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這樣驚訝?”並未懷疑過林詩曼真實身份的莫亦寒,對於林詩曼這樣的疑問有些不解,只不過是相關專業的談論而已,他不明白林詩曼爲何會這般表現,但是很快,另一種想法便佔據了他的心理,想當然的認爲,林詩曼應該是在害怕她作爲臥底的事情被自己拆穿。
得到莫亦寒的疑問,林詩曼連忙收回自己的視線,極爲尷尬的轉過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的回道:“噢,沒什麼,只不過有些驚訝,你怎麼會突然想要和我說這些作爲聊天,難道平時公司裡忙着的事情讓你沒覺得累嗎?回到家裡,還要聊起這些。”
聽了林詩曼的解釋,莫亦寒一手輕拍額頭,哈哈的笑起來,“對啊,大概是我平時總在那樣的氛圍中習慣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帶入到那樣的境界之中,居然忘記這是在家裡,不過,聽你的語氣,好像很不喜歡談起這些事一樣,這不是你的專業嘛,怎麼這樣討厭?”
林詩曼躲避的眸子不停的閃動着,她在努力地尋找着如何很好的回覆莫亦寒的話,“那個,如果我說我之所以選擇這個專業,完全是因爲我爸爸逼迫我去學的,而我自己卻一點想學的意圖都沒有,你會不會笑話我?”
低低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般的呢喃,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般,低着頭問着這樣的話,如果沒有發現她所做的事,莫亦寒的確會被這樣的林詩曼所迷惑,會喜愛她這樣的感覺,會因爲迫不得已學習而心疼,但是現在,那一切都是空談。
儘管如此,莫亦寒還是在面子上極力的僞裝着,一手摸了摸林詩曼的頭,好像在安慰着需要自己撫慰的孩子一樣,動作嫉妒輕柔,“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捨得笑你呢,被迫學習這樣的事情,我能夠去體會,既然你不想提,那我就不提了。”
手順勢下滑,輕輕攬過她的肩,再次置入自己的懷抱,眼底蘊含的意味,並不像他說的話那樣充滿了解、心疼與溫柔。
不再被莫亦寒追問着,林詩曼的緊張與顫抖,也在一點一點的瓦解着,被莫亦寒如此輕柔的環抱在懷,她只是在留戀着來自於莫亦寒的溫暖,卻不知在他心裡的那些打算,已經開始將自己再次推向深淵。
和諧而溫存的畫面,卻透着無盡的黑暗與陰謀的打算,莫亦寒剛毅的脣角微微挑起,輕抿的勾起一抹邪笑的弧度。
幕家書房。
幕佔倫正在電腦前看着林詩曼傳遞給自己的、有關於莫氏集團企劃方案等的秘密文件,正在這時,就聽走廊外傳來一陣怒氣不小的腳步聲,他眉頭一皺,擡手將電腦合上,站起身向書房門前走去,還沒等走到位置,門就“啪”的一聲被大力推開了!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人了!”慕思雨帶着滿臉怒意的走進來,書房門隨着她怨念與怒氣的聲音,在身後被狠狠的關合上,似乎都沒有看幕佔倫一眼,徑直走到沙發前,帶着千金大小姐的脾氣將自己丟進去。
“這是誰給你氣受了?讓我的心肝寶兒帶着如此大的怒氣回來。”幕佔倫收回之前的眉頭緊鎖,坐在慕思雨身側的沙發,點燃一支菸,微眯着眼睛瞧着慕思雨。
“還能有誰,還不是那個該死的莫亦寒!”慕思雨帶着怪叫的聲調甩胳膊罵着,因爲內心的怒意與妒意,言語與形象,讓她完全沒有了大家閨秀、名門淑媛該有的姿態。
“就知道,一定是莫亦寒。”幕佔倫輕吐雲的同時,手指在煙身輕敲着,微眯的雙眼帶着狡詐,“那天舞會,你不是還和我信誓旦旦的分析着、保證着,自己對於拿下莫亦寒已是十拿九穩的事,怎麼這才幾天不見,你一回來就這樣醋意大發,告訴爸爸,到底怎麼回事?”
慕思雨面色十分難看,伸手抓過茶几上的一隻茶杯,倒了一杯水像是灌自己般猛喝兩口,努力壓下情緒爆發的怒火,將茶杯摔在茶几上,雙手環抱在胸,身子重重的靠向沙發。
“原本那一切,都是在我的預料之中,而且舞會結束之後,莫亦寒也一如我想那般去了我那裡,但是那一整晚,他都沒有看我一眼,獨自一人坐在客廳到天亮,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不爲我所動,還把我推向臥室。”
說到這裡,慕思雨不平靜的氣息再次起伏不定,“他第二天天才剛亮就離開了,這幾天,雖然他會接聽我的電話,但是卻不再見我,我其實早就想回來和爸爸說的,但是總覺得還有所轉機,所以就一直等着,但是他也一直沒來,今天,我偷偷去了莫氏集團,悄悄地跟在莫亦寒身後,看他從公司出來之後,就徑直回了莫家。”
見到幕佔倫有些詫異的神情,還沒等他開口,慕思雨便跳躁道:“爸爸不是已經告誡過林詩曼,她應該是時候退出的嗎?怎麼莫亦寒還是這樣留戀着她?難道她都沒做什麼準備撤身的事情嗎?如果繼續這樣的話,我又怎麼能夠讓莫亦寒靠近?”
女兒的指責與抱怨,讓幕佔倫沉默不語,雖然他不是完全相信林詩曼,但也覺得林詩曼至少爲了父母的下落,也要在面子給自己做出點樣子,更不至於讓莫亦寒更加留戀着她。
幕佔倫不言語,這讓慕思雨的怒氣更重了,“爸爸,你都不知道,莫亦寒雖然一直和我在一起,但是他卻沒碰過我,儘管在日本是我故意做出那樣的戲碼,但是現在,我真的好希望莫亦寒對我有什麼舉動,讓我成爲他的女人,至少這樣證明他心裡是有我存在的,但是現在呢?現在的情況是,莫亦寒因爲我與那個丫頭相像才接近我,心卻一直留戀那個林詩曼。”
聽着女兒字字句句充滿怒氣的話語,許久,幕佔倫才深吸口氣,將菸頭用力掐滅,沉聲道:“小雨,你不能一直在這裡發脾氣還是怪爸爸怎樣,事情發展到今天,也要怪你當初沒有把握住原本屬於你的一切。”
幕佔倫的話,讓慕思雨充滿怒意的臉頓然一怔,“爸爸,你說這話是在怪我了?”
“你說呢?”幕佔倫挑起眼眸看着她,眼底不再充滿寵溺,而是帶着怨念,“從始至終,你都只顧着考慮自己的心意和想法,包括從日本回來,第一句話就是在指責爸爸,有些事情,你至少也要知道反思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