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舊寂靜,胸口依舊空空,漫長的等待,依舊毫無結果。於是,她默默地起身,默默地離開,無視於服務生向她投去的友好又不解的目光,默默地沉浸在她的思緒中。
她是天之驕女,縱使父母並非千萬富翁,但是家境殷實,長輩開明,她人生的每一步皆遵從自己的意願和想法,她一直以爲,她是不折不扣的生活的強者。
即使是對生活有着如此優越感的人,是不是也會不可避免的在感情上受傷?有生以來,她首次讓自己如此狼狽。
回想起他離開前的態度,不是冷淡,卻也沒有熱情。她咬着紅脣,握緊拳頭,心再次亂成一團。
一股似曾相識的酸澀,從心頭悄悄涌上喉頭,那種痛、那種疼,就像是她最初感受到兩人的漸行漸遠時,心頭泛起的沮喪和難受。
心中的疼不斷地向上攀升,走下庭院的臺階時,由於嚴重的走神,她失去重心,冷不防一個踉蹌,纖細的身軀嬌弱如凋零的葉子,無助的往下飄墜……
“小心!”
一個男性嗓音焦急地響起,緊跟着,一道黑影瞬間晃到她近前,一雙有力的手在她摔倒前一刻扶住她,兩隻強壯的臂膀,穩穩地將她接在懷裡。
他抱住她,溫暖的胸懷堅定地護着她,兩人隨着慣性在空中旋了兩旋,但她依偎着他,是如此的安全無虞。
風在剎那間靜止,有細小無聲的花瓣在身旁飄落,他緊擁着她平穩地站在地面上。
驚喜地擡起頭來,櫻脣半張,正準備喚出那個她正在想念着的名字。但是,她的雙眼,卻望進另一雙澄淨的黑眸中,嘴邊的呼喚,立刻化爲無聲。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輕聲說道,溫柔地扶着她,溫柔的嗓音揚起。她困惑地眨眨眼,看見的是一張眉宇微蹙、蘊滿關懷的俊臉。
他面如冠玉,他清雋爽朗,他玉樹臨風,他俊美無儔,他甚至比季澄宇還要英俊瀟灑,一雙眼清澈得有如萬里晴空。
他是另外一個同樣與她青梅竹馬的男人。
“有沒有摔到?”他溫聲又問,雙手仍扶着她,將柔軟的嬌軀穩穩地圈在懷裡,就像是擔心得放不開,溫和的黑眸柔柔地望着她。
她愣愣地瞅着他,心絃又是一緊,一股辛酸再度涌上。
“你沒事吧?”他關心地再問。
“我……沒事。”她無力地搖頭。
“下次記得小心點!”他細心叮嚀。
她不答,只有沉默不語。
“怎麼不說話?”她仍然在他的懷裡,然而他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那份曖昧的親近,只是盯着她低垂的眼睫,一心一意地擔心着她。
澄宇突然在爲栩萌過生日的時候離開,栩萌的心情一定很複雜吧?雖然她不是愛計較的小心眼女生,可是,澄宇的做法怎麼說也總是有一些過分。
“不舒服嗎?”他關心的再問。
“沒有。”她垂下眼,輕輕掙脫他,離開他的懷抱,疲倦地擡起頭,對着他澀澀地、悵惘地微笑。
“可是,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他怔忡地瞧她。
她沒有答腔,沉默良久,才啞聲開口。“他走了。”
他點頭:“我知道,是澄宇讓我過來陪你的。”
“他自己爲什麼不回來?”擡起水眸,她澀然苦笑,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着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