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麗絲冷笑一聲，“我早就說過，什麼狗屁天使，根本就是變態。”
看着鏡頭隱隱綽綽出現的恐怖女人，整張臉都變成喪屍電影中腐爛道具的模樣，薛雪卻感覺到一陣熟悉。
“阿方索先生，你身後是誰？”好像認識她的樣子。
阿方索看着薛雪身後作爲走廊的背景，淡淡笑了笑，“是個你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薛雪立刻想到了，“多麗絲？”
比起南非那邊傳來的畫像，多麗絲的臉好像腐爛的更厲害了，簡直就像一堆腐肉。
“很聰明。”
阿方索淺色的眸子饒有興致地看着薛雪，似是恨不得將女孩從屏幕中揪出來般，難以言喻地興奮感覺死死抓住他的呼吸，男人不禁邀請道。
“小天使，想不想和我分享藝術？”
果然變態總是喜歡像旁人炫耀自己的成果啊，當初褚明澤也是這樣邀請她一起進餐來着，薛雪面上的笑容漸漸回落，剩下的只有冷淡。
“喬娜在哪？”
“不要着急啊，小天使。”
男人將手機固定在沙發的縫隙中，鏡頭對準沙發上興奮又悲慘的女人。
從薛雪的角度只能看見阿方索用鋒利的手術刀將女人整張臉邊緣緩緩劃開，動作優雅彷彿在做一件正常不過的事，鋒銳的刀片順着頭顱前側畫了個圈，女人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不知道是因爲興奮還是痛苦。
“你給她注射了毒品？”薛雪冷冷問着，阿方索專注地用刀子勾勒臉龐邊緣回覆道。
“是Rush—Poppe。”
薛雪不再言語，被迫一直看着阿方索的手術過程，但女孩也沒有將手機放下，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彷彿要將一切記在腦海中。
簡直不可原諒啊……這種噁心的變態！
讓人始終保持着清醒地面對死亡，完全將人類當成螻蟻來對待，這個手法薛雪很熟悉……
是褚明澤！
“你認識褚明澤？”
薛雪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阿方索手中的手術刀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麼。
“你說的是那個孩子嗎？幾年前我倒是見過他，現在的他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被華夏的警察抓住關起來了？”
果然如此啊，將人類引誘成不正常的變態，阿方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讓我死，快點讓我死吧。”沙發上的女人又哭又喊，卻因爲被注射了藥物不斷保持着微笑，好像已經爽到極點。
她的腦海中回憶起出門前兒子乖巧的臉龐，不，她不想就這樣死，她的兒子還在等着她。
“現在是不是已經嚐到極樂的滋味了？”男人用手術刀挑起耳邊劃開的一個角，這張臉在女人扭曲的表情中竟然緩緩和原本的臉部分離，變成血肉模糊的面具。
喬娜躺在地上低低哭泣，又害怕又惶恐，簡直要被嚇得暈過去。
薛雪終於不忍心地閉上眼，內心滿是殺機。
這是挑釁，是阿方索對她的挑釁。
“看到了嗎小天使？”男人笑着將血淋淋的面具湊近攝像頭，躺在沙發上的女人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在面部神經分立的極度痛楚中終於昏了過去，很快隨着流血過多恐怕就要死去了，阿方索有點遺憾地看了眼面具，“只可惜不夠完美，如果是你的臉，我一定會好好收藏保存起來的。”
薛雪有種想要直接掛斷視頻電話的衝動，重生而來就算面對懷特或者褚明澤她也沒有這種感覺。
阿方索不但享受，還在隨時隨地挑起人類心中最深層的嗜血慾望，站在他身後的多麗絲似是在笑，女人的血濺在她的臉上，多麗絲享受般用舌頭舔着，配合她滿臉腐肉的噁心模樣簡直讓人做惡夢。
“阿方索先生，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喬娜？”薛雪看着鏡頭，“她的身份你應該也知道，殺了她並不是明智之舉。”
“當然。”阿方索微微笑着，“但讓我放了她豈不是更危險？”
這位可是亞當斯家族的獨女，就算他天不怕地不怕，但若是亞當斯家族時時刻刻追捕他，恐怕也會帶來許多麻煩啊。
“你要用什麼交換？”和惡魔永遠不要談理智，他只看你能不能付得起這個代價。
通常情況下，人們選擇用靈魂與惡魔做交易，但往往會付出無法想象的慘痛代價。
“用天使的臉。”阿方索輕輕放下面具，看着在沙發上昏過去後身體還在不斷抽搐，最終歸於平靜的屍體，“我要見到你。”
“不，別來，不要聽他的。”
在這種關頭喬娜的尖叫卻順着傳了過來，多麗絲狠狠踹了喬娜一腳，女孩卻還是叫喊着。
“Sue，這是我的事，你別管我！”
雖然沒想到最終求救短信會發給薛雪，但要用薛雪的生命來交換她自己的生命，喬娜內心殘存的善良還是無法接受。
沒錯，爲了得到Lin的愛她會變得瘋狂，也可以用盡手段，但在這種關頭她還是不希望將薛雪也牽扯進來。
但喬娜卻沒想到，原本薛雪已經準備直接掛斷視頻電話，卻因爲她這聲尖叫，讓女孩改變決定。
“很好，阿方索先生，交易達成。”
她也很想知道，和這種男人交鋒的話會變成什麼情況。
這是前一世從來不曾接觸到的世界，有趣又刺激，最重要的是薛雪幾乎已經剋制不住內心的殺意。
阿方索這種人活在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呢？剝奪別人的臉，只爲了滿足內心的某些慾望，呵，甚至將褚明澤也引起深淵。
“我們總有一天一定會見面，到時候不要忘記你的承諾啊。”男人微微笑着，下巴的人皮面具好像又有點歪了，阿方索不滿皺眉而後將視頻掛斷，屏幕漸暗，薛雪眸光中帶着沉思地盯着屏幕。
到了現在她已經可以確定，阿方索救了多麗絲的根本原因就是盯上了她。
被這種變態盯上逃跑是最無用的做法——人類若是被老虎之類猛獸盯上的話，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但通常逃跑的結果也只有死路一條罷了，但對於薛雪這種人來說，比逃跑更先一步的反應機制，是反擊……
很好，看來去米國上大學的時候又有了更多的樂趣啊。
——
視頻掛斷，阿方索看着躺在沙發上已經斷了氣的女人，面上的笑容收斂凝固成冷淡的模樣。
“用之前準備好的東西把她分成幾塊好了。”
男人隨意地說着，好像面前不過是一堆豬肉還是什麼牲畜的肉一樣，多麗絲眼中閃動着嗜血的光芒，好像有什麼東西也在悄然改變。
鮮血、殺戮、將無辜人類肆意玩弄在鼓掌的快感衝擊着她的心靈，從這張臉被毀了以後多麗絲本來就變得很不正常，要不然也不會爲了逃跑義無反顧地殺了原本幫助她的麥大嬸，而此刻跟在阿方索身邊，她潛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慾望終於完全爆發，聽了阿方索的話語分毫猶豫也無地從行李袋中拿出斧子狠狠朝屍體砍去，砰地一聲，碎裂的骨頭渣飛濺到多麗絲臉上，女人滿是腐肉的臉龐卻越發興奮。
喬娜躺在地上感受到面前有一道陰影，努力轉頭就看見阿方索緩慢地蹲了下來，頓時嚇得尖叫。
“別過來，你別靠近我。”
男人袖口還帶着血，雖然手術刀已經收了起來，但喬娜永遠無法忘記剛纔看到或者聽到的東西。
阿方索朝喬娜緩緩伸出手，就在喬娜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身上的束縛卻猛地鬆開，原來男人將她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亞當斯家族的小姐，你自由了。”
阿方索勾起脣角笑容溫柔又俊朗，喬娜卻兀然顫抖。
“你……你想幹什麼？”
“既然已經有人願意交換你的Xing命，我當然會遵守交易約定。”
多麼紳士的話語，若是之前沒有聽到看到那些畫面，就算喬娜恐怕也會被對方迷惑以爲眼前是個古老家族的紳士吧。
“對了，你和維恩家族的那個男孩之前想讓我鑑定什麼東西來着？”
喬娜立刻搖頭，“不，什麼也沒有。”
“可憐的小東西，瞧瞧你多麼害怕我啊。”阿方索伸手擡起喬娜下頜，似是憐愛地說着，“放心，你自由了，沒有人能傷害你。”
喬娜身子僵硬動也不敢動，生怕下一秒就沒命了，直到阿方索再三確認後喬娜才終於連滾帶爬地離開，一路書魂落魄地撞到不少人，甚至就連無意中碰到的服務生也在詢問喬娜需不需要幫忙，女孩顧不得回答出門後坐上出租車就立刻離開了。
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惡魔？
她寧可這一切都是夢。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應該相信薛雪直接將藥物注射給Lin，而不是引火自焚找到這樣一個變態來鑑定，甚至連累了薛雪。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太蠢……
酒店的房間內，在處理好一切後阿方索和重新戴上硅膠面具的多麗絲離開了，不同的是多麗絲揹着的手包裡已經多了一張完整的人皮面具。
在阿方索帶回秘密實驗室經過特殊處理後，這張面具就能成爲多麗絲新的一張臉了……
一直到了深夜，有一位服務生才終於注意到放在門口的甜點餐車，有點疑惑般的喃喃自語。
“奇怪，怎麼會一直放在這裡呢？”
從傍晚好像就看到這輛餐車停在這個門口來着。
“會不會已經壞掉了？”
男人不經意地伸手打開其中一個餐點的蓋子，頓時睜大了眼，嚇得從喉嚨中發出石破天驚的嘶吼，一屁股坐在地上。
餐盤上放着一頂頭顱，上面的臉露出內裡的骨骼已經變得血肉模糊，彷彿有人將她的整張臉揭了下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