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地說完,轉身看了一眼昭陽的正殿,裡面還有燭火的微光透出。
“清荷,你先歇息吧,一會我去外殿候着。”我看她的臉上起了睏意,遂道。
她聞聽我的話,忙不竭地搖頭:
“除非是上面讓咱們去歇息,纔可以回屋,否則,擅離當值的宮女,輕則一頓板子,重則——”她眉心皺緊,不願意再說下去。
“我倒忘記這宮規了。”
是啊,我又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一名宮女。
沒有上面的吩咐,是不得擅自做主任何事的。
如是,我和清荷一同候在外殿,直到卯時,裡面沒有傳喚,也不見順公公回來。
整個昭陽宮,現在僅剩下不過六名宮女,連雲紗,都不知所蹤。
站在殿外,夜風拂過裙裾,宛如翩舞的綠蝶,在黑夜裡,柔婉地綻開一抹明媚。
可,這抹明媚,是那麼地淺,漾不進任何人的心底。
內殿,有了些許動靜,紫燕吩咐我們準備洗漱的用具即刻送進去。
我們端着一應洗漱用品,魚貫進入時,他穿着白色華緞的寢衣站在殿中央。
襲茹正躬身,替他系完最後一個錦扣。
內殿昨晚薰的香早已淡去,空氣裡,流淌着靜寂的味道。
我端的是旒冕,和端着龍袍的清荷,走在最後面。
www☢ttκΛ n☢¢○ 即便這樣,愈接近他時,我的手,竟然還是不自禁地有些許的顫抖。
縱然,我臉上塗了香膏,他該一時辨認不出,但,不知爲什麼,面對他時,遠比面對景王,讓我更加地無措。
或許,因爲他是帝王,擁有生殺大權的帝王。
而,景王,畢竟,還是屈於他之下的。
當清荷跪於地,將置着龍袍的紫檀木盤高高端於頭頂時,我忙將螓首更加低下。
龍袍,襲茹伺候他穿得十分細緻,但,再怎樣細緻,也有結束的時候。
清荷起身,半躬着從一側退下時,我按規三步走至他跟前,衣裙掠動間,膝跪於地,將盤同樣高置於頭頂。
“擡起頭來。”
耳邊,忽然聽得他淡淡啓脣,我的手一哆嗦,心,生生地漏跳一拍。
作者題外話:剛寫完。是今天的第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