了過來。李少白雖然不捨,但還是順從的讓石頭把善善抱了過去。
在兩人即將走出房間時,李少白忽然衝石頭喊說,
“石頭,我想求你一件事!”
石頭站住了,回頭看着李少白。李少白長嘆一口氣,慢悠悠的說,
“孩子長大後,別告訴他爸爸和媽媽是做什麼的。就讓他把你們當成親生父母吧……”
李少白說這話時,臉上完全是一副寂寥的神情。能感覺到,他對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充滿着悔意。就連真相,都不想告訴孩子。石頭卻並沒說話,他抱着孩子,轉身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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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就剩下我和李少白了。他再次長嘆一聲,緩緩的對我說道,
“中宇,給我支菸吧……”
我把煙點着,給李少白遞了過去。他接過煙,狠狠的抽了一大口。看着我說,
“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吧……”
我也抽了一口煙,看着他,直接說道,
“你早知道我不是石弘智的親孫子吧?”
我的話明顯讓李少白楞了下,他拿着煙,反問我,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實話實說,
“幾個月前吧,陳千告訴我的!”
李少白搖頭苦笑下,他感嘆的說道,
“行啊,中宇!居然把陳千都弄到你身邊去了。不過我提醒你,陳千心機很深,難堪大用……”
我笑下。我並不想和談論陳千是什麼人。我再次問他說,
“你知道我的身世嗎?”
李少白看了我一眼,搖搖頭說,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石弘智,怎麼會來問我?”
我看着李少白,再次實話實說,
“我和石弘智沒攤牌!他還把我當成他的孫子……”
“他沒發覺?”
李少白驚訝的看着我。臉上的表情有些擔憂。我點了點頭,
“從目前看,他應該還沒發覺!我現在想知道,你和石弘智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爲了撈你,不但親自回了南淮。還找了軍方的人。可惜,這一切都沒成功……”
我說着,把菸頭一扔。用腳踩滅。接着,走到李少白的跟前,看着他說,
“李少白,我一直懷疑。你纔是石弘智的親孫子!他把你寄養在李千秋的家裡。我說的對嗎?”
李少白一下沉默了。他看着我,臉上沒有任何一絲表情。忽然,李少白笑了下。他笑的很詭異。接着,搖頭說,
“可惜,你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