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來了。”
李家二嬸和大伯孃熱情的招呼蘇晴落座。
“明秀你也坐。”
倆人對李明秀就沒有那麼熱情了。
“我陪明秀來看奶奶,順便來家裡坐坐。”
蘇晴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不住的打量二嬸身上的衣裳。
二嬸被看的心裡發毛,想問蘇晴來家裡有何目的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此時的她怕佟華瓊真的惱了他們,要蘇晴來給李明秀出頭。
“蘇姑娘,是我這衣裳有啥問題嗎?”二嬸戰戰兢兢的問道。
蘇晴一擺手,笑着說道:“沒有問題。你這衣裳的繡工了得,我一時被迷住了。敢問二嬸你這身衣裳繡活出自誰的手?我這些日子在幫織坊招繡工,就想向你打聽打聽。”
李家二嬸聽了蘇晴的話,簡直有點受寵若驚。
這衣裳是她自己縫製的。
竟然能入了蘇晴的眼。
李家二嬸激動的說道:“這衣裳是我自己縫的。”
蘇晴笑了笑,不再接話。
其實那繡工看起來普通,蘇晴故意如此說的,正是引二嬸上鉤。
李家二嬸努力的將話題朝自己繡工上引,蘇晴喝着茶就是不再說話。
李家二嬸朝李明秀使眼色。
李明秀這次難得看懂了她的臉色,說道:“蘇晴,咱們繡坊不是缺繡工嗎?你看我二嬸咋樣?你剛纔不是也說了,我二嬸的衣裳繡的好,既然咱們缺繡工,不如把我二嬸招了去。”
李家二嬸一臉感動。
死丫頭,知道替她說話了。
她心裡盤算着,自己若是能進入繡坊,只怕她兒子都不用五十兩銀子都有姑娘願意嫁。
誰不知道繡坊一個女工的月錢就可以養家啊。
只是那繡坊進出嚴格,她應徵了三次都沒有應上。
明秀這死丫頭也不知道替她說說好話。
沒想到今兒撞到蘇晴了。
蘇晴可是佟華瓊身邊的紅人,但凡進繡坊的女工都要經受蘇晴的檢驗。
蘇晴淡淡一笑,說道:“我正月無事走訪了好多村子替咱們繡坊招繡工,可是你也知道名額有限,如果招了二嬸,我之前答應的人家該怎麼安置?”
明秀噘嘴道:“沒有張貼公告就不作數。”
蘇晴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最終說了一句:“等明年再招繡工二嬸再來應徵吧。”
李家二嬸一臉失望。李家大伯母倒是露出笑容,都是妯娌,她連針都拿不動,她可不希望妯娌進繡坊賺月錢。
到時候二房一家子日子過的好了,她會難受。
李明秀和蘇晴又坐了一會,倆人起身離開。
臨出門時,蘇晴內急去了一趟茅房。
趁着這個機會,李家二嬸以給李明秀煮了雞蛋爲由悄悄將李明秀拉到竈房,開口就是讓李明秀替她在蘇晴面前再說說好話。
她兒子現在說了一門親,人家要五十兩銀子。
她真不想給。
自己要是進了佟華瓊的織坊,到時候自然會有不要彩禮的姑娘來倒貼。
李明秀嘆了一口氣說道:“二嬸,不是我不替你說好話,而是這事很難辦?我也想讓你進繡坊賺錢啊,你以前總想攥着我的親事,不就是想要我的彩禮。一起幹活的大娘們說這也不怨你,都是窮鬧的,說你要是有錢,還在乎我的三瓜兩棗。所以我想你進了繡坊賺了錢,你也就不會老想着把我嫁給有錢老鰥夫了。”
李明秀大喇喇的說出李家二嬸的算計,李家二嬸臉色很難看。
李明秀渾然不覺,壓低聲音附着李家二嬸的耳朵說道:“二嬸,你知道蘇晴爲啥覺得你的繡活好卻不要你吧?我實話給你說吧,現在蘇晴是織坊僅次於桃花的存在,她管着人的招募,誰能進誰不能進都是她一句話的事。我就看到有人給她送銀子,我聽說誰想進來都要打點一番蘇晴,一個缺至少二十兩銀子。你想幹的繡工應徵的人多,競爭大,據說進來要花八十兩銀子。”
李家二嬸抽了一口氣。
“這蘇晴心可真夠黑的。”
八十兩銀子,家底子賠上都不夠啊。
她現在手裡只有五十兩,還是給兒子娶媳婦的費用。
李明秀繼續說道:“二嬸你想想看,你要是在蘇晴這個位置,你會不會這樣撈。”
李家二嬸想說,那自然,只怕撈的比蘇晴更狠。
李明秀說道:“就算爲了讓二叔二嬸不惦記我的錢,我也想讓二嬸到繡坊一起幹活。我倒是想幫二嬸,你剛纔也看到了,她不接我的話茬子。蘇晴她和我有交情,但這交情哪有銀子香?二嬸你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蘇晴就算賣我面子,那也要五十兩銀子。上回我們繡坊的一位女工讓她舅母進來當彈棉工,就給了三十兩,更何況是繡娘這樣搶手的活,多少人擠破頭都想進來呢。那人家爲啥要花銀子進來,人家也不傻啊。進來時花的這些錢,以後能賺回來,在繡坊只要肯幹,一年最起碼能賺十五兩以上,這還不包括一年四節的節禮和衣裳,誰不知道我們東家大方啊。
“不過織坊再好,這事情二嬸你就別想了,反正你手裡也沒有那麼多錢。”
李家二嬸拽着李明秀說道:“你說五十兩真能買個繡孃的活?”
李明秀說道:“那不一定,有人都出八十呢。反正多少錢和二嬸也沒有關係。對了二嬸,我聽奶奶說二哥要定親了,說的哪一家?”
李家二嬸提起這事就想罵人,問家裡要五十兩彩禮,怎麼不去搶。
“是我平陽縣姨母那邊的姑娘。”李家二嬸不滿的說道,“姑娘家都看臉,你二哥吃虧就吃虧在臉上,他要是臉長的像你們少東家谷大暑那樣的,都不用出一分錢都要姑娘倒貼。”
平陽縣的姑娘?
東家提起何掌櫃的原籍也是平陽縣,難不成何掌櫃的家人和二嬸勾結了?
否則怎麼想起把她送給何掌櫃當妾呢?
李明秀想呸一聲,忍着噁心說道:“說句實話,說看臉都是藉口,還是窮鬧的。你看那些有錢公子,哪怕長的像深山老妖腿腳不全照樣有人嫁。二嬸要是在我們織坊上工月月有固定的銀子,來給二哥說親的門檻都能被踩斷。”
李家二嬸忍不住點頭。
確實是這樣,別的不說,就說明秀這丫頭從前人家都說她命硬剋夫沒有人上門提親,自打她到了織坊當彈棉工能賺錢,時不時就有人上門提親。
只是這丫頭心氣高,一個都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