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綺依正在給孩子擦嘴,一聽皖西說崔玲瓏私通侍衛,她想了想說:“這件事不開可能吧。”
皖西淡淡的說:“當時許多人都看見了,人贓並獲,抵賴不成的。”
回憶起崔玲瓏那張甜美活潑的直性子,她有些意外的說:“真是沒有想到。不過,這也怪不得她,十八歲的少女嘛,需要異性也是很符合常理的嘛。”
皖西就知道夢綺依想的和人家想的不一樣,人家覺得私通是可恥的下作行爲,而她這個主子翩翩認爲這是正常的,人體需要嘛。好在皖西瞭解她,不在說什麼。
這個時候,外面的宮女來稟:“娘娘,崔大人求見。”
崔大人,滿朝還有那個是崔大人?崔大人,滿朝還有那個是崔大人?夢綺依疑惑不解,這個時候他找自己做什麼?皖西看了看,便說:“請崔大人進來。”
崔大人,在記憶中,夢綺依還是有些印象的。有些古板,有些迂腐,有些自負,有些傲慢。當年他就是第一個跟在慶樂公主身後同意廢后的。
“娘娘--娘娘--求求你救救小女--”
夢綺依一驚,皖西也是一驚,夢綺依想了想說:“崔大人,這件事我想你是找錯人了。你若是找我母親,或許還有一絲絲的希望。我就不成了。”
崔大人忙說:“娘娘,只要將玲瓏安置在安冉軒,又請娘娘去找陛下說說情,陛下一定會同意的。”
呃?夢綺依淡淡的說:“你認爲陛下會麼?”
“老臣不知道,老臣只曉得陛下十分寵愛娘娘……”說着,他又開始嚎起來:“娘娘,求求你救救玲瓏吧。老臣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說着就咚咚磕頭。
看人家一把年紀了,夢綺依怕他在磕下去,折了自己的壽,便說:“不要磕了,我幫就是了,但是我盡力而爲。你不要太高的期望。”畢竟私通在自古就是人人痛恨的,而且申屠銘瑄好面子,這下要是知道了,只怕是當場就將崔玲瓏處死。
“人在哪裡?”夢綺依問。
“在,在皇后哪裡……”崔大人忙說:“人一出宮,娘娘大可劫了。”
當桂公公帶着崔玲瓏走時,‘意外’的看見了夢綺依,夢綺依故作不解的問:“公公,你帶玲瓏這是去哪裡啊?”然後看向崔玲瓏,這個曾經高傲的姑娘已經嫣兒了,眼裡噙含淚水倔強的不說一句話。
桂公公當然知道夢綺依其實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夢綺依的用意,自然他也不好意思說是因爲私通給待下去處置了。
夢綺依忙說:“看這一身狼狽的,皖西,帶娘娘上安冉軒打理打理。”然後對桂公公說:“桂公公,不介意吧。”
桂公公這一下終於明白了夢綺依的用意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說:“娘娘若是就上陛下哪裡一趟吧。”
說實話,夢綺依心裡是忐忑的,她不知道她這樣做申屠銘瑄會不會罵自己,給自己臉
色看。畢竟,這件事對她而言太自以爲是了。等她到了德武宮,申屠銘瑄有些意外,畢竟夢綺依很少上這裡,不,幾乎從來都沒有。
當申屠銘瑄看到桂公公的時候,有些疑惑不解。夢綺依顯然有些不自在,便微微咳嗽一聲,桂公公忙退了出去,順便還讓其他的宮人也都退了出去。
夢綺依問:“方纔我見桂公公帶着崔娘娘,見她一身狼狽就讓皖西帶她去安冉軒洗漱一番,見她的神情有異,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夢綺依有些不自在,看着申屠銘瑄。
申屠銘瑄瞬間就明白過來,淡淡的說:“怎麼,綺依不知道?”
“安冉軒不問世事啊,我怎麼知道?莫不是犯了什麼大罪?”夢綺依佯裝不知故作不解的看着申屠銘瑄,讓申屠銘瑄頓時冷笑起來,不問世事?就算綺依不想知道,孝天難道會讓她不問世事?
看見申屠銘瑄不悅的表情,她也不想自討沒趣,便打算離開。卻被申屠銘瑄喚住,申屠銘瑄淡淡的說:“你不是想知道她做了什麼事情麼?讓朕來告訴你。”
“她與侍衛私通。”申屠銘瑄一字一句的。
夢綺依被他說得背脊發涼,驚訝後然後鎮定的說:“陛下這麼說看來是證據確鑿,陛下打算怎麼處置崔娘娘?”
“這事自然是按照宮規。”申屠銘瑄淡淡的說:“綺依,你平日是不會管理這些事情。”
夢綺依強笑一聲,然後想了想忽然說:“崔大人什麼也沒有跟我說,讓我抱住崔玲瓏性命。我本就不愛管這些事情,但見崔大人蒼老的慕容,我有心所向,我就想着,崔大人年紀也大了,我想着讓他告老還鄉也是一件好事情。”
申屠銘瑄若有所思的看着夢綺依,夢綺依淡淡的說:“陛下繼續忙吧,我這就回安冉軒把崔娘娘交給桂公公。”
等夢綺依一走,申屠銘瑄便對桂公公說:‘去,吧崔大人找來。“
桂公公立即出殿。遠處,德武宮外候着崔大人,他一見夢綺依回來了,忙問:“娘娘,陛下怎麼說的。”
夢綺依想了想,再猜測了申屠銘瑄當時候的神情,便說:“崔大人想要救女兒,就要看你舍不捨得。”這頭話說的崔大人云裡霧裡,但是他還是聽出了端倪,這事並非沒有轉機。
夢綺依一走,桂公公就來了,他說:“崔大人,陛下召見你呢。”
崔大人忐忑的走到大殿,噗通就是跪倒:“陛下,陛下--”他忐忑不安的看着申屠銘瑄,隔着簾子看不清楚申屠銘瑄神情,只曉得申屠銘瑄似乎在思考。
“崔大人,你爲官四十年了,也該告老還鄉了吧。”申屠銘瑄淡淡的說,聽不清楚多大的情緒。
崔大人一時間不知道申屠銘瑄到底是什麼意思,尷尬的說:“這……這……”這了半天,才聽申屠銘瑄說:“崔大人告老還鄉,膝下兒子都在宮裡當差,唯有女兒在後宮。崔大人爲我朝鞠躬盡瘁,也
應該有人奉養左右。就讓崔玲瓏侍奉你吧。”
轟--
崔大人終於明白過來方纔夢綺依所言之事了。
“崔大人可願意……?”申屠銘瑄淡淡的問。
崔大人想了想,竟然生出了幾絲可笑和恍惚。他想要官位才送女兒入宮,現在卻爲了女兒辭官。當真聽起來有些滑稽可笑不說,還讓他覺得有些恍惚。
申屠銘瑄隔着珠簾看着崔大人,看着崔大人震驚又帶驚異的神情,他也不着急,靜靜的等着。這是個好機會,崔大人在朝陽上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這幾年來也越發得勢了。崔大人共有三個兒子,每個兒子雖說都不是什麼大器之人,可是官職也不低。
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夢綺依這句話的意思。
這個女子果然有其母的風範。
“崔大人,你年事已高,遲早年也是要告老還鄉的,這個時候還能保住你的女兒,你自己看吧,若不是綺依,朕也不會這樣遷就……私通,重者誅連,輕着死罪,崔大人,朕沒有太多的耐心啊。”申屠銘瑄淡淡的說。
崔大人渾身一震,他現在才發現,申屠銘瑄早就有了計較,這些年崔家氣焰越發高了,或許早就將崔家看做眼中刺,出去也僅是這幾年的事情。難怪--難怪玲瓏纔會這幾年一直沒有懷孕。
崔大人的冷汗就這樣冒了出來,他咬牙說:“臣年事已高,已不能侍奉陛下左右了,臣懇求陛下答應老臣告老還鄉。”
申屠銘瑄勾勾嘴角微微一笑,淡淡的說:“去吧。”
崔大人彷彿已經死過了一次,他蹣跚的站起來,險些摔倒,身後的太監立即迎上去。崔公公緩緩的推開太監,然後神情恍惚的離開。
殿外,崔大人看着郎朗天空,忽然覺得自己有累可是又覺得輕鬆。
安冉軒內,夢綺依看着崔玲瓏匍在被褥裡哇哇大哭起來。誰,都會對死亡感受到恐懼,而且是等待恐懼,那種滋味一定很不好受。皖西搖搖頭,明兒這是帶着孩子們離開。
夢綺依對崔玲瓏認識的很短,性子也瞭解了幾分,淡淡的走到牀前說:“擦一擦繼續哭吧。”這下,讓崔玲瓏一震,她擡起眼溜溜的眼睛看着夢綺依,顯然不能相信這句話是出自她口。
接着哭……崔玲瓏看見夢綺依平靜的神情,溫和的雙目,一種委屈,一種絕望撲面而來,立即撲到在夢綺依懷中,喊着:“娘娘,你說,該怎麼辦?怎麼辦纔好啊?”
夢綺依輕輕拍着他的脊背說:“好了,熬了,不要哭了,這件事其實還是有轉機的。我們等等吧,等等吧。”
崔玲瓏知道夢綺依是安慰自己。私通本來就是死罪,她沒有指望能活着。只是,在現在想要找個人來傾述,好風扇自己的恐懼。“娘娘,我現在好想看一眼父親,好想哥哥們,嗚嗚……”
夢綺依忙說:“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