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班摸魚的右相大人
月朗星稀，楚府後院，一間華貴的閨房之中。
楚雲菲正坐在銅鏡前擺弄着面前的幾支珠釵，眼神裡閃動着莫名的神色。
“蘭香，你看這支珠釵怎麼樣？”
楚雲菲說着，把那珠釵放在發邊比劃了一下，身後的蘭香立刻奉承道：“這珠釵造型精美，與二小姐很是般配呢。”
聽到蘭香的話，楚雲菲淡淡一笑，隨口說道；“等過幾天去柳府，我就戴這個。”
一說起這個，楚雲菲的臉上就不由得泛起了一層紅暈。
母親已經與父親說好了，過幾日就去柳家，商量更改婚約的事情。
“奴婢先恭喜二小姐了，二小姐與柳小將軍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蘭香語氣激動，但是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又目露擔憂：“那大小姐那邊……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楚雲玥。
一想到那個楚家的恥辱，楚雲菲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父親大人巴不得她死掉了纔好，對了，我叫你安排的事情，你可安排好了？”
“二小姐放心，奴婢早就安排妥當了。”蘭香笑了笑，語氣很是篤定。
她們早就安排了一齣戲，明日一早，楚雲玥就會“意外”落水。
至於能不能保住小命……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就算她僥倖活命，也會落下病根，命不久矣，到時候就算是柳承安再怎麼不計較她的癡傻，柳家衆人也不會同意娶她進門了。
那更改婚約的事情，就穩了！
明天過後，一切都會變得更好……
懷揣着這樣的期望，楚雲菲美美的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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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平三年，三月初八，在很多人的期盼之中，悄然而來……
京外，柳泉巷。
“好好表現！你一定能成的！”
姜平重重的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語氣非常鄭重。他庸庸碌碌了大半輩子，始終無法高中，而現在……
姜平在姜潮生的身上，看到了姜家崛起的希望！
“一路小心，安全第一。”
一旁的木婉玲此時更在意的卻是自己這雙女兒的安全問題，隨着天氣日漸變暖，京外的流民也在不斷增加，這世道越來越不安全了。
“爹，娘，放心吧！”
姜潮生衝着父母點了點頭，之後拉着姜姜的小手，兄妹倆的身影，迎着清晨的微光，緩步走出了柳泉巷。
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清晨的巷子裡格外的顯目，路過的鄰居也知道今天就是殿試的日子，見到了姜潮生的身影，開口都是吉利話，大家也希望這柳泉巷能走出來一位官老爺，那麼以後……他們也能跟着沾沾光不是？
走到巷子口的時候，姜姜看到王大爺早就等在了那裡，在他身後還停着一輛馬車。
“上車吧，這車是你爹早就幫你們租好的。”
王家是柳泉巷裡唯一出租馬車的人家，租一次可不便宜呢。
姜潮生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頭，可惜距離太遠，已經看不到姜家的大門了。
爹爹這次，還真是大出血了。
“大哥，咱們走吧！”
姜姜的聲音歡快清脆，今天的她，也格外的意氣風發。
畢竟穿越到這個小說世界已經一個月的時間了，而今天，她終於等到了小說劇情開啓的日子！
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走！”一旁的姜潮生大手一揮，先把姜姜抱上了馬車，之後他整個人也直接跳了上去——
今日，他一定要好好表現！
他不能讓爹爹和孃親失望，他更想要向顧相證明自己。
姜潮生，你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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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了，駕！”
看着兄妹倆都上了車，王大爺也終於揚起了手中的繮繩，能親自趕車送他們柳泉巷的第一位貢生去參加殿試，那也是他老王的榮幸，萬一今天姜潮生中了進士，那足夠他吹噓大半輩子的了——
咱老王也是給進士老爺趕過車的人了！
不起眼的馬車逐漸離開了柳泉巷，向着京城城門的方向緩緩行駛着。
同樣的朝陽下，京城百官今日也都穿戴整齊，早早的來到了皇城。
顧言卿穿着朝服站在文官之首的位置，俊美的容貌，高冷的氣質，在百官之中格外顯目。
而與顧言卿並列站着的則是一位年過六十的老者，他看起來昏昏欲睡，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模樣。
顧言卿看着身旁的老者好似隨時都能睡着了，不由得緩緩開口詢問着：“秦相，昨夜睡得不好？”
“哎，人老了，就是精神頭不濟啊。”
聽了顧言卿的話，那老者懶懶散散的擡了擡眼皮，一臉無奈的說着。
這一位，正是當朝右相，秦茂。
與顧言卿的意氣風發、大刀闊斧改革朝政不一樣，秦茂已經年過六旬，每次上朝就是摸魚，他目前最大心願就是建平帝能批准他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這勞什子的右相，誰愛做誰做，他根本就不稀罕。
或許就是因爲秦茂這樣的行事作風，導致了朝堂上的這兩位丞相大人，一直相處很融洽，從沒有出現過任何矛盾。
顧言卿有志向有抱負，與那些貴族派系的官員們鬥得你死我活。
而秦相老神在在，獨善其身，看起來誰也不幫，但是實際上，整個朝堂上正是因爲有了他這樣一個第三方勢力的存在，才讓衆人尋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朕不可一日無顧卿，更不可一日無秦相啊！”
秦茂偶爾會想起建平帝的話。
狗屁！
小皇帝的心思壞得很，總想把他也拉上賊船！
秦茂才不會上當！
他今年已經六十有三，在這朝堂上浮浮沉沉幾十載，經歷了三代帝王，秦茂比誰都看得通透——
新政？
變法？
聽起來好像很熱血沸騰，但是實際上要實施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曾經，秦茂也年輕過，也熱血過，也妄想過改變着世道……
可惜最後，他還是失敗了。
他甚至曾親眼目睹當年一起推行新政的人，一個一個慘死刀下。
要改變一個世道，推翻那些盤根錯節的大貴族們，哪有那麼容易啊！
哎。
還是老老實實摸魚，早點回家看孫子是正道。
這樣想着，秦茂又有點想打瞌睡了。
一旁的顧言卿看着秦相的模樣，只能無奈搖頭——
他真是拿這位老相爺一點辦法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