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柳言垂下了頭,就連一直雄赳氣昂的肩膀都塌了不少。
她聲音沙啞,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她說,“公子,不是柳言不說,只是這件事太過離奇,這些年我一直懵懵懂懂,事至如今都還未回神,我一直以爲我是在做夢,可每每醒來依舊如此……”
她的話顛三倒四,不知道從何說起,話語中也沒什麼稀奇的。
可偏偏,鳳輕歌就是聽出了不一樣。
心中漣漪起,就連看向柳言的目光都多了一層不一樣的東西。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柳言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以前或許不知道這種熟悉從何而來。
但是,就在方纔,柳言說起這些話的時候,她腦中好像被堵塞的東西一下子沒了,頓時通明的感覺。
隱隱的,她心中驀然有數了。
她覺得,她或許知道了什麼……
果不其然,只聽見柳言自己仍在絮絮叨叨,她說,“其實,我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是前幾年突然來的,我本來生活在一個文明的時代,那裡沒有君主限制,更沒有這麼的落後,那裡很好,人人平等,人不會三妻四妾,只能娶一位新娘,可我就這麼睡了一覺,一覺醒來,我就在這裡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回去的路,可沒用,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忽然消失不見,所以我不能給清珏希望,我也不可能和別人共侍一夫,我習慣不了這裡的生活,也習慣不了這裡的習俗,所以,抱歉……”
她一字一句,開頭或許只想拒絕,可說着說着就不知爲何,像是要把自己的委屈發泄出來一樣,就這麼將她的秘密公之於衆,告訴了鳳輕歌。
然而,鳳輕歌從最初的驚訝到後來的認真,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心中的驚訝只有她自己知道。
方纔柳言說這件事太過離奇的時候,她就有種熟悉的感覺,因爲她的話不就是當初她一睜開眼睛就變成了孩子時候的那個心情麼?
後來,她的話就更印證了她的猜想,果然,她也是穿越來的。
沒人知道,鳳輕歌的心情爲何,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就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從驚愕到認真,又從認真到開心,最後歸爲平靜。
寬大的袖袍下,手指有些纏鬥,她擡眸盯着柳言,最後驀然笑開了。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這種感覺真好!
“呃……公子,你不會當我說笑的吧?”柳言被她笑聲給扯回了思緒,見她笑的如此爽朗,所以就以爲鳳輕歌是不相信她,內心有些陰鬱了。
然而,只見鳳輕歌搖了搖頭,道,“不,我很相信。”
如此堅定的態度,倒是讓柳言驚訝了。
這件事她不止跟她說過,就像當初剛來這裡,她跟慌亂,跟別人說過,可是別人不相信她,該說她瘋了。
後來,她學乖了,不會將如此荒唐的事情輕易宣口。
見鳳輕歌這麼容易就相信,說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
“爲什麼?”英氣的眉蹙起,表情有些微愣,這樣的柳言才更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