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兒下意識的握緊了劍,然而一用力,肩膀劇烈的痛了起來,剛纔這個女人的一箭,還在她肩頭。
這劇烈的痛似乎提醒了她自己,計劃失敗了。挫敗,失落,絕望,仇恨瞬間涌上了心頭,顧不得痛,豔兒跳進馬車,將劍指向木蓮。
“豔兒,我的孩子要出生了。”木蓮捂着肚子,望着豔兒,輕聲道,“我的孩子要出生了,我可以死,但是,求你放過他,好嗎?”
她一生要強,極少求人,爲了就顏緋色,曾經求過燕子軒,然而態度從不像現在如此。
可,到這個時候,她沒有姿態可言,她只想保住孩子。
“孩子?”手裡的劍顫抖了一下,粉衣女子眼中露出一絲驚慌,目光看着地上的女子,那羊水已經破了,染溼了她的衣服,孩子的確是要出生了。
“豔兒……”
“我不是豔兒!我有名字!”她狠狠的打斷,蟬翼般的劍刃落在了她的雪白的脖子上,當即劃出一條血絲,“我姓景一,名燕。”那一瞬,月光下,兩行清淚從她眼角滑落。
這個姓氏,她幾乎自己都忘記了。
“唔……啊……”身下尖銳的疼痛傳來,木蓮哆嗦了一下,孩子就要出來了,“求你了,孩子是無辜的。”
“你要我放過你嗎?豈不是要放了你。可是,木蓮,預言曾說,兩個星宿相撞,必然出現星墜!而今日便是預言中你的死期,就算我不殺你,你自己也活不下去,孩子沒有你也活不了。”
“嗚……我不懂什麼星宿,什麼星墜,我也知道我活不了,但是,我求你,不要傷孩子。”
“你不懂星宿?”她殘忍一笑,“那我便告訴你!很多年前,司儀由占星,說顏緋色和你乃不同軌跡的星宿,一旦相撞,必然出現星墜,最好的結果是他能操控你得天下,若不能,變會是天下,而且還會死在你手裡!如果,前兩者都不是,一旦你們再次相‘交集’,那滿月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所以,顏緋色爲了避免再次交集,沒有再找你,甚至是避開你。然後天意順我,你們還是相遇。他懼怕預言成真,害怕你會死,不惜上演了一出訣別戲,讓你放棄他,害怕你會找他,慌慌張張回西岐,甚至違背自己的心願和翡翠那個死女人結婚!”
“你說什麼?他是故意的?”緋色,小妖精,原來你是爲了這個才避開我,才遠離我,甚至不惜用言語來傷害我。怪不得在大街上,你裝作不認識我,在魅夜宮,你不願意和我走,在尋梅莊子,你要單獨離開,也怪不得你會讓人帶着玉佩趕我回京……
如果,真是這樣,我死又何妨?
“可是,他顏緋色千算萬算,還是沒有能阻止到這一切,你終究還是被我騙到這裡,踏上這條死亡之路?”
“既然明知道我要死,那你騙來又有何意義?而且,我不正也是牽制了你去破壞他們嗎?那他便不會淪爲魔鬼,我死也不會白死啊。”
“你……”似乎被木蓮刺中了要害,看着木蓮臉上有一抹坦然的笑容,景一燕臉頓時扭曲起來,揮劍要刺向了木蓮,“那好,你和那孽種就去死吧!”
“顏緋色!”劍氣斬下來的一瞬,木蓮下意識的護着肚子,對着浩瀚的天空,使出了最後一口氣,喚到。若此生,若不能相見,請您能聽到,我的心。
劍就要刺穿衣服,而片刻之間,天空頓時黯然下來,大漠上響起鬼哭似的大風,黃沙漫天,而天空中,更是風起雲動,遮住了那剛剛升到中天的滿月,黑色的雲,滾動翻涌,天山後面,傳來風的怒吼,天地晃動,似乎魔鬼即將到來,黑暗鋪天蓋地。
黑影人見此,面色都露出恐懼,慌忙放下手裡的劍,跪在地上,以額觸黃沙,低聲祈福起來。在他們看來,這個是神在發怒。
手裡的劍一滯,粉衣女子楞了幾秒,臉瞬間勾起一絲笑,得意的,貪婪的,然後,她的眼底,卻掩藏着一抹痛。
“哈哈哈……”她收回劍,轉頭看向天山,仰頭大笑,無限蒼涼。
顏緋色,難道這個女人真值得你這麼做?!值得你放棄這麼多?
同時,捲起的風沙裡,一匹白色馬奔馳從南邊趕來,青衣旅人頭戴面紗,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看着在風中晃動的馬車,身形一掠,飛落在白衣女子身邊。
“木蓮,我來晚了。”青衣旅人,輕輕放下手裡的劍,將地上的女人抱住。
“誰?”虛弱的女子,緩緩睜看眼,看着頭上陌生的人。耳邊,那讓人顫慄的笑聲,一隻不斷,豔兒就像瘋了一樣,臉因爲欣喜而扭曲,可是,昏暗的光下,卻有淚水從她眼角落下。
“是我。我來晚了,我來帶你走。”旅人輕輕的摘到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清晰的臉,而,眼底卻有說不出的滄桑。
“難道我已經死了嗎?不,我的孩子,我不能讓孩子死,白衣。”如果沒死,怎麼會看到白衣呢。
“木蓮,你沒有死,我也沒有死。我帶你走。”看着她鮮血染紅的裙子,白衣望向那些小土坎,那些都是以往旅人所歇息的地方。
手裡的劍,無形的飛起來,斬開黃沙,泄流開來,讓馬車從新露出沙面,剛好這個時候,昏迷中的赫楠也醒了過來,忙爬起來,揮動着馬鞭,朝土坡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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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了,呵呵呵呵有很多人猜到白衣GG沒死,我也捨不得他死。所以設計他死的章節時,用是迷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