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持續了兩個小時左右,帕特除了跟斯沃德閒聊外,更多的是在套洛特的底細,粗枝大葉的洛特,對於貴族間那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極不適應,很快昏頭漲腦的被套了不少情況走。
不過還好,雖然他沒有察覺帕特的用意,但有些事關重大的情報,並沒有被套出去,比如他在雪弗蘭傭兵團的那一些遭遇。
心中有事的洛特,並不甘心一直處於被動的地位,藉着一個機會,他假裝不經意的問起了關於聖羅蘭城城門上和城主府大門上那個貴族標誌的事,帕特絲毫不疑有他,很爽快的說出了標誌的含義——那是聖羅蘭家族世代相傳的標誌,每一個直系族人都會有一枚徽章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在洛特看似無心的話語下,帕特根本沒有對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粗俗的平民劍士產生懷疑,坦然說出了自己家族的大致構成,然而讓洛特失望的是,除了帕特早已病逝的妹妹艾薇爾*聖羅蘭之外,聖羅蘭家族的直系族人只有兩家——帕特和他的弟弟拉瑪特*聖羅蘭。
“難道當年老頭子給我的徽章不是母親留下的?”洛特疑惑的想着。
當晚餐終於結束,斯沃德和洛特告辭離去之後,帕特忽然對着空氣中問了一句:“你看此人如何?”
在牆角的陰影中,一個乾澀的聲音答道:“我看不透他!雖然他體內的鬥氣相當弱,但另有一種不明的力量,如果正面對上他,我沒有必勝的把握——至少,他那把闊劍我沒有把握接得下來!”
帕特點了點頭,望着門外淡淡說道:“是啊,能把梨花木製成的架子壓成碎片,那把劍的重量不言而喻,能夠如此輕鬆的使用它,洛特的修爲到底達到什麼樣的程度了呢?”
沉默了一陣,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要不要我去試探一下?”
帕特想了想後搖頭道:“不用,現在還沒有那個必要。嗯,反正他在學院裡,以後派人多注意一下就是了,我想,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錯過學院那些大大小小的比武大會吧。好了,多花點時間去了解他,儘可能弄清他是否是可造之材,能不能拉進我們的陣營來。”
“是。”那個聲音應了一聲,隨後便再也沒了聲息。
卻說洛特和斯沃德回到學院之後,根本沒有返回宿舍,而是直接奔了北面的院牆,洛特可是打定了主意要每天和斯沃德對練的。
一路上與好幾撥巡邏的保安人員打過了招呼,看起來斯沃德的人緣還不錯,那些保安人員幾乎都認識他,聽說他是要和室友去練劍,沒有任何人阻攔,“在休息日還要練習,不愧是學院最優秀的劍士學員!”這是每一撥保安人員聽說此事之後流露出來的想法。
到了背面的院牆下,洛特率先跳了過去,這回他可是有了心理準備,在躍上牆頭的時候頓了一下,事先找好了落腳之地,這才腿上一用力,跳了出去,而事先已經得到提醒的斯沃德自然也輕鬆無比的來到了外面,以他的實力來說,身法可比洛特要敏捷得多了。
“來吧!”取下背後的闊劍,洛特擺了個古怪的姿勢,全身鬆鬆垮垮的站着,闊劍用右手單手提着,劍尖指向地面,左手隨意的放在身體一側。
“先說好,不許再弄壞我的劍!”斯沃德雖然早就準備好了,但出於心理上的陰影,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招呼。
“靠,這個可不好說,老子的實力沒那麼強,還達不到隨心所欲的地步!”洛特聳聳肩,事先撇清了自己,若是再出現上次的情況,他可不慚愧的。
“來吧!”斯沃德被他這麼一說,倒也激起了豪情,“大不了再換把劍,你小心了!”說完,長劍一振,幻出點點寒光,向洛特的面門襲去。
“來得好!”洛特大叫一聲,手中闊劍筆直的刺向前方,正是《劍王之道》上的第一式。
經過一天的練習,洛特已經學會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劍勢,能讓這本來無比簡單的一劍,變得極有威勢。
他那暴強的怪力,配上稀薄的鬥氣,筆直的刺了出去,劍出無回,氣勢相當慘烈,對面的斯沃德見狀大吃一驚,他可沒想過要和洛特拼命,畢竟說好了這只是練習罷了。
止步,擰身,撤劍。
斯沃德由高速瞬間轉爲靜止,在不可能的情況下避過了洛特的第一劍。
“光明神在上,這是怎麼了?這傢伙怎麼跟不要命了似的?”驚魂未定的他,眼睜睜看着洛特手中的闊劍向自己橫向斬來。
洛特眼中厲芒一閃,手腕一翻,闊劍平平的削向斯沃德的頸部,動作之快,劍勢之狠厲,讓曾經跟他交過手的斯沃德心跳不禁加快了幾拍。
面對生死存亡的關頭,斯沃德從小打下的紮實基礎起到了作用,一個後仰,他雙腳如同釘子般紮在地上,上身猛的向後彎去,整個身體成了一個拱形,險而又險的避過了這一劍。
趁着洛特的劍勢用老,一時沒能收回闊劍,後背滿是冷汗的斯沃德連忙跳開了幾步。
“喂,洛特,你瘋了?幹嘛這麼狠啊?”他不滿的嚷道,迴應他的,是洛特更加兇狠的劍勢。
“他媽的!”向來很有貴族風範的斯沃德,終於忍不住罵了句粗口,都是年輕人,再加上晚餐時喝了一些酒,此時酒意上涌,他的火氣也上來了,“不就是拼命麼,誰不會啊!”
不等他罵完,眼中閃着紅光的洛特已揮劍殺至。
“叮叮叮叮叮……”兩劍相交的聲音不絕於耳,斯沃德在忽然間靈光一閃,並不用劍與洛特硬拼,而是藉着劍勢用劍尖點擊闊劍的劍脊,輕巧的消去洛特的力道。
漸漸的,斯沃德的劍招越來越隨心所欲,他已完全忘記了與洛特練劍的事,全身心的沉浸在自己的奇妙世界裡。
年幼時的斯沃德,曾經在無意中得到過一位皇龍帝國隱世高人的指點,學過一些被稱爲“奇門遁甲”的神秘技能,不過身爲劍士的他,從來沒有真正運用過。此刻,在洛特那瘋狂狠厲的劍勢壓迫下,他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這些東西,並在無意中將“奇門遁甲”的知識運用到了劍招和身法上。
腳下踏着奇妙的方位,斯沃德滿面含笑的在洛特身邊翩翩起舞,沒錯,就是翩翩起舞!他的動作舒緩輕柔,如春風拂面一般,讓人不自覺的就陷入了其中。
洛特可不管你動作好看不好看,只是一股腦兒的將自己白天所練習的劍招源源不斷的使了出來。一個白天的練習,並未能讓他將這些各不相干的劍招連貫起來,但是他也發現了,在真正的戰鬥中,很少有機會讓你將一套劍招從頭使到尾,除非你的實力高出對方太多,一開始就佔了主導地位。
當洛特將最後一式劍招使出之後,只聽斯沃德一聲長嘯,手中的長劍爆起一陣金色的光芒,筆直的刺向洛特的胸口,對那把可怕的闊劍反而置之不理。
招式用老,洛特已無法再回劍自保,眼看中劍就要刺中自己,危急關頭,他腦中忽然像是有什麼東西碎了一般,轟的一響,手腕一振,闊劍拐了個奇異的弧度,居然筆直的刺向了斯沃德的胸口!
這一下,頓時成了二人兩敗俱傷的局面。
就在這關鍵的一刻,一聲斷喝傳來,緊跟着一道人影閃電般出現在二人中間,他手中的長劍硬生生同時架住了洛特和斯沃德的攻擊,手腕一絞,兩把劍都不由自主的脫手而去飛上了半空!
這是什麼樣的實力啊!洛特和斯沃德在心中充滿了震驚,同時轉頭望向那個不請自來的人影,這一看,反倒恍然,“原來是他啊,這就難怪了。”兩人同時在心裡說道。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學院的院長,老劍聖約翰*法雷爾。
老人笑吟吟的看着二人,“兩位同學好興致啊,這麼晚了還在這裡練劍。”
斯沃德一臉委屈,“院長啊,這都是他的主意,非要我犧牲自己寶貴的睡眠時間,來陪他練劍。”
洛特大眼一瞪,“你胡說,就算我不拉你來,這個時候你也不會睡覺的!哪天晚上你不在宿舍看書看到深夜?”
斯沃德尷尬的一笑,“你懂什麼,我躺在牀上看書,能夠起到休息的作用,跟跑出來練劍一比,差遠了。”
約翰笑眯眯的看着他們二人拌嘴,此時方插話道:“刻苦練習的精神是值得表揚的,不過你們練習的方式有些不大妥當啊,剛纔那一劍,若不是我來得及時,只怕你們二人要來個兩敗俱傷呢!”
斯沃德此時清醒了許多,對此心有慼慼焉的應道:“是啊院長,一上來這傢伙就跟吃了過期的春藥似的,發狂的攻擊我,要不是我命大,恐怕不用等到剛纔那一劍就該讓他折騰死了!”
洛特不以爲然的撇撇嘴,“若是連那種程度的攻擊都接不下來,你就不配被稱爲學院最優秀的劍士了!再說了,真正的劍技只有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才能成熟起來。”
約翰暗中點點頭,不愧是老友的孫子和外孫,這個洛特雖然看上去大粗人一個,但他有些地方心思卻是極爲細膩啊。
等二人鬥完了嘴,這纔想起來院長還在一旁看着,雙雙尷尬的衝約翰一笑。
“剛纔我看你們的劍招都很奇特,似乎不是學院裡所教授的那些,老頭子我有些手癢,這樣吧,我就跟你們倆切磋一下,這樣你們可以不用擔心誤傷對方,拿出全力來進攻吧,洛特剛纔說得對,真正的劍技是要經歷生與死的考驗的。”老劍聖手執長劍,隨意的往那裡一站,忽然給二人帶來極大的壓力,這,就是上位劍聖的實力啊!
二人揀回了各自的劍,打起精神來應付着劍聖的壓力。
論實力,二人加在一起再乘以十也趕不上一個上位劍聖,但是論起氣勢來,洛特卻不見得會輸到哪兒去,龍族的龍威本就是天下至剛至猛的氣息,若非洛特自身的實力還不夠強,只要他放出龍威,大陸上能抵抗得住的人就不會超過兩位數。
右手單手提着闊劍,洛特再一次將自己的龍威一點點的放出來以與劍聖的威壓進行對抗。
斯沃德那邊明顯要好一些,他的鬥氣可是相當強的,在學院的衆多學員中,在鬥氣方面能趕上他的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甚至有些老師在這方面都不及他!
洛特稀薄的鬥氣在威壓下很快就崩潰了,但他憑着偷偷放出的一點龍威,硬是與劍聖的氣勢鬥了個旗鼓相當,這讓老劍聖驚訝不已,不由得加大了對他的壓迫。
汗水不斷的從洛特身上淌了下來,即便是剛纔跟斯沃德打了那麼久,他也沒怎麼出汗,可是現在,一招沒出,他已溼得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他咬緊牙關,努力的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同時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體內的龍威,只拿出一點點來——若是他將龍威全開,只怕劍聖當場就得給他跪下,洛特想要的是憑手中的闊劍說話,而不是一味的靠無意中得來的龍威。
良久,再也忍耐不住的洛特狂吼一聲,率先發動了進攻!
老劍聖約翰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芒,能夠在自己的劍聖威壓下堅持這麼久,而且還能主動進攻,洛特實在給了他一個極大的驚喜。
雖然說約翰並沒有將自己的全部實力拿出來,但是施加在洛特身上的壓力已經遠遠超出了施加給斯沃德的,這個鬥氣明顯極差的傢伙,究竟達到什麼樣的程度了呢?
老劍聖極想弄明白這個問題。
“看劍!”隨着一聲狂吼,洛特勢若奔雷的闊劍已經筆直的刺了過來。
“這是……”約翰看着眼前的劍招,忽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一側身,約翰的長劍點在闊劍上,引開了劍上的力道,洛特急忙穩住腳步,若是腳步一亂,這劍可就沒法再比下去了。
“再來!”約翰溫和的笑了笑,他極想知道,洛特其他的劍招會是什麼樣子的。
洛特忽然轉頭罵了一句,“他媽的,你是來看戲的啊?一起上啊!”被罵的,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斯沃德。
一劍無功,洛特很是不爽,剛纔他可是用這招把斯沃德*得手忙腳亂的呢。他也不想想,高級劍士和劍聖的水平能一樣嗎,這就好比說一口五十斤重的箱子能難得一個五歲的孩童,但在一個成年壯漢面前卻不成問題。
接下來,洛特將他白天所練習的劍招一一使了出來,約翰並不主動進攻,更多的是站在原地進行防禦,這等於給了洛特和斯沃德一個免費的靶子,可以讓他們完全放開實力進攻而不用擔心靶子被損壞。
“唔,難道是我的錯覺嗎?他的劍招裡並沒有《雷霆劍訣》的影子啊,可是那種感覺又是那樣的相似……不過這劍招確實很不錯。”約翰仔細的看着洛特的劍招,一邊拆解一邊嘀咕着。
至於斯沃德那邊,他此時反而沒有了開始與洛特戰鬥時的那種隨意感,畢竟面對的是一位成名數十年的上位劍聖啊!他的劍招變得中規中矩起來,十成力量頂多能發揮出七成。
數十招一過,洛特立時覺得自己已經技窮了,學自《劍王之道》中的那些劍招全部用過了,再打就該重複了。一咬牙,他又攻了上去,劍招仍然是原來的劍技,但卻多了一點變化,招式與招式之間的順序變了,或許是他的運氣比較好,這一次,他居然發現這些招式之間能夠銜接起來了!
“他媽的,終於成套路了!”洛特在心底興奮的狂吼了一聲,手底卻是運劍如風,瘋狂的攻向了約翰。
斯沃德在吃驚於洛特氣勢變化的同時,也不得不退出了戰圈,此時的洛特,莫明其妙的大發神威,根本不分敵我,在攻向約翰的同時居然還捎帶着刺了他兩劍,還好他反應夠快這纔沒有傷在劍下。
於是,接下來,斯沃德不得不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奇怪的一幕。
一個沒有催動鬥氣的壯漢拿着一把幾乎跟他本人高度相同的闊劍瘋狂的向一箇中等身材的瘦削老者進攻着,而老者雖然神色嚴肅,卻是絲毫不亂,很從容的化解着壯漢的攻勢。
“這傢伙該不是會真吃春藥了吧?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猛?”斯沃德暗暗心驚,倘若剛纔兩人相鬥時洛特拿出這樣的實力,自己恐怕早就被他砍成肉泥了。他不知道,洛特其實是剛剛將那些散亂的劍招連貫起來,現在正拿老劍聖練手呢!
而約翰此時心中的驚訝也非同小可,此前雖然知道洛特的劍招不錯,卻沒有想到他能將這些散亂的劍招連貫到這種程度,居然隱隱有了雷霆之勢!
“莫非這是天意麼?雷霆劍聖的孫子,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居然能練成這樣的劍法!”約翰心情有些激動起來,他卻不知這套劍法並非洛特所創。
再看打得興起的洛特,雙目赤紅,鼻息粗重,動作卻越見敏銳,一連十八劍,劍劍指向老劍聖的要害之處,使得他不得不集中精力認真應付。
漸漸的,場上的局面開始有所改觀了,老劍聖再也不復當初的從容,洛特的劍招,第一遍使出時威力尚可,第二遍使出時,威力居然增大了幾分,等到他將劍招反覆使出幾次之後,約翰驚訝的發現,自己再也無法抑制或是疏導洛特劍上傳來的巨力了!
這不是鬥氣,純粹是肉體的力量!能夠讓一個上位劍聖在催動鬥氣的情況下還產生這種感覺的,得需要多大的力量?!“這……這還是人類麼……”老劍聖不由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而此時的洛特,卻已陷入了一種危險的境地。
由於強練《劍王之道》中並不連貫的劍招,他的身體本來就受了一點內傷,只不過他自己並不知道罷了。先前和斯沃德的對攻,讓在時時處在生死的邊緣,這些內傷被他無意中強行壓制住了。可此時他和老劍聖的戰鬥,幾乎可以說沒有一點危險(約翰是隻守不攻),這使得他緊繃的神經有所放鬆,而且他的鬥氣早已耗盡,失去了壓制的內傷隨着劍招的不斷施出,開始逐漸變得不受控制。一股暗紅的能量,開始在他體內四處遊蕩,漸漸向他的大腦躥去。
“啊~~~!”洛特在狂風暴雨般的進攻中,忽然暴喝了一聲,驀的收回了攻勢,呆立在當場,雙眼中不斷閃動着血紅色的光芒。
“咦?這是……”約翰驚覺洛特的狀態有些不對,正要上前查探,忽然被一股強大至極的氣勢給迫退了好幾步。
洛特那一頭黑色的長髮忽然開始變得發白,他眼中的紅芒也變成了銀白色,整個人看起來極爲詭異。
“看劍!”洛特咧開大嘴衝着約翰一笑,同時消失在原地。
“不好!”約翰心中警兆忽生,想都沒想便將長劍往胸前一擋,同時腳上用力向後退去。
“叮”的一聲,洛特的闊劍擊在他的長劍上,長劍立刻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紋。
在驚訝於洛特變化的同時,老劍聖終於拿出了自己的真正實力,只見他大喝一聲,全身猛的被一團紅芒所籠罩,手中的長劍上覆上了一層接近於白色的火焰!
這是斯沃德眼中最後一個影像,再接下來,他便什麼都看不清了,場中交手的兩人,居然都將身體化爲了淡淡的虛影,只有那一陣密集的武器相交聲證明了兩人正在交手。
“媽呀,洛特今天這是怎麼了?先是發瘋似的跟我打,然後又發狂似的跟院長打,現在更是*得院長拿出劍聖的實力和他過招……”斯沃德已經被自己的所見弄得快要崩潰了,“和他一比,我有什麼資格被稱爲學院第一劍士?”
忽然,一聲悶哼傳來,斯沃德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只見約翰捂着胸口靠在一棵倖存的大樹上,不斷的喘息着,他的身邊站着一個灰衣老者,而洛特則仰面躺在地上,他的闊劍也扔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