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橋作品」※※※※※※※※※※※※※※※※※※※※※※※※※
(129)「事件升級」
太陽升起,風仍陰冷。是否當人類心裡發涼的時候,無論怎樣的暖陽也召喚不出,那種內心底徹骨的寒意呢。
海風悠悠撩撥着他濃黑的長髮,蒲牢就像個臨海的石像相仿,一動也不動的正靜靜坐在碼頭前端。從他那略顯疲態的目光裡不難看出,蒲牢昨天那一整夜也未曾合過眼。
“父親,蒲牢無用!沒能阻止這次事件發生......嘲風落,出事了!”
自從深夜他回到蒲家村之後,便立刻向父親蒲仁,彙報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那發生在嘲風落海域的一系列離奇驚變,以及在七色坊海岸的時候,所接連發生和出現過若干超乎尋常的人物與事件。
蒲仁也是驚訝的點了點頭卻沒說話,繼續安靜的聽着兒子把整件事情講完。
尤其是當他聽蒲牢講到——養女葒冭郎通過她那超常的目力,所看着遠處“嘲風落”海區突發了驚變,那姑娘的眼中出現了少見的恐懼目光,並且還說出了“鬼......螃、蟹”這三個字的時候,飽經滄桑的蒲仁身子竟也是忽的一顫。
千百年來海豚灣的禁令,到底還是被財老闆那些愚蠢的、總是妄想着,想要一夜暴富的傀儡人物打破了。
那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嘲風落”海區,終於還是迎來了千百年來,誰都不想見到的驚悚變故。
“召集元老吧......!”
此時的蒲仁依舊沒有過多的言語,聽完了蒲牢對這些事件的講述,這位蒲家村的頭領凝眉思索了半響,只沉聲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嘲風落出現瞭如此的變故,接下來海豚灣將要面臨的事情,只怕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單憑你我父子二人之力,怕是萬萬無法應對和解決的了!”
。。。。。。
眼下朝廷催繳的珍珠,依舊沒有任何着落。不想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被世代所禁忌的“嘲風落”又出現瞭如此的驚變。
身擔着整個蒲家村居民的生活,乃至整個海豚灣未來命運和發展的蒲仁,此刻自然是是萬般焦慮的心情沉重。
豈不知海豚灣即將發生的事情,卻遠遠還是他們始料不及的。這個海灣地區所面臨的滅頂災難,目前還未真正的到來,這所有的一切纔剛剛開始。
所以在接下來不長的時間裡,很快就有了最新事態進展的消息。
。。。。。。
就在第二天的黎明十分,天色剛剛矇矇亮的時候。海岸方面居住着的村人,發現了一種罕見的怪異現象。
僅在蒲家村地區的海岸方面,截至目前爲止,已經發現了至少五頭,身形巨大的“抹香鯨”,另外還有數十隻海豚。也不知它們到底是出現了什麼問題,竟是集體的像瘋了似的從海洋中,羣體亡命般的遊向海豚灣的陸地,彷彿正在逃命似的撲身到了海岸沙灘上。
這些終年累月生息在海洋的動物,離開了海洋的滋潤根本無法生存,只過了沒多久的時間就全體自殺般的死去了。
想要移動救助那些身形龐大的鯨魚,是當時情況下的人力很難辦到的。其間也曾有一些當地的漁民,將那些身形相對較小的海
豚,試圖擡回到海里去放生。
可那些海豚竟是沒命般的掙扎,即便被再次投放進了大海里,它們也會再次亡命似的返回陸地。這些聰明的動物彷彿只要沾上了海水,就好像是見到了鬼一樣的向陸地上躲閃。它們寧願就這樣在陸地上,無水的乾渴和陽光的照射下死去,卻無論如何再也不敢回到那海洋中去了。
隨後又在海豚灣地區的其他地段,陸陸續續的相繼發生了類似的情況。又有更多數量的鯨魚和海豚,也是這般令人無法理解的瘋狂的殺式行爲。
繼而又出現了一定數量的海洋魚類,也是這般效果的從海洋深處逃至陸地,同樣是出現了此等在陸地上等死自殺的舉動。
於是這些居民趕在第一時間,便火速將這個情況彙報給了蒲仁家族。
此類詭異恐怖的事件,依舊在快速的持續着。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個海豚灣的三方海面水域,以“七色坊”靠近“嘲風落”方向的海區爲中心,更是有一定數量的海藻在逐漸悄然凝聚。
更有遠海地區的海藻,在莫名奇妙的大量聚集。
本是恆久生息在海洋裡,色澤深深昝青發綠的海藻,時下卻是在逐漸變化了顏色,竟是大範圍的開始變得簇簇陰紅。
而且那已變得頗爲粘稠的暗紅色海藻,正似乎被什麼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所召集着似的一簇簇的浮出水面,在各個方向的海水中開始相互聚集。
遠方海洋深處水面上,已經可以依稀的看到——正有成片成片在相互簇擁聚集,逐漸變得越發濃重的紅色海藻叢,正隨着海浪潮水沿着四面八方,一路朝着海豚灣區域緩慢的涌來。
更叫人驚悚且不解的事情,還遠遠不止是這些!
另有更新的消息很快彙報上來——蒲家村從昨夜時分直到今天的黎明前後,由千年峰下的出海港口,所開行出海的兩艘大型漁船至今未歸。
本該早已返航了的深海捕撈船,卻是連帶着船上的百十名水手,以及數名擅長水性的深海捕撈客,竟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
朝陽下的海風依舊陰冷,蒲牢正沉默黯然的面朝着海洋,盤膝坐在蒲家村的千年峰下,這處漁船出海口的深水碼頭。
或許是因爲當年蒲牢的固執,才把她從死神的手裡拉了回來;再可能是精神和靈魂深處的內涵,已經深深地吸引並佔據了無可替代的位置。
在“小貞”葒冭郎的內心世界裡,哥哥蒲牢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切,是她生命和精神的方向和學習與遵循的信仰。
她就像是蒲牢的一個影子,只要是哥哥蒲牢出現的地方,哪怕本是沒想帶着她一起去,卻也總是能看到她那高挑勻稱的俏麗身影。
唐朝時代居住在海豚灣地帶的人們,雖說對於類似“十里泉”那般的去處,男女間洗澡是不加避諱的。但是像蒲牢和葒冭郎這樣的兄妹兩個,時常會單獨兩個年輕的俊男靚女,幕天席地的去泡溫泉也還不是很多見的。
但是他們二人卻始終就像是一對兄弟似的,從來不加避諱和考慮其他無關的問題。他們似乎保持着這個世界上,最爲難得且少見的純潔的情感,彼此間擁有着極爲難得、卻又無法言明似的那種兄妹情懷。
小貞的頭上戴着亮眼的絲繡頭巾,通體分身的短衣長褲
乾淨利索,此時的葒冭郎就站在蒲牢的身後。
她仍舊保持着最爲習慣的姿勢,雙手交叉的平擺在小腹處,身形筆直且相當安靜的站在那裡。
可她那漂亮卻是顯出灰暗的眼睛,此刻正眼望着朝陽下茫茫的海潮,那遠處海面上逐漸變得越發陰紅的海面,這個漂亮女人的目光卻是相當的憂鬱。
“小妹,!”
蒲牢黑亮的眼中此時竟佈滿了血絲,他眼望着茫茫海面那遠方正隨着海潮簇簇涌來,彷彿已被紅藻覆蓋了的水浪,凝沉的聲音對身後的葒冭郎說道:“我聽到......嘲風落的海底深處,有種很奇怪的聲音......我想......下去看看!”
聞聽蒲牢此言出口,本是安靜站在身後的小貞,忽然緊張的渾身一顫,眼中再次顯出了昨夜那種驚恐的神色。竟是搶步來到蒲牢身側,蹲下身子擡眼直視着哥哥的臉頰。
她伸手緊緊地攥住了蒲牢的袖口,另一隻手使勁的挽着他的胳膊,彷彿怎麼也不肯再鬆開。
雙眼中竟迎動着晶瑩的光,面相蒲牢使勁的搖了搖頭。
“怎麼?小妹,你害怕嗎!?”
蒲牢有些意外的目光,冷冷的看了眼葒冭郎。對於小貞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如此的驚恐和懦弱般的舉動,蒲牢卻是頗有些不解與不屑似的神情。
“怕......很、怕!”
葒冭郎哀傷的點了點頭!
她白皙瓜子臉上的皮膚,是那樣的青春而緊繃的富有彈//性,那種美貌看上去竟是相當的惹人憐愛。可此時她那灰濛濛的眼中,卻有淚水在盈盈的涌動。
。。。。。。
頭領蒲仁也出現在了這處深水港口,他把幾個隨行的彪悍男子留在岸邊。一個人沿着這條探伸出海面的碼頭,款步走到了蒲牢和葒冭郎的跟前。
“父親!”
看到蒲仁來了,蒲牢馬上站起身,和小貞一起對長輩施禮。
頭領蒲仁在碼頭前段站穩身形,他揹負着雙手眼望那海潮,幽幽的輕嘆着開口說道:“州府郡王派下來的駐站官員,剛剛又去我們家提醒催繳珍珠了。”
蒲牢暗暗的握緊了拳頭,聲音有些沙啞的沉聲道:“那麼父親,你有沒有和他們說起,昨夜海豚灣發生的變故?”
“呵呵,說了,卻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蒲仁黯然的皺了皺眉,很無奈的神情繼續道:“那些個城池裡做官的,他們要的是升遷官途的政績罷了,哪裡有閒心去體諒我們的苦衷。
何況海豚灣目前所面臨的變故,是他們那些常年生活在大城池裡的人們,所很難理解和明白的。眼下我們與其與那些官員解釋和請求什麼,莫不如先着力想辦法力爭處理好這次變故,可能導致的所有情況甚至是災難。”
“是,父親說的對!”
蒲牢點了點頭,神色凝沉的說道:“父親你看那些遠海方向,那大面積瀰漫着的紅色海潮......而且附近淺海地段的海藻,也都很奇怪的變成了陰紅的顏色。
照眼前的情形看來,只需不出半日的時間,那紅潮就會隨着海潮大面積的漂來,匯聚到我們海豚灣地帶的所有海岸。一旦被那些怪異的紅藻大範圍佔據了海灣,只怕所有的船隻都不能出海、更無法歸航!”
「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