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媚婉看着杜修媛一本正經的模樣,卻是忽然低聲冷笑起來,眼裡是毫不掩飾的蔑視,“厲王,厲王是個什麼東西!你以爲本宮什麼都不知道,會任由你在這裡矇騙!”
風媚婉冷笑了一陣,才冷哼一聲,復又說道:“厲王的母親身份低微,只能投誠西太后,做西太后的走狗忍氣吞聲的活着。
論地位,論能力,他有哪點能夠與陛下和齊王相比!他想借着本宮得到南漓的支持,藉此與陛下相抗衡,他還真是會白日做夢!”
風媚婉見過厲王,長得便是一副猥瑣陰柔的小人嘴臉,平日裡不聲不響,卻就是知道在背後捅人刀子,真是讓人作嘔!
風媚婉是正宮娘娘所生,在南漓受盡了榮寵,往日裡最厭惡的就是自己那些庶生的兄弟姐妹。
在讓她心裡除了皇后,其他的不過就是個妾室罷了,生出的孩子也都是低賤的!
更何況厲王根本就沒有母族支持,也妄想着能夠分一杯羹,倒也不怕被撐死!
杜修媛臉色一變,她唯一的指望在風媚婉眼裡竟是這般的不堪,讓她陡然生出了一絲的悲涼和惱怒,“公主說話未免有些無禮,厲王現在即便勢弱,也是正宗的皇子皇孫,也是一樣有資格繼承大鼎!”
風媚婉聞後更笑,鄙夷的看着杜修媛,“你莫非是在宮裡待傻了,厲王他有什麼,是有軍隊還是有錢財,他不過是想着渾水摸魚,坐收漁翁之力,卻也不想想他有沒有那個資格!
他哪有陛下和齊王身份尊貴,本宮告訴你,他就是想給本宮提鞋,本宮都嫌他不配!”
“夠了!”杜修媛突然惱怒起來,尖聲喊道,她之所以動怒,並不是以爲風媚婉在侮辱厲王,而是她覺得風媚婉侮辱的是自己。
風媚婉不屑一顧的人,她卻是求之不得,她又是有多麼的可悲。
“我勸公主還是安分一些,既然你早晚都要成爲厲王的人,還是不要這般嫌棄的好!”杜修媛咬了咬牙,狠狠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風媚婉看着逐漸靠近自己的杜修媛,心裡升起了一絲恐懼。
“來人啊!快來人!”風媚婉尖聲喊道,可是回答她的卻是隻有一片沉寂。
“公主莫要叫了,您的侍女再也聽不到你的叫聲了!”杜修媛揚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陰森的笑意。
“你居然敢行兇殺人?我們南漓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殺了你,你這個賤人!”風媚婉想要起身,可是身後那剛剛止血的傷口卻是讓她動彈不得!
杜修媛看了一眼她那剛剛包紮好的傷口,伸出纖細的指尖在風媚婉瑩白的背上輕輕滑動着,驚得風媚婉不停的戰慄顫抖。
突然杜修媛狠狠的按了一下風媚婉的傷口,風媚婉立刻疼的尖叫出聲,失聲痛罵!
杜修媛卻是冷笑說道:“誰讓媚婉公主這般的妖嬈魅人,讓男人都忍不住喜歡憐愛,要怪就怪你自己太過高調!”
“不要,不”未等風媚婉說完,杜修媛便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帕子,捂在了風媚婉的口鼻上,不過片刻,風媚婉便停止了掙扎昏睡了過去。
杜修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現在只要將厲王叫過來便好!
杜修媛這般想着,連忙擡步離開,一打開門卻是見雲燕跪在地上,蘇溶玥背對着門口站着,聽她開門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事情都做完了?”蘇溶玥回過頭,冷然問道,清冷的聲音讓杜修媛瞬間覺得渾身發涼。
雲燕被琉璃壓在地上,擡起頭淚眼朦朧的看了杜修媛一眼。
杜修媛心中一驚,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聲音顫抖着說道:“姝妃娘娘怎麼在這?媚婉公主睡了,只怕是見不了娘娘了”
蘇溶玥微微挑眉,一腳邁進了殿內,居高臨下的看着杜修媛說道:“是睡了,還是暈了?”
杜修媛心中一頓,結結巴巴的說道:“自自然是睡了!”
琉璃提着雲燕也邁進了殿內,將殿門合上,杜修媛忍不主嚥了咽口水,慌張的看着蘇溶玥。
“杜修媛,本宮倒是沒想到你還有這份膽量,居然敢謀害一國公主!”
“臣妾沒有,臣妾如何敢這般來做”杜修媛矢口否認,咬着牙不肯承認。
蘇溶玥猛地一拍桌案,聲音凌厲的吼道:“還敢拒不認罪,你以爲本宮不知道你與厲王的好事嗎?”
杜修媛聞後雙腿一軟,不由的跪在了地上,白着一張臉,顫抖的說道:“你怎麼會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陛下與本宮懶得收拾你,你卻是不知悔改,如今還敢爲厲王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聽着蘇溶玥那冷然的聲音,杜修媛的心裡是越發的冷寒,身體都僵硬的不會動彈,他們竟然早就知道
“怎麼會這樣,若是你們知道”杜修媛突然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她還想問蘇溶玥既然知道爲什麼不除掉她,如今她才明白,原來是自己根本就不值得蘇溶玥這般來做!
“原來我便是求死都沒有這個資格,你們將我扔在後宮裡自生自滅,不過是因爲我不值得你們花費心思罷了!”杜修媛伏地落淚。
這些本不是她的預想,她想着自己的可以得到乾景堯的喜歡,可以爲他生下龍子,母憑子貴享盡尊榮,卻是沒想到自己在西太后的眼裡不過就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她無奈委身厲王,本以爲終於可以有條出路,結果卻也是一樣,利用,拋棄,這便是她的宿命嗎?
蘇溶玥蹙着眉,冷冷的看着杜修媛,她最是討厭杜修媛這般自怨自艾的人,彷彿她是全天下最不幸的人。
可若不是她心有貪念甘願被人利用,何至於會落到今日這番田地。
蘇溶玥本是不願趕盡殺絕,想着杜修媛失了孩子,若是安分守己,便讓她平淡度日,卻是不想她絲毫不知收斂,甘願與厲王沆瀣一氣。
“你這人說話還真有意思,我們娘娘心善,留你一條性命,還反而是看不起你了!照你這麼說,我們娘娘就應該殺了你,你反而開心了是吧!”
琉璃就沒見過這般不講道理的人,這是什麼謬論,簡直是聞所未聞。
“算了琉璃,她不過是爲了自己的野心找了一個合理的藉口罷了。你寧願拼死一搏,也不願深宮度日,可是你真的相信厲王對你的承諾?”
杜修媛一愣,低頭不語,蘇溶玥看着她這副模樣,只搖了搖頭,她以爲自己跟隨厲王會得到一番不同的境地,卻是不知那厲王雖是陰險無情,專會利用女人。
杜修媛未必想不到,卻是甘願爲他所用,也要給自己某個前程。
“榮華富貴就真的那麼重要,甚至比的過你的性命?”
杜修媛擡起頭,狠狠的瞪這蘇溶玥,陰森森的說道:“你站在了權利的頂峰,自然不會理解我的苦衷,我若是也有你這般的幸運,我也會安分守己享受生活!”
蘇溶玥冷眼看着她,不欲再與她分辯,杜修媛只想着權利表面的繁華,卻是不知道她與乾景堯一樣需要小心翼翼,他們追求權利從來不爲享受,而是爲了活着!
“琉璃,將杜修媛押回自己的宮殿,派人把守,不許任何人進出,等候陛下發落!”
“是!”琉璃一手提着雲燕,另一隻手直接將杜修媛提起,粗魯的拉着她前行。
杜修媛看着事情功虧一簣,只憤恨的望着蘇溶玥,不甘心的喊道:“蘇溶玥,你爲什麼就不肯給我一條活路,你非要逼死所有人嗎?”
蘇溶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淡然說道:“本宮不想殺任何人,可若是有誰危及了陛下,本宮也不介意除掉任何人!”
杜修媛一怔,無力反駁,只被琉璃拉着離開。
蘇溶玥看了一眼榻上躺着的風媚婉,撫了撫額,這些女人還真是麻煩
蘇溶玥命人將風媚婉擡到了其他的偏殿中,以防厲王找上門來。
這個厲王還真是癡心妄想,他真的以爲得到了風媚婉就有能力與乾景堯分庭抗禮嗎?
乾景堯即位這幾年,費了多大的力氣方能形成如今這般的局勢,厲王妄想憑藉一個女人就也能佔有一席之位,還真是癡人說夢。
若不是留着他還有些用處,真是想趕緊將這個令人作嘔的厲王剷除掉。
處理了這裡的事情,蘇溶玥便準備回去與葉蓁蓁她們匯合,卻是在路過一處假山時,聽到了兩人的談話聲。
蘇溶玥停下了腳步聲,屏住了呼吸,細細聽着那兩人的交談。
不是她喜歡聽牆角,而是這兩人也都不陌生,正是齊王與澹臺灩兒。
“你到底有什麼事,不要擋了本王的路!”齊王顯得極其不耐,他剛纔看蘇溶玥一個人離開了人羣不知道去做些什麼,他想跟上去和她說上兩句話也好,卻是被這澹臺灩兒擋住了去路。
“齊王殿下,灩兒到底哪裡惹得你討厭,你爲何就不能好好的與灩兒說兩句話?”澹臺灩兒雖然一向張揚,可是如今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也是十分的溫柔,一雙金黃色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看着齊王。
齊王卻是嫌惡的別開頭,“本王討厭你還需要什麼理由,你既然知道,便趕緊走開!”
齊王的毫不留情讓澹臺灩兒也生了怒氣,看着齊王直接說道:“是不是就是因爲蘇溶玥那個狐媚子,即便她已經是乾景堯的女人了,你也還是賊心不死!”
齊王卻是並未動怒,反而十分坦然的說道:“不錯,我就是喜歡她,無論她是什麼身份,我都喜歡她,爲了她我願意與所有人爲敵,哪怕是起兵謀反!”
澹臺灩兒狠狠的咬了咬牙,聽着自己心愛的男子卻是這般說辭,澹臺灩兒頓時便被氣的失了理智。
“可是太后是不會同意的,她怎麼會容許你娶蘇溶玥,太后明明已經定下了我們的事情,你如今怎麼能反悔呢!
還有,你與蘇溶玥只見還有着殺父之仇,你覺得她可會接受你?”
齊王臉色一變,眼神像刀子一般的射在了澹臺灩兒的臉上,嚇得她不由的便閉嘴禁聲。
“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你若是再敢胡言亂語,本王現在便殺了你!”齊王冷聲說道,身上散發着冷寒的殺氣,他可不在乎這澹臺灩兒是什麼身份,她若是再說一句,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澹臺灩兒察覺到了齊王的殺氣,也知道這些話不能在皇宮裡亂說,難保隔牆有耳。
澹臺灩兒這般想着,便放軟了姿態,苦口婆心的勸道:“殿下,就算你想得到蘇溶玥,那也要先得到了皇位纔可啊!現在蘇溶玥的勢力越來越大,而太后卻又養病不出,我們若是再不動手,就完全出於敗勢了啊!”
齊王沒有說話,澹臺灩兒以爲他聽進去了,便繼續說道:“而只要我們聯手,裡應外合一定可以將乾景堯攆下皇位,那時殿下想要什麼便可以得到什麼!”
齊王卻是擡頭看了澹臺灩兒一眼,冷笑說道:“你以爲本王會相信你們西曜的狼子野心嗎?本王討厭你,也討厭西曜,你若是識趣還是切莫出現在本王的面前!”
齊王說完作勢要走,澹臺灩兒卻是被氣得渾身發抖,一口銀牙都要被咬碎了,她就不信她會一直得不到齊王!
“齊王殿下”
齊王蹙眉駐足,不耐煩的回過頭去。
誰知澹臺灩兒卻是突然灑過來一般白色的粉末,齊王心中大驚,連忙捂住了口鼻,凝集內力,一陣掌風便將藥粉震開。
澹臺灩兒沒想到齊王的反應竟是這般的機敏,連忙再想去撒藥粉,齊王卻是一陣惱怒,擡腿便是一腳,正踢中澹臺灩兒的腹部。
只聽澹臺灩兒慘呼一聲,便跌到了一邊。
澹臺灩兒費力的掙扎着,勉強爬了起來,看着齊王狠狠的說道:“你居然這般的狠心!”
齊王卻是撫了撫衣袖,傲慢冷淡的看着澹臺灩兒,“本王饒你一條性命,你回去與澹臺墨說,想合作可以,不過別想着往本王的身邊安插女人,否則”
齊王沒有說下去,澹臺灩兒卻是從齊王的眼中看到了濃厚的殺意。
澹臺灩兒的嘴脣疼的發白,她撐着地面,費力的站了起來,她瞪着一雙眉目,咬着牙看了齊王一眼,才踉踉蹌蹌的離開。
齊王一直靜默的站着,直到看着澹臺灩兒徹底消失在了視線裡,齊王才冷淡的開口說道:“看夠了嗎,若是看夠了便出來吧!”
不過片刻,假山的陰影裡便走出了一個身姿妙曼,容顏清冷的女子,女子一身正紫色的華服,頭上插着六尾鳳釵,卻是依然無法掩蓋她那清塵脫俗的氣質。
看着自己那魂牽夢縈的絕麗臉龐,齊王只覺得自己的心狠狠的一顫,心臟隨着那女子逐漸的接近而跳的越發的快。
“齊王如何發現本宮的呢?”蘇溶玥也不拘謹,彷彿偷聽人說話的並不是她一般。
“你身上有一種與衆不同的香味”
蘇溶玥聞了聞自己的衣袖,她從不薰香,可能是仙姝宮內一直燃着梨落香,沾染到了衣裙上,不過這香氣一向清淡,卻是不想竟是被齊王發現,還真是讓她不爽啊!
蘇溶玥掃了一眼地上那殘留的白色粉末,嘴角揚起一抹譏笑:“齊王果然討女孩子的歡心,堂堂一國公主爲了齊王竟是不惜給你下藥,還真是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