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村-惡水3

高林一把鬆開了雙手,跳得老遠怪叫起來剛頂起的驢車一下子又陷回來坑裡,正好軋住了那隻不斷伸起的白骨爪,軋成了兩截。楊大個聽聲音不對,不管驢子也跑到了車廂後面,一看也怪叫起來。

不同的是,高林指着骨頭,怪叫:鬼,鬼!楊大個指着高林的鞋子,怪叫:水,水!

更讓高林吃驚的是,楊大個迅速彎腰解開了高林的鞋帶,乘他還在驚愕中一把脫下了那隻粘着綠水的鞋子,朝車輪下扔了過去。

鞋子正好套在了枯骨上,高林清醒過來,那可是纔買的嶄新的愛迪達斯紀念版啊,正要不顧一切撲過去撿,就見溼溼的車輪下地面突然翻出來幾個綠色的泡泡。

泡泡越翻越多,驢子似乎也覺察到了身後的不對勁,死命的嘶叫着,眼見車輪居然漸漸離開了輒溝,終於整輛驢車拔了上去。

但那綠水立刻從輒溝裡持續涌了上來,不一會就填滿了輒溝,漸漸還有往外圍擴散的趨勢,更離奇的是,綠水發出盈盈的綠光,把周圍地面上的枯草都照亮出來。

鞋子和枯爪在綠水中漸漸下沉,一會就沒了蹤影。只有綠水在地面蔓延曲折,忽然如膨脹開的海棠花綻出無數的線脈,象一條條蚯蚓四面八方的遊開,越遊越快,不一會,整個墳場的地面都被一條條綠色的細線鋪滿,象是一顆巨大的心臟,連着脈絡輕輕顫動。

撲撲,撲撲,高林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似乎墳場的地面也隨着綠光的閃動而輕輕跳動,就和高林心跳的頻率一樣。

楊大個一把拉起恍惚的高林:我的好先生,別呆了,上車逃吧,發水了!

高林沒有掙扎,眼睛看着墳場裡到處綠汪汪的一片,象是無數只綠幽幽的眼睛邪惡的朝他眨着,誘惑他走過去趟入溫柔的水面,楊大個把他一把扔進了後車廂,趕着驢子死命的奔,整個墳場似乎突然活了過來,綠蕩蕩的水波都浮上了半空,跟着奔跑的驢車追來。

驢車在墳場裡深一腳淺一腳但是很迅速的跑着,看來驢子對這裡的道路還是很熟悉的,當然也不排除是被車後追趕着的綠陰陰的點點鬼火給嚇住了才這麼沒命的飛奔。

但驢車跑的快,後面鬼火追的快,有很多已經在驢車周圍飛旋纏繞,有幾顆更鑽進了車廂裡去,貼在廂壁上一動不動,象是夜色下螢火蟲閃爍不定。

楊大個回過頭來,身上也貼滿了點點鬼火,把眉發映的碧綠,高叫道:高先生,這個墳場下面,都是沒裝棺材就埋了的死人,你剛纔看到的那個綠水,就是屍體腐爛後變成的屍水啊。

高林指着在車後追趕不止,已經漸漸聚集成一個巨大圓球的綠點,顫聲問:那這是什麼?好像也是從那綠水裡冒出來的吧。

楊大個吼道:這就是水精啊,老人們說,套到人頭上就會把人魂吸走了,只好留在墳場裡陪這些白骨。

高林嚇的不敢再問,趴在車上看着綠球就在車後,輕飄飄的浮在離自己不到幾米的地方,忽上忽下的跟着車子跑,車子慢,它也慢,車子快,它也快,就差那麼幾步沒進車廂,慢慢的忽然有了一個別的想法。

高林站起來對楊大個大叫:停車,停車,楊大個把車趕的更快了,驚訝的回頭大叫:高先生你說什麼?

高林吼道:我叫你停車。楊大個叫道:高先生你鬼上身了?這當口停下來還有命啊?

高林怒道:你停不停,不停我跳下去。楊大個抓抓頭皮,點點綠點從頭髮上落下來,籲的一聲把車硬勒停了。

高林往前一衝,後面的巨大水精球也呼啦一聲撞進了車廂裡。。。

綠色光球在高林的面前迴旋轉動着,楊大個看得屏住了呼吸,高林凝神看了一會,突然伸手朝光球打去。

光球被高林一下子打碎了,又分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綠點,在車廂裡到處飛舞,楊大個驚的大叫起來:高先生,水精也怕你啊,你真是神仙那。

高林忍不住笑了起來,點點頭:是啊,鬼也怕我,現在沒事了,你只管走,就當這鬼火。。。楊大個糾正着:水精,高林點點頭:水精,水精也怕我,你就當這水精跟着車子是給我們護駕的。

楊大個一下振作了精神,挺胸兜肚的趕着驢車,高林一邊扇着滿車廂的磷火,一邊問楊大個:這墳場裡究竟埋了多少屍體?

楊大個搔搔頭皮:不清楚,聽村裡輩份最大的陳老祖宗講,這亂墳崗,底下內三堆,外三堆,密密麻麻的都是沒棺材收斂的孤魂野骨,據說現在好的多了,早些年夏天一發水,墳崗裡就是個小湖,水精就是從那湖水裡變成來的。

高林笑了:什麼水精啊,就是磷火了,不過多的離奇了點,磷的比重比空氣輕,我們車子跑起來有風,它就跟着我們跑麼。這麼說剛纔兩支人手骨也是因爲埋在地下的磷水被車輪輒壓,硬擠出來了,可惜了我的鞋。。。哎,不對啊,老楊,你們村有多少人?

楊大個伸出手掌看了看,搖搖頭:聽村長說過,有百十戶人,總這樣吧。

高林叫了起來:那這墳場裡這麼多的骨頭哪來的,難道也和你說的那樣象前面的林子裡打過仗,歷史上怎麼都沒記錄?

楊大個困惑的問:歷史?什麼屎?不懂,反正它底下就是這麼多人骨頭,到了冬天雪多封山,野狗子餓急了,就跑這來刨骨頭吃,吃的眼睛紅紅的,可吃了這麼多年,見它們還是有得吃,你想這底下多少骨頭。

等春天雪一化,那個墳場啊,還是白白的一片,骨頭遍地的就跟雪一樣,夜裡水精鬧的歡,鬼哭的狼都不敢嚎。。。

高林正聽到這,突然墳場遠處傳來一個惡狠狠的女聲在詛咒:挖你個死人眼,叫你看不到天光光;削你個死人鼻,叫你聞不到肉香香;縫你個死人嘴,叫你說不了甜蜜蜜。割你個死人耳。。。。

隨著詛咒聲傳來的還有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這下高林真緊張了:老楊,老楊,這什麼聲音?真的有鬼啊?還是一女鬼。

楊大個回頭連連搖手:莫問,莫問。惡水村就是有鬼也不會是女的,你就當沒聽到了,村子就到了,高先生,你要聽了不舒服,我給你吼個山歌。

沒等高林表態,楊大個清清嗓子,吼道:哪裡的骨頭沒人埋咧,惡水村的狗子會吃人哎,哪裡的漢子沒人疼咧,惡水村的漢子沒婆姨哎;哪裡的娃子沒人問咧,惡水村的娃子沒的娘哎。。。。。。

粗曠的歌吼把那淒厲的女音壓了下去,歌聲中驢車跑進了星星燈火,惡水村到了。

高林坐在驢車上。,直隨楊大個馳到夜色裡隱約可見的村中最大的一間瓦屋前,屋子裡奔出幾個男人,爲首的是個身材高大,五十來歲,站在後廂門就扶高林下車,連道:先生辛苦了,先生辛苦了。

其餘幾個人圍着楊大個七嘴八舌的問,爲首男人待高林站定,邊引着往屋裡走,邊怒聲訓楊大個:你那肩膀上擔的是腦袋還是豬尿泡?這麼晚了還敢帶先生回來?你不會在鎮上過一宿再領先生回來?先生這命金貴的,不是你那爛命,出了事,你陪得起麼?你讓我這個村長怎麼對村裡人交代?

楊大個抓着頭皮嘿嘿的笑,倒是高林有些過意不去了,忙說:不妨,不妨,有驚無險,正好長點見識。村長狠狠的瞪了楊大個一眼,恭恭敬敬的把高林請入上座,低聲對旁邊一青年說:六子去請老太爺,就說先生來了。

一邊端茶閒聊,楊大個說得天花亂墜,把灰狼不吃高林和高林驅散鬼火的事添油加醋,說了又說,說得村長恨不得跪下感謝上天派來個不張翅膀的天使,高林尷尬無比,又插不上話,只好悶坐。

好在那個叫六子的年青人匆匆跑了進來,在村長耳邊低語幾句,村長點點頭,站起來對高林說:實在對不起先生,老太爺因爲等的太晚,已經睡了,一時叫不醒,就請先生隨便吃點,明天老太爺來了自有話說。

於是高林在幾個人的陪同下吃了點酒宴,宴後六子領他去了另一間瓦房,裡面點了四盞油燈,六子說:老太爺說了,先生是文曲星下凡,夜裡要讀書的,所以房間一定要亮堂堂的,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高林靜坐了一會,酒意過去,看着四盞油燈苦笑了笑,就勢看了看周圍,除了中間一牀一桌,土起的四壁上還有幾幅年畫,有娃娃抱鯉魚的,有財神託元寶的,還有幾個也是招財進寶的意思,把冷清清的房子襯了幾分喜氣。

高林一盞一盞的吹滅了燈,掏出電筒照亮上了牀,被子是新的,高林脫了衣服,進了被窩。

初到陌生的地方,尤其是這和城市裡完全不一樣的地方,高林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老乞丐的叫聲,墳場裡的詛咒聲,林子裡的紅眼睛,奔跑的羣狼,不停的在耳邊腦海浮現,最終匯聚成一種詭異的竊竊私語聲,在房間裡迴盪,讓人怎麼也睡不着。

突然高林坐了起來,在黑暗中凝神細聽,原來不是幻覺,那種奇怪的竊竊私語聲就是房間裡發出的,但那種急促而細短的吞吐音節絕對不是人類能發出的。

高林悄悄摸出枕下的電筒,猛的推亮在屋中亂照,但屋子裡什麼也沒有,聲音也截然而止。

高林關上電筒,躺下在黑暗中睜着眼睛,看到的依然黑暗,沒片刻,竊竊私語聲又響了起來。

這聲音就是從四壁發出,最後凝聚在這空寂的屋中,在高林耳邊迴響。

高林這次沒有貿然推亮電筒,慢慢的,一寸寸的,在被窩裡悄悄的轉過身來,眯着眼睛對着暗中的室內。

室內確實什麼也沒有。

只有牆壁上的年畫位置,那隻抱着鯉魚的笑哈哈的娃娃,捧着元寶的善咪咪的財神,還有別的人物,都睜着一雙雙綠光閃爍,充滿血絲的眼睛,邪惡的悄悄的盯着高林。

竊竊私語聲正是從這裡發出的。

高林以爲自己酒勁沒過,連忙坐了起來,使勁揉了揉眼睛,凝神再看。

果然綠眼睛沒有了,高林剛舒了一口氣,剛亮電筒,突然他看到年畫娃娃的眼睛迅速的眨了一下,一絲詭異的綠光在電筒的微光下閃過,又立刻熄滅。

有活的東西在年畫後面!在悄悄窺視他!

高林想跳起來大聲喊叫,但又覺得全身發寒,身體好象不聽自己使喚的往被子底下溜去,矇住頭不敢出聲,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夢魘了,只聽到被子外面有悄悄的腳步聲,而且不止一雙,還有不停的嘀咕聲,感覺有很多東西在牀邊議論着他。

最要命的是,被子底下被慢慢掀開一角,一隻小手慢慢的沿着他的腿摸了上來,冰冷,潮溼,粗糙,似乎還密佈鱗皮的手。

這不可能是夢裡,高林使勁的一咬自己舌尖,痛!藉着這股痛勁他一掀被子跳下了地,黑暗中似乎不知有多少矮矮的黑影溜了出去。

高林睡覺前關上的門開着,秋風帶着一股潮溼的氣息冰冷了室內,高林掀落的被子鋪在地上,一線月光從半開的門裡爬進來照着被子。

高林點亮了油燈,四處照了照,沒什麼異樣,然後,他照到了地面上無數的腳印。

象小孩子的腳一樣大小,但前面只有三趾,還有尖利的指甲痕跡,腳印很扁,周圍還淌着水跡,地面一片潮溼。

原來自己不是做夢,高林想大喊大叫卻不知道張口喊誰來幫忙,正惶恐間突然看到自己掀在地上的被子動了一下。

然後,又是一下。

被子中間鼓了起來,原來自己的被子罩住了什麼東西。

高林不敢去掀,看着被子就這麼一竄一竄的越過了門檻,突然什麼東西在月光下跑了出去,一閃不見了。

被子半天沒動靜,高林這纔敢把它撿回來,裡面溼溼的,散發出一種魚腥氣。

今夜的覺是不能睡了,只希望快快天亮,讓楊大個帶自己離開這個清水鄉,不,惡水村,高林關緊門,披着衣服,把燈都點亮了坐在桌子旁邊,恨不得立刻看到太陽出來。

但現在才2點鐘,高林不一會又開始打盹了,但又不敢睡着,只好起來晃動晃動身子。

突然他愣住了,他看到所有年畫人物的眼睛部位,都被挖了兩個洞,裡面是黑幽幽的深邃。

眼洞的後面,居然不是牆,而是很深的小洞。

高林湊過去,望年畫眼睛裡面看了看,洞裡只是漆黑,燈光也照不亮。

高林想來想,伸出兩個手指,朝眼洞裡面插去,突然!!!!!。。。。。。。

感覺洞裡就和屋裡地面一樣溼溼的,還有點滑膩,兩隻手指都伸進去了還不到頭,於是高林又使勁的用手指往洞裡探了探。

忽然,他有一種感覺,就象大霧中雖然伸手不見五指,但依然可以覺察出你前面不遠處有個人在走着一樣,高林感覺到再不把手指抽出來,就要被裡面什麼東西咬住了。

高林連忙把手抽了出來,手指上有點滑滑的粘液,他就手在牆上擦了擦,還是覺得手指有點異樣,他又仔細的看了看,沒找出有什麼不同。

不過高林也不想繼續去發掘這些古怪了,總之他感覺自己又清醒了一點,只要保持能在天亮前不睡着就行了,他又回到桌子邊坐下,敲着桌子等天亮。

剛敲了幾下,他發現了自己覺得手指異樣的原因:原來剛纔探進洞裡的雙指,指甲都少了一點,仔細看看,切口很粗糙,就象小時候喜歡咬指甲留下的痕跡。

高林覺得在這個清水鄉里,現在只有面前的桌子,和桌子上的四盞燈是安全的,別的都充滿了詭秘,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他把行囊攤在桌上又檢查了一遍,仔細的收拾好,決定外面露出第一線陽光就衝出房門。

第一線陽光終於從玻璃窗外冒出來,高林一把抓起行囊,就去開門,門剛打開一扇,高林停住了。

門外離門檻不遠的地方坐着一個穿花格衣服的小女孩,扎着兩根辮子,背對着他。

應該是村裡的孩子知道先生來了,趕來看新鮮的吧。但又怕打攪了老師,都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了。

看這樣子,估計都睡熟了,連自己開門都沒覺到。

高林放下行囊,覺得心裡有點暖意,畢竟孩子還是正常的麼,做爲教師,高林非常的喜歡孩子。

高林想給小女孩個驚喜,所以象貓一樣放慢腳步來到她身後,輕輕的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小朋友,這麼早啊?

女孩猛的掉過頭來,高林大叫一聲,連連後退。

哪裡是什麼小女孩,掉過頭來的是張男人兇狠的臉,嘴邊有奚落的鬍鬚,高林剛一退,他就爬起撲了過來。

原來是個穿着女孩子衣服的侏儒。

高林汗毛直豎,侏儒已經拉住了他的袖子,用貪婪的眼光看着他,高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侏儒伸出舌頭,迅速的在他手背上舔了一下,用曖昧的眼光擡頭看着高林。

就是侏儒,這也是個男侏儒啊!

高林死命的抽回手,壓抑住要吐的感覺,握緊了拳頭,決定只要這侏儒再碰自己一下,就一拳砸在他腦袋上。

砸死了算!

但那侏儒不知道高林的想法,彎起了身子,就要撲過來了。

高林也彎了點身子,拉高了拳頭。

就在這時候。。。。。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候,侏儒被後面伸出的腳一下踢的滾了開去,村長和幾個村民趕來了,村長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喘了一會,憤怒的指着被村民摁住的侏儒:打,給我往死裡打。

村民們擡腳就往侏儒身上亂踩,侏儒嚎哭着在地上亂滾,邊哭邊操着尖細的嗓音罵::挖你家死人眼,叫你看不到天光光;削你家死人鼻,叫你聞不到肉香香;縫你家死人嘴,叫你說不了甜蜜蜜。割你家死人耳,叫你聽不到水花花。。。

高林一下子想起來了,這正是那天在墳場聽到的惡狠狠的女人詛咒聲,原來是他搞的鬼,看來這侏儒是個瘋子。

想到這,高林氣消了點,心想見不着和個瘋子生氣,但村長聽侏儒罵的這麼刻毒更着氣了,推開村民,親自上去往死裡踢,高林見侏儒嘴裡吐出血來,怕出人命,連忙使勁上前勸開了村長。

侏儒連滾帶爬跑開了,村長站旁邊呼呼的喘氣,那個侏儒跑出不遠,見衆人沒有追來,叉着腰尖聲罵:你們打,你們打,打不死我我封了生泉井,讓你們都去河裡挑水喝。

村長和幾個村民一聽這話都觸電般跳了起來,不等村長吩咐,兩個村民飛快的追了上去,侏儒嚇得扭頭就跑,後面兩人追着他跑進了一片竹林,漸漸沒了聲音。

村長長嘆一聲,對高林說:高先生,您沒被這花癡嚇着吧?高林老實回答:嚇沒嚇着,就是噁心。

村長悶哼一聲說:高先生您放心,這次準打的他以後見你面就繞道走。高林連忙接話:不能把,打人是犯法的,更不能下重手。

村長搖搖頭:沒事,在這,大家的意見就是法。高林張張嘴,沒說出話來,村長想起了什麼,一把拉住高林:哎呀你看我被氣的,村裡的孩子一早就在學舍裡等您呢,咋把這事給忘了。我帶您去看看您的學生。

高林輕輕的推掉了村長的手:說實話,村長,我準備回家,我覺得我不適合你們這裡的氛圍。

村長愣住了:怎麼了高先生,您要是還不高興,我就讓人把那花癡給推山道上去喂灰鬼,行了吧。

竹林裡傳來了侏儒鬼哭狼嚎的哭喊,高林微覺厭煩,搖搖頭:不是,村長,我發現我來你們這後總是神經過敏,比如昨天晚上,我就覺得睡覺的房子裡有東西。

兩個村民回來了,鞋子上有斑斑血跡,正好聽到高林這句話,對望了一眼,村長沉吟說:應該也是這花癡半夜搞鬼吧?

高林再次搖搖頭:肯定不是,要麼我帶您去看看,屋子裡還有痕跡。村長點點頭說:好,我去看看就知道怎麼了。

於是高林帶着村長和村民就進來屋,屋裡的油燈還點着,進屋高林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