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第六師團鑽進山林裡,飛狼笑了,柳維平也笑了,笑得是那樣的詭異,在這兩個傢伙身邊的人只覺得渾身一陣惡寒,紛紛在心裡爲第六師團默哀。
烈士山看似地形險惡,易守難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以第六師團的兇悍堅韌,據險死守的話,就算整個遠征軍都壓上去,‘花’上一兩個月都不見得能啃下這塊硬骨頭來。現代戰爭講究的就是效率,縱觀共和國自七九年以來打的那幾場戰爭,無不是力求速戰速決,一個月之內掃平了安南首都,非洲之戰打得天崩地裂,但是前前後後也不過纔打了兩個月,出兵南亞次大陸更是神速,一個星期就完事了。要是在第六師團身上耗上兩個月,這仗也別打了!說句泄氣的話,以空中突擊師和血狼旅現在的實力,是萬萬啃不到烈士山的,再‘花’兩個月也不行!
啃不動就不去啃它,反正柳維平也沒想過要在烈士山來一場慘烈的攻防戰,這是他爲第六師團‘精’心準備的墳墓,在人家的墓地裡大打出手多失禮啊。他強壓住心頭的興奮,問:“現在烈士山那一帶的空氣溼度怎麼樣?”
邵宇從電腦裡翻出那一帶的氣象資料,報告說:“溫度爲二十六攝氏度,相對溼度百分之八十五,吹強勁的東南風。值得一提的是,現在那一帶吹的那種風跟老撾特有的幹風一樣,乾燥而炎熱,所到之處氣溫急升,植物枯蔞,拜它所賜,烈士山那一帶在未來三天內都是風乾物燥,一點火星都有可能引發山林大火。”
柳維平眉開眼笑:“一點火星都有可能引發山林大火?那丟幾噸燃燒彈會怎麼樣?”
邵宇苦笑:“還能怎麼樣?火燒連營唄!”
柳維平說:“那還等什麼?讓轟炸機趕緊出動吧,我等不及要烤倭豬了!”
十幾架飛狼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騰空而起,滿載着死亡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毀滅的弧線,撲向烈士山方向。
第六師團對即將到來的厄運一無所知,他們仍在爭分奪秒的修補地球,挖戰壕的挖戰壕,開闢防火帶的開闢防火帶,或者將一些天然‘洞’‘穴’利用起來,改建成防空‘洞’,大的可以容納上千人,小的也可以容納數人,以及他們的重武器。巖永少將滿意拳頭捏得緊緊,額頭見汗。時間,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可以將烈士山變成蜂窩一般的要塞,讓華國遠征軍在這裡碰得頭破血流!
華軍沒有發動進攻,甚至沒有炮擊,這幫愚蠢的傢伙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他們想來個攻心爲上,讓第六師團不戰而降?別做夢了!
師團長閣下正在沉思,第11旅團的旅團長走了過來,喘着粗氣說:“師團長閣下,我們的防線基本成型了,只要再作一點加工,烈士山將變成絞‘肉’機,朝我們發起進攻的支那兵將會被無情地絞碎,他們那骯髒的血液必將把那些山頭全部染紅!”
巖永少將滿意的說:“呦西!”
旅團長笑了笑,接着說:“這裡的地形非常適合打防禦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是販販販”
巖永少將問:“但是什麼?”
旅團長說:“但是山上沒有水源。要知道,這幾天是那樣的炎熱乾燥,如果沒有水,士兵們會渴得受不了的。”
巖永少將面‘色’微變,隨即一笑:“放心吧,伊東君,藤原羣正指揮大軍火速來援,轉眼就要殺到了,我們不會在這裡呆太久的,六個小時,最多六個小時我們就可以與藤原軍裡應外合,將華軍的機降步兵旅殺得片甲不留了!”
巖永少將揮手打斷,傲然說:“沒什麼可是的,我熊本健兒曾征戰過半個地球,從支那國都到太平洋的荒島,都留下了我們的足跡,我們在無數惡劣得令人生畏的地形戰鬥過,攻必克,戰必勝,你該不會認爲我們連六個小時都撐不過去吧?”
伊東旅團長說:“那倒不是。只是沒有水,心裡終究不踏實。”
巖永少將哈哈一笑,拿出水壺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巧得很,飛狼也擰開水壺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不過他喝的不是水,而是烈酒。在他的身後,一隊卡車正將一箱箱的炮彈運過來,裝彈手綠着眼睛,不等卡車停下就一擁而上,將上面的炮彈搶個‘精’光,那架勢,比搶黃金還狠。運輸隊長在一邊看得滿頭冷汗,老大們啊,你們悠着點行不行?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燃燒彈啊,非常危險的啊!那些彪形大漢可不懂隊長的苦心,搶得越發起勁了。
這時,又一隊卡車開了過來,車上的人大叫:“氣爆彈來了,誰要?”
轟的一下,所有裝彈手二話不說,跳下車來衝向運着氣爆彈的車隊,有氣爆彈,誰還稀罕燃燒彈啊?一發燃燒彈從炮彈箱裡滾了出來,攔在路上,被這幫傢伙踩來踩去,有人嫌它擋道,重重一腳踢得它直滾出去。運輸隊長那個汗啊,不愧是血狼旅,上了戰場就兩眼發紅,只想着撕碎敵人,其他的一概不在考慮之列!
飛狼問炮兵營營長:“所有火炮都換上燃燒彈了?”
營
長說:“都換上了!後勤運輸車隊一口氣給我們送來了六百多發燃燒彈,夠他們受的!”
飛狼滿意的點了一下頭,又問:“倭豬第六師團現在還有多少火炮可以威脅到我們?”
營長說:“被空軍炸了一輪,又被空中突擊師屠了一輪,恐怕他們沒剩下幾輛帕拉丁了。”
飛狼說:“小心點,可別被那條瘋狗反咬了一口。”
營長咧嘴一笑,說:“軍團長你就放下命令吧,只要能幹掉這個野獸師團,就算把我全營拼光,我也認了!”
飛狼怒罵:“扯淡!你們全拼光了,老子還怎麼打仗!?”
炮兵營參謀長重重的踢了一腳一輛77b型自行火炮,用南京口音大吼:“軍團長,下命令吧,這一天我們南京人等得太久了,一秒鐘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飛狼默不作聲的走到高處,在衆多士兵癡癡的注視下右拳握緊揚起,慢慢劃了一個圈,對着十幾公里外的烈士山重重揮去。迎着清晨的陽光,屹立在藍天之下,一身處處透着硝煙味的身影變得像山峰一樣高大肅穆,令人敬畏。隨軍記者本能地按下快‘門’,記錄下了這永恆的瞬間。下一刻,沉雷滾滾,氣‘浪’海嘯一般掃過地面,吹得塵埃飛揚,一排燃燒彈從黃白‘色’煙焰中轟然而出。炮手根本不看有沒有打中,只是梗着脖子怒吼:“裝彈,裝彈!”自動裝填機在幾秒鐘之內將第二發炮彈送進了炮膛,這回輪到裝彈手衝他怒吼了:“開火!轟死那幫王八蛋!”炮手也不含糊,咬牙切齒的咒罵一聲:“去死吧!”狠狠的按下了電鈕,又一發炮彈帶着他們的詛咒飛了出去。每一輛火炮都在埋頭悶裝猛打,硬打出了一分鐘八發的超高‘射’速,天空中炮彈破空時發出的駭人的呼嘯聲幾乎連成一片!
轟隆隆————
第一排炮彈準確地落在烈士山上,一排黑紅髮亮的火球膨脹而出,衝擊‘波’的溫度達到了一千五百多度,狂吼着衝起二三十米高,硬生生從地面上拉起一道紅得發黑的火柱!粘稠的化學燃料被爆風撕扯成無數碎塊,帶着絕對高溫從火柱中狂噴而出,對着方圓五十米內進行無差別攻擊,被濺到的植物也不管是黃的還是綠的,都在瞬間噼噼啪啪的燃燒起來。一些不幸被膠質火種濺在頭上和臉上的東瀛士兵發出野獸一般的嗥叫聲,一邊哭喊着一邊瘋狂的用手去拍打,結果越是拍打,身上着火的面積就越大,轉眼之間,整個人都成了火人。躲在‘洞’‘穴’裡的東瀛士兵對戰友的遭遇無能爲力,燃燒彈太缺德了,被它濺在衣服上還能盡
快將衣服脫掉保住小命,但是濺在頭上和臉上,那沒法救了,真要過去救人,百分之百分被那個由於痛苦而變得瘋狂的傢伙手足‘亂’舞之下將膠質火種所到自己身上,大家一起完蛋!還是給他一槍,好結束他的痛苦吧!
沒等東瀛士兵拔出槍,第二排炮彈又砸了過來,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隆隆爆炸聲震撼着烈士山,一團團閃亮的火球在林莽之中綻開,膨脹,開成‘豔’麗異常的死亡之‘花’,只是幾輪炮擊,烈士山已經一片火海!被困在火海中的東瀛士兵發出呼天搶地的慘叫聲,雖然他們清出了防火帶,可以阻止火勢蔓延,可問題是在血狼旅無差別的炮擊之下,在衆多燃燒彈的轟炸之下,風乾物燥的烈士山絕對是一點就着,哪裡招架得住!躲進山‘洞’裡?躲進山‘洞’裡也不見得安全,大風過來,火焰四處‘亂’竄,濃煙和火舌藉着風勢直往山‘洞’裡卷,灼人的氣‘浪’幾乎將裡面的人烤成乾屍!
巖永少將面‘色’變得慘白,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炎龍軍團會這麼狠,壓根就沒有打算要攻上來,直接調集大批燃燒彈,給他們來個火燒連營!古老的火攻戰術再一次出現在現代戰場上,還是一樣的慘無人道,如果時間再充足一點,第六師團可以將工事修得更好,防火防化措施也可以跟上,火攻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可問題是他們前腳才鑽進山林裡,炎龍軍團的炮彈後腳就到了,什麼防火防化,全是他媽的扯淡!現在好了,上萬人馬,就等着被燒個焦頭爛額吧!
一隊飛狼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呼嘯而來,打老遠就看到烈士山這邊火山噴發一般烈焰翻滾濃煙遮天蔽日,帶隊的中隊長直吐舌頭:“我的乖乖,血狼旅居然跟我們少將想到一塊去了,直接用火攻!夠狠,不過哥哥我喜歡!”
隊員們叫了起來:“我們也很喜歡,可我們沒理由白跑一趟吧?”
中隊長說:“省點炸彈吧,烈士山已經被打成火山了,我們再去投燃燒彈效果不大,打落水狗哪有把這些炸彈丟到第六師團的援軍頭上爽!”
隊員們紛紛同意,十二架戰鬥轟炸機在空中拐個彎,朝藤原少將指揮的援軍撲了過去!
幾發炮彈從烈士山那邊打過來,炸翻了血狼旅一‘門’牽引式重炮,血狼旅炮兵營眉頭都不皺一下,繼續悶裝猛打。六百發燃燒彈早就打清光了,現在他們裝上了氣爆彈,不管不顧的猛砸。成羣的氣爆彈‘亂’紛紛的落在烈士山上,衝擊‘波’將樹木吹得一排排的倒下,火焰更是被吹到了天邊,幾十名忍受着烈火煎熬拼命清理防火帶的第六師團官兵只看到粉紅‘色’氣牆裹
着火焰衝撞而來,眼睛所見還沒有來得及傳遞到大腦,他們的身體就被吹得高高飛起,被氣‘浪’撕成碎片!一些山‘洞’那豁開的‘洞’口爲衝擊‘波’大開方便之‘門’,溫度和壓力都高到令人髮指的地步的衝擊‘波’狂衝而入,被掃中的人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內臟在第一時間被壓爆,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被死死按在‘洞’壁上,血漿和內臟從口鼻中狂噴而出,眼珠炸裂,鮮血‘混’合着腦漿噴涌出來,甚至整個腦袋都像被人戳了一錐子的氣球一樣爆炸開來!面對氣爆彈的攻擊,躲在狹小的‘洞’‘穴’裡跟找死沒有任何區別。無法形容這些士兵的慘狀,想必他們在臨死之前,一定在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着炎龍軍團吧?其實他們誤會了,炎龍軍團只是想用氣爆彈幫他們滅火罷了。別不信,氣爆彈真的是很理想的滅火工具————它氧氣都燒光了,火還燒得起來嗎?
當然,烈士山那麼大,山勢又那麼複雜,光靠一個臨時加強的炮兵營,想要方方面面都照顧到是不可能的,燃燒彈和氣爆彈殺傷力再大,火燒得再猛,也總會有一些地方是安全的。第六師團的官兵丟掉了武器,鬼哭狼嚎的往沒火的地方涌,每一個還沒有着火的地方都擠滿了人,大家拼命的砍到樹木清理防火帶,甚至順風放火,先下手爲強,先燒出一片安全的地方來再說!不愧是高素質部隊,反應真夠快的,再給他們一點時間的話,沒準他們真的能建立很多安全區,讓大多數人都活下來。
但是,別做夢了,飛狼是誰啊?滿手血腥的僱傭軍首領,這些年光是他親手幹掉的職業軍人就超過兩百名了,這樣一個狠角‘色’已經憋足一股勁要大開殺戒了,還會給第六師團第11旅團留下任何逃生的希望嗎?氣爆彈還沒有打完,又有好幾車炮彈被運了過來,已經累得不行,但仍然充滿‘激’情的裝彈手鼓起餘勇,玩命的往炮車上裝炮彈。飛狼在一邊叫:“別搶,慢慢來·····那誰,說你呢,當心點!萬一炸了,我們一個都活不成了!”
營長看着炮彈箱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色’骷髏,壓力山大,小心翼翼的問:“軍團長,這是什麼炮彈?”
飛狼沒反應過來:“你問的是哪種?”
營長說:“就是這幾車啊,看上去都不像普通炮彈!”
這下飛狼反應過來了:“哦,這些都是我這段時間想方設法攢起來的家當,好東西啊!老子做夢都想請蝗軍嚐嚐芥子氣啊光氣啊炭疽啊鼠疫啊這些玩意的滋味了,你看,那一車是沙林毒氣,那一車是光氣,那一車是梭曼,那一車是芥子氣,你猜將這些炮彈一古腦的幹到倭豬頭
上,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營長傻巴了,半晌才苦笑着說:“還能有什麼反應?死翹翹唄!”
飛狼獰笑:“這樣都還整不死他們,我這個軍團長別當了!給我開火,先請他們嚐嚐沙林的滋味,‘操’他媽的!”
自行火炮‘射’手按下電鈕,炮兵陣地煙雲噴發,一大羣加了料的炮彈轟然而出,帶着死神的狂笑聲砸向烈士山,隨即在各個還沒有燒起來的地帶炸起一片片透明的水霧。被大火‘逼’得發瘋的東瀛士兵忽然感到一陣涼意襲來,渾身舒坦,但是沒等他們發出一聲愉快的呻‘吟’,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怎麼叫都叫不醒,就算是燃燒着的樹枝直接落在他們身上,他們也不會有任何反應了······烈士山,註定要成爲亡靈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