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塵討取美人心以失敗而告終,並且將這件事怪罪到了綠凰的身上。
綠凰無奈扶額,“我是讓你去送花,可我沒讓你去摘人家葉府的花啊!你這借花獻佛,未免也借的太隨便了!”
看着一臉失落怒氣的風清塵,綠凰決定發揚決不放棄,死磕到底的精神,還要爲風清塵再準備一系列的方案。
風清塵卻是淡淡說道:“不必了”
“你才失敗一次而已,不要這麼灰心喪氣嘛,你要相信你自己啊”
“我說不必便不必了!”風清塵突然臉色沉沉,冷冷的開口道,隨即便轉身而出,只留下一頭霧水的綠凰。
風清塵突然清醒過來,他終於明白了自己這般的折騰所謂何事?
可是他不能再去糾纏葉蓁蓁,因爲除了危險,他又能給葉蓁蓁帶來什麼?
他的身上還揹負着一件極其兇險的使命,他自己一人還尚能保全自己,若是他真的牽扯上了葉蓁蓁,那些人又如何會放過她。
他不想讓她去面對那些人的險惡嘴臉,若是這般來說,像曲哲那般乾乾淨淨的男子才更適合葉蓁蓁
風清塵想到此處,心裡揪痛了一下,卻是強迫自己不去理會,只獨自踏入雪夜,藏進黑暗!
今日是萬國祭的女子文試,也算是萬國祭中最爲熱鬧的一場比試。
女子間的比試一向激烈,因爲多數的貴女們並不是一定爲了奪冠,而是爲了更好的展現自己的才華,所以每次的萬國祭也都是女子參與的最多。
就算是不能奪魁,卻是也能彰顯才藝,爲自己增添一分光彩。
各府的庶女們也都會牟足了勁,她們能夠參加的宴會本就是少,還要看主母是否心善,萬國祭也是她們最大的一次機會,若是真的能夠一鳴驚人,以後也能嫁個好點的人家。
衆人都緩緩落座,葉婉婉穿着高度不一的鞋子,勉強可以掩飾坡腳,雖是梳回了少女的髮髻,可是看起來卻是全安然沒有了少女的輕靈。
“大姐姐看起來好生開心啊,難道對妹妹的遭遇及沒有半點同情嗎?”
葉婉婉走到葉蓁蓁身前,一雙眼睛好像刀子一般的割在葉蓁蓁的臉上。
江曉立刻警惕的將葉蓁蓁護在身後,橫眉立目道:“葉婉婉,你別上趕着給自己找不自在,事情鬧大了到底是誰丟人,你也應該清楚!”
葉婉婉陰冷的盯着葉蓁蓁,發出了十分難聽的冷笑聲,“葉蓁蓁,你就想一輩子做出這副模樣,躲在別人身後嗎?你除了依靠別人還會些什麼?你只會成爲別人的拖累罷了!”
葉婉婉說完之後頗爲得意的笑了起來,那陰冷的嗓音,聽得人心裡極爲不舒服。
葉婉婉說完之後,才擰着身子回到了後面的座位,江曉氣不過,還要找她理論,卻是被葉蓁蓁攔住,“她都瘋成那個樣子了,我們與她計較什麼?”
“蓁蓁,你真是好性,你說那個葉婉婉腦子裡面都裝些什麼,當時這門婚事不也是她自己求來的嗎,現在卻是還要埋怨你!”
“我們何必與她置氣,有那時間倒是不如嚐嚐玥兒備下的點心!”葉蓁蓁說罷,便將一塊精美的點心塞了江曉的嘴裡。
江曉嚥下了點心,開始撓葉蓁蓁的癢:“你居然還要塞我的嘴,我纔是最好性的,居然被你欺負!”
兩人笑鬧時,江曉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習武之人會對周圍的情況十分的敏感,便轉過身去看。
只見是一位穿着淡青色錦袍的男子,那人的穿着乾淨得體,花紋也十分簡單,不像京都那些富家公子們一樣喜好奢華。
男子長得不算出衆,但也是眉目端正,甚至有幾分俠氣,見江曉轉過生來,男子侷促的笑了笑。
江曉詫異的轉過身,小聲與葉蓁蓁說道:“你認識後面那個穿着青色衣服的男人嗎?他剛纔竟然在對我笑!”
江曉倒是沒有覺得羞澀,她又不喜歡那個男的,笑一下就笑一下唄!
葉蓁蓁偷偷望去,待看清那個人之後,才略略蹙了蹙眉,“那位就是前幾日剛來京都的將軍府表少爺,也就是樑若煙姐妹的親哥哥!”
葉蓁蓁甚至都不想用蘇溶玥的表哥來介紹,她真是不知道玥兒那般完美的人,怎麼會有這般糟心的親戚!
樑府一家都來了將軍府,若是小住幾日倒也是無妨,可是樑若煙姐妹已經住了小半年,這魏子玉母子兩人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若不是將軍府裡還有蘇晟睿和蘇昀,她簡直都要擔心樑家是想鳩佔鵲巢了!
“原來他就是樑若煙的哥哥啊,一家子都住在將軍府裡,也不知道害臊!”
江曉雖然不知道魏子眉和蘇溶玥之間的事情,可是樑若煙姐妹的種種行爲,也實在是讓人討厭,所以當江曉一聽到他是樑若煙的哥哥,便立刻給樑明楠畫了一個叉!
樑明楠一直在看着江曉,江曉不像江湖上其他的女子那般粗魯,也不像京都貴女們那般嬌柔,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華貴與英氣,讓人忍不住憧憬。
可是他沒想到江曉竟會突然轉身,發現了他的注視,他原以爲江曉會感到羞澀,卻是沒想到江曉仍是神色如常的轉過身,甚至再也沒回過頭。
樑明楠的心裡用涌出一股失望,不過隨即一想,自己又哪裡能夠配得上江曉,看她的穿戴用度,還有所坐的位置,想必定是權貴之女。
而自己,說的好聽是將軍府的表少爺,說白了不過就是一介平民!
隨着各國使臣入場,場內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東乾衆人都以一種頗爲驕傲的神情端坐着,男子文試東乾是最大的贏家,這自然值得他們驕傲自豪。
西曜人壓根就不在乎,他們一心只想着在武試上碾壓衆國,讓他們見識一下西曜真正的實力。
風媚婉仍是一身華服的登場,偶爾的頷首,淺笑,挑眉立刻吸引了無數男人的矚目。
風媚婉穩穩落座,掛着既清純又魅惑的笑意,享受着四周那愛慕的眼神。
風媚婉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少女,兩人相視一笑,這女子便是南漓的郡主風媚寧。
風媚寧在南漓素有第一才女之稱,此時正端坐在位,一臉傲慢的看着東乾的貴女們。
他們不就是因爲贏了一場比試,才這般沾沾自喜嗎,今日有她出手,必定好好挫一挫她們的銳氣!
風媚婉也是揚脣一笑,今日的比試有她和風媚寧出馬,絕對要好好的碾壓東乾那些自命不凡的貴女,讓她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差距!
比試未始,各國之間便已經開始瀰漫着激烈緊張的氣息,特別是南漓與東乾之間,彼此敵對的視線簡直滿是殺氣!
而所有的嘈雜都在一身白衣的夙離邁進殿內時化爲了虛無,夙離緩步移來,仿若踏着白蓮而來,縹緲夢幻。
明明是世間最純淨的白,在夙離身上卻是呈現出了最爲尊貴的色彩,彷彿是高山之上不染世俗的白雪,彷彿是天空之上那最爲淡逸的雲,讓人不敢仰望其顏,只能心懷敬畏。
衆人皆是被夙離這一身風華所折服,只覺得若是能成爲夙離身後的小侍從都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風媚婉的眼中也是劃過一陣驚豔,若說相貌氣度,夙離絕對是不輸於乾景堯的存在。
一個便是人間的帝王,尊貴威嚴,睥睨天下,而另一個便是天上的仙人,清冷淡漠,唯有遠遠膜拜。
可若是讓她來選,她卻是一定不會夙離,因爲夙離太過神秘,身上總是籠罩着一層誰也看不透的霧氣,美則美矣,卻是鏡花水月,永遠也夠不到。
相比之下,乾景堯雖然冷冽,卻多少是有着人情味的帝王,而不是看似悲憫,實則無情的謫仙
從夙離邁進殿內開始,衆人便停止了交談,算計,彷彿任何陰詭的心思都不應該出現在夙離的面前,否則便是對神明的褻瀆。
“汐月王,不知今日貴國可要參與比試?”澹臺墨露出了討好的笑,神色恭敬的問道。
人都是會對神秘的事物有一種既好奇又恐懼的心裡,便是澹臺墨這般野心之人也是不由得便對夙離露出了奉承的嘴臉。
北冰雖然一向不與各國往來,實力卻是不容小覷,去過北冰的人都知道,北冰國力了得,它若是有心攪入戰局,只怕定會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夙離只是淡然一笑,那笑裡不辨悲喜,沒有任何的感情,“沒有,本王這次只是單純的出席。”
言外之意的便是,夙離這次就是來看熱鬧的,沒想要參加任何的比試,倒是讓一向多疑的澹臺墨更是摸不清夙離的目的。
風清竹見澹臺墨摸了釘子,便笑道:“二皇子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比試,若是今日再輸了,便不好看了!”
澹臺墨卻是莫不在意的一笑,“西曜一向是以武治國,這些個琴棋書畫難道還能用到戰場不成?”
“琴棋書畫的確不能,不過東乾也一向崇尚,卻是也一樣能擊退西曜的十萬大軍,這般說來,西曜還真有些文不成武不就了”
風清竹這般**的嘲笑讓澹臺墨兄妹的臉色都難看起來,不過只是一瞬,澹臺墨便笑道:“南漓倒是在上頗有成就,甚至便是南漓軍隊也是每日都知道吟詩作對,如今卻是也不得以要送上一位公主與東乾聯姻,以保證南漓的安危!”
風清竹兄妹的臉上也不好看起來,其他衆人便當作沒看到兩人的舌槍脣劍,任由兩人彼此怒視。
直到乾景堯與蘇溶玥並肩而來,衆人才收斂了心思。
澹臺墨看着那一身華衣的蘇溶玥,眼裡劃過一抹莫名的色彩,聽聞西太后不僅病倒了,還牽連到了護國侯府麾下的一名侍中全府罷黜。
這等事情怎麼可能會是巧合,想必這一切都是出自於這個女人之手。
她不但躲開了西太后的殺招,更是反敗爲勝,佔取了主動,他越發的相信夙離的判詞,或許蘇溶玥真的能夠成爲稱霸天下最大的助力!
西太后昏睡了一晚之後,本是已經清醒了過來,待聽到隋侍中一家竟然以謀害太后的罪名被罷黜,頓時心裡生出一股急火,這次便真的一病不起了。
沒有了西太后出席,蘇溶玥覺得輕鬆許多,便是空氣都變得舒爽起來。
乾景堯說了兩句套詞,便開始了今日的女子文試。
萬國祭的文試由乾景凌安排,在見識到乾景凌驚人的才華之後,衆人對今日的比試,更是期待起來。
首先比試的棋藝,只是規則與往日不同,並不是兩人對戰,而是三人圍成一個三角,彼此對戰,也就是意味着每個人都要與兩個人下棋。
每個人對戰的風格習慣都不同,這極大的考驗了參賽者的忍耐性,變通性。
蘇溶玥掃視了一眼場下,微微揚脣,側身說道:“我一會兒是不是也能下去玩玩?”
乾景堯眼裡噙滿了笑意,點頭說道:“自是可以,夫人開心便好。”
兩人這番柔情蜜意自是惹來了無數的羨慕嫉妒,蘇溶玥今日卻是沒有一絲的忸怩,反而伸手理了理乾景堯身後的髮絲,自然隨意卻是無限柔情。
蘇溶玥斜睨了一眼下面那些神色各異的女人,有時候總是要讓她們知道知道乾景堯是誰的男人,絕了她們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
李雪怡看在眼裡,只覺得心裡酸的要命,不過卻是還要保持着郡主端莊儒雅的形象。
而且李雪怡心中一直隱隱期待的今日的比試,她素有京都第一才女之稱,與蘇溶玥這種空有美貌的女子不同,她自幼熟讀四書五經,無論是兵法謀略還是治國之策,她都能夠侃侃而談。
她始終相信,乾景堯一定會看到她的優點,一定會想明白,自己比蘇溶玥更適合做他身邊的女人!
蘇溶玥忽略掉那些惹人生厭的眼神,專心的看起了場上的比拼。
夙離忽的對蘇溶玥投來一抹難以形容的眼神,有些寒冷,有些驚心,總之讓蘇溶玥只覺得渾身不舒服。
蘇溶玥沒有望向夙離,只是淡然的看着比試,最後的選手唯剩下兩名東乾貴女,還有一名南漓的少女。
少女面容只是中上之姿,眉頭緊鎖,似乎總是有着處理不完的煩心事。
而當她坐在棋盤之前,便仿若龍入大海,鷹翔九天,好像這棋盤便是她的天下,天下乾坤盡握她一人手中。
只那一眼,蘇溶玥便看出這少女的與衆不同,這少女若是在戰場便是天生的將軍,運籌帷幄,掌控一切!
結果也都在蘇溶玥的預料之中,這名少女在兩名東乾貴女的夾擊之下卻是依然穩穩的贏了比試。
只是這少女卻是仍然鎖着眉,沒有一點的欣喜之意。
蘇溶玥淡淡的笑了笑,這樣的人已是成了棋癡,只怕她的腦海裡除了下棋,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風清竹兄妹開顏一笑,之前男子比試上讓東乾贏了最大的彩頭,今日他們必定要奪個滿貫!
第二項比試是書法,參賽者需要左右兩手共同書法,但卻是要求兩手需要用不同的筆體寫着不一樣的詩作!
這便有些強人所難了,雖然不乏有會兩手書法的人,可是大多數人也都是左右兩手寫着同一個字。
蘇溶玥看了看一臉興奮的李雪蓮,淡淡一笑,這個小丫頭也快變成了書癡,這場比試南漓可是遇到了一個強勁的敵手,只怕她們想要全贏的心思就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