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男人丟了好大的面子,卻敢怒而不敢言,將一肚子憋屈窩在嗓子眼兒裡,低頭道着歉:“對……對……對不起,辰……辰哥!我不是有要打擾你的意思,是因爲……”
丙辰的怒氣嚇得他語無倫次,看着自己手下這幅沒出息的樣子,之前被打擾的怒氣便再次油然而生,“瞧你這副窩囊樣,有什麼事?快說!”
男人用力嚥了咽口水,一臉驚慌的回道:“辰哥,剛剛那個女的,被一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給帶跑了,還打傷了咱們兄弟!”
“什麼?”丙辰一雙怒目像是要吃人,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襟,帶着他的哆嗦拉到自己面前,“你再說一次?剛剛怎麼了?”
“剛……剛……剛……剛纔……”被丙辰這樣危險的怒瞪着,男人已經慌了神,原本就已經語無倫次的嘴,似乎顫抖的不屬於自己,嚕嚕嚕的半天,也沒把話重複的說個清楚。
“沒用的飯桶!”丙辰推開男人,又補了他一腳,剛要追出去,又回頭看了眼沙發上的慕思雨,收了收之前的怒氣,勾起一抹慎人的笑意,“小雨,待在這裡別走,等着我回來。”
慕思雨髮髻凌亂的貼在臉上,衣衫不整的搭在.裸.露的身上,手腕、脖頸帶着曖昧的紅色的印痕,看着丙辰離開,她緊皺着雙眉,臉上是哭花的容顏,從沙發上緩緩坐起身。
身體的疼痛,尊嚴的喪失與屈辱,化作委屈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洶涌而至,粉拳用力的砸向沙發的靠背,“林詩曼,這都是因爲你!我不會放過你!我會讓你痛苦一千倍!一萬倍!”
慕思雨原想見到林詩曼後將她丟給丙辰,讓那羣人.玷.污.林詩曼,使她喪失對生的希望,卻還要顧及於自己說過要報復莫亦寒,然後帶着自責、內疚與骯髒,懷着懺悔,痛苦的活着。
被人.侮.辱.的怒火與憋屈的情緒,全部歸罪到林詩曼的頭上,慕思雨從不曾考慮一下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她也不會想到,這都是因爲她欲害人,又反遭人害的因果報應所致。
但是慕思雨沒想到,林詩曼居然被人救走了,而她,卻被那個覬覦自己許久的邪惡男人丙辰給拽進了漩渦,終於將他心心念念多年的這塊天鵝肉吃進了嘴。
衝出ktv的楚浩軒,自然不可能在這樣情況下,帶林詩曼回離這兒不遠的莫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這種風頭浪尖上,即便有理也無法說清,所以還是不要讓莫亦寒知道的好。
目前只能去楚浩軒的那家兒童活動室,於是他拽着林詩曼一路的跑,到了門前,大力的推門而入,嚇壞了還在研究着,到底要如何做到設計讓楚浩軒滿意的幾個人!
“楚總,你這是……”設計總監驚詫的看着楚浩軒那已經鮮血淋淋的左手。
“沒事。”楚浩軒簡單的應着,卻又突然想起什麼,指了指林詩曼,解釋道:“這個是我認識的朋友,剛剛正巧遇到她,因爲幫了個忙,所以把手劃傷了,我去清洗一下就沒事了。”
“呃……啊……呃,好!”楚浩軒的解釋似乎有些牽強,不過還算合理,況且他說什麼話,其餘的人也沒權利去懷疑,於是都尷尬的點點頭,看着楚浩軒帶着林詩曼進了內廳的辦公室。
進了屋,楚浩軒腳下一帶,將門關嚴,很疲累的姿態,一下子癱坐在沙發椅上,手還在滴血,他的臉帶着蒼白,可以看得出是在極力的隱忍着傷痛。
“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對不起……”看着楚浩軒的樣子,林詩曼懊惱自責的不得了,眼淚急的流了下來。
楚浩軒深鎖着眉,努力平緩了一口氣,嘆道:“你這個傻瓜,面對剛剛那樣的危險,你竟然連動都不會動一下,就算不跑,難道都沒有本能低頭躲開嗎?”
“我……當時只是在擔心你,所以……”林詩曼啜泣着,蹲在楚浩軒面前,雙手捧起楚浩軒的手,擔心的看着他,“現在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清洗傷口。”楚浩軒似乎被林詩曼氣到,口氣有些不太和善的迴應。
“是,我知道了。”林詩曼低聲答應着,眼淚卻止不住的撲簌簌掉下來。
瞧得她的眼淚,楚浩軒的心立刻被軟化了,他連忙哄着林詩曼,“你別哭啊,我剛剛不是兇你,是因爲太擔心了,所以一時的心急。”
“我……我知道,可是你卻因爲受傷了,我心裡不好受。”林詩曼一邊擦拭着眼淚,卻止不住的眼淚往下落。
“這點小傷沒事的,擦點藥,幾天就好。”楚浩軒努力的扯出一絲笑容,安慰着驚嚇過度的林詩曼,“要不是我突然心血來潮的去那,你現在早已經……”
看着林詩曼有些尷尬的神色,楚浩軒改了口:“你怎麼會在那個地方出現?”
“我……我是……”林詩曼剛要開口,卻又將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我不能說自己是被慕思雨帶進去的,這樣的話,楚浩軒會告訴亦寒,亦寒也會因此去調查,慕思雨還在威脅着我,今天又帶來那樣的一些人,如果說了的話,亦寒一定更有危險。”
林詩曼在心裡糾結的想着,卻讓楚浩軒更加疑惑的看着她。
“說啊?”楚浩軒追問道。
“啊……是……”林詩曼回了神,“我是……想要去超市的,但是一個人走來問我路,我對於銘德山也不是很清楚,他就讓我指給他看,然後趁我不注意,就強行的把我帶去了那裡。”
林詩曼說完,連忙收回閃爍不定的視線,但是楚浩軒從她那猶豫之色,還有聽起來不是很真實的解釋裡感覺到,今天這件事,一定不是單純的遇到壞人那麼簡單。
雖然幕佔倫死了,但是幕佔倫還有一個女兒,慕思雨的存在,不得不讓楚浩軒聯想到今天林詩曼所受到的傷害,雖然他很想追問,但是看着林詩曼的神情,楚浩軒忍下了。
他裝作相信了林詩曼,點點頭,然後指着辦公室角落裡的一個桌子道:“第二抽屜裡有平時準備着的醫藥箱,你拿來。”
“噢!”林詩曼連忙站起身,快步過去拿出了醫藥箱,又回到楚浩軒面前,拿出醫用藥棉、藥水和紗布,輕聲說:“我來給你清洗吧。”
“嗯。”楚浩軒沒有拒絕,他強忍着藥水帶來的極度刺激,視線一直盯着林詩曼沒有離開,心中也在不停的盤旋着對林詩曼的分析。
“這個女人,看似十分柔軟可憐,卻又帶着那麼一股子倔強,接觸的時間越久,就越是有一種無法放開的眷戀,那麼深、那麼切。”
心底一聲輕輕嘆息,看着林詩曼替自己清理了傷口,又包紮好白色紗布,楚浩軒脣角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是那樣會心、自然而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