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密室的路,轉了個彎,弒千絕突然反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拉。
卿雲歌毫無準備的跌入他的懷抱,他手臂緊緊摟住她,似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裡,才能宣泄他這些時日的擔憂。
卿雲歌愣住了一下,隨後擡手摟了摟弒千絕,如同安慰一般,“我沒事,別擔心。”
“我知道。”弒千絕回答,卻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氣氛變得有些曖昧,卿雲歌略顯不適,柔軟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
卿雲歌爲了打破這樣的溫情氣氛,不禁道:“其實你不用來救我的。”
卿雲歌只覺擁着她的雙臂,有那麼一瞬的僵住,隨後弒千絕便鬆了手,目光裡閃爍着複雜的情緒,那是她熟悉而陌生的情緒,那次帝釋天在城外說他時,他動搖的鬆開她的手,眼裡同樣有這種她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一瞬,他眼中異樣的情緒蕩然無存,“先離開再說。”
卿雲歌點頭,敵人的地盤,不宜久留。
卿雲歌在指尖點起一簇火,用來照明,兩人卻是一前一後的行走。
密室外,白灼已然早一步退了出來,一直在守着密室入口,不讓迦摩閣的人靠近,雙方廝殺,各有傷亡,而迦摩閣前來支援的人,卻不是很多,不知是刻意保留實力,還是帝釋天安排了人支援邊界。
兩人走出密室,白灼立即帶人圍了過來,將兩人護在中間。
卿雲歌視線在外面掃了一圈,有些不解,“帝釋天呢?”
“沒看見。”白灼回答。
卿雲歌皺眉,帝釋天先前叮囑柳鈺將她看好,按照他們闖進來的時間推算,那時帝釋天還在地下密室,不至於遇到弒千絕敗下陣後就放棄了吧?
“撤退。”弒千絕出聲下達命令。
衆人往迦摩閣外退,卿雲歌依舊覺得不對勁。
箭矢破空之音響起時,她訊然擡頭望向高處。
帝釋天正站在迦摩閣的高處,周圍全是弓箭手,瞄準了他們底下的一羣人。
果然有詐!
數支箭矢朝着開路的人射下來,箭矢如同張眼睛般追着人跑,閃躲不掉。
“追蹤箭法。”卿雲歌道。
“你們先撤,我斷後。”弒千絕出聲。
“不行,王上,您與夫人先撤。”有人出聲反對。
卿雲歌翻了個白眼,這種時候留活下來希望最大的人斷後纔是硬道理。思及此,轉念一想,在這個人分等級的時代,身份高的人才有資格先走。
“我來。”卿雲歌盯着高處的那排弓箭隊,說話間她左手間紅光大閃,她凝神聚氣,操縱着鬥氣將鬥氣凝結成弓箭的形狀。手中紅光漸漸成型,她手腕一轉,,右手運起火術,以火凝箭,將鬥氣弓弦拉滿,在昏暗的視線下瞄準高處的一人,同時出言,“趕緊撤,我十支箭後必失準頭。”
話落,她手一鬆,火箭劃破黑暗飛向高處。
聞言大家也沒心思計較她這不到家的箭術,立馬開路往外撤。
弒千絕一直走在卿雲歌身旁,看她射出一箭後,跟着大家往外走,右手快速凝結火箭,眼神未從高處移開,拉弓射箭幾乎不見她如何瞄準。
高處的帝釋天見狀,從手下手裡奪了弓箭,已鬥氣凝成箭矢,朝着卿雲歌方向拉弓。
兩人視線撞上,只一瞬便轉到箭矢瞄準上,隨畢竟光線不好,一丁點差錯就功虧一簣了。
忽然,卿雲歌停下腳步,稍微放下弓箭,尋一個更適合的方位。
帝釋天居然挑了個死角,讓她無法瞄準它的所在,而她處於下首,不佔優勢。
卿雲歌腳尖一點,旋身而上,落於一處牆壁之上,當帝釋天見準了她的位置,立馬放箭,卿雲歌身體半蹲,單膝跪地,再次將弓拉滿,迎着那射出的鬥氣之箭射去。
然而她射出這一箭後,嘴角輕勾,散掉鬥氣,追上已然離她有一段距離的人。
“快走!”卿雲歌追上後,嘴快的催促,身影更是如鬼魅般,迅速飄遠。
兩支箭矢碰撞,卿雲歌射出的那一箭如同不敵般被鬥氣打散,凝聚在箭內的火四分五裂的往下掉落,迅速的燃起周遭之物,分散的火勢,瞬間讓迦摩閣的人無心盡全力追捕他們。
卿雲歌跑得快,連點灰燼都未沾到。
她站在迦摩閣外,望着燃起的火勢,悻悻地嘖嘖兩聲。
“夫人,下次放火前先說一聲。”白灼拍拍身上濺到的火星,火星卻是不滅。
卿雲歌手一揮,那火星才滅了,“說了我想放火別人也未必讓我放。”
身後有人滿了些許,衣物燃燒了起來,連忙脫掉外衫丟掉,以免引火燒身。
“這火怎麼滅不了啊?”同樣着火了的人,着急的驚呼。
卿雲歌額角掛着滴汗,她放了把五行真火,尋常方法怎麼可能撲得滅?
“你們先走,我得再把這火給滅了。”
“讓它燒!最好把迦摩閣燒掉。”有人不贊同卿雲歌的說法。
卿雲歌未言,若只是燒掉一棟建築,她不會多管,但裡面還有諸多無辜之人,一旦沾上真火必死無疑。
卿雲歌周身烈火輕揚,兩條火龍盤踞在她身邊,她只會着那條可吃火的龍朝迦摩閣揮去,火龍穿梭在烈火中,龍身若隱若現,火勢漸漸變小。
一衆下屬相望無言,最終將視線投向弒千絕。
弒千絕對她的行爲置之不理,如卿雲歌所說先離開迦摩閣,吩咐白灼留下。
直至迦摩閣火勢完全滅了,卿雲歌才安心下來。
她放一把火不管的話,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所以她的火術適合在戰場上殺敵,平日裡不能太隨心隨意的放火不管,那些無辜的人,無需爲別人的錯付出性命的代價。
而且,迦摩閣內還有弒千絕安插在裡面的線人,不可一併處置。
卿雲歌躍下屋頂,老實的對白灼說:“他讓你看着我吧。”
白灼笑笑,點了點頭。
“真不知道他心思哪來那麼深,我想逃的話乾脆待在迦摩閣,待你們離去後再自行離開更保險。”卿雲歌踢了踢腳邊的一粒石子。
“估計不太可能做到。”白灼不客氣的拆臺。
卿雲歌沉默不言,在白灼的帶領下往城內西方走去。
弒千絕一行人並未走遠,而是在確保安全後的地方等待着他們跟上來,似乎是不放心她行事,而可以不走遠方便監督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