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略帶沙啞,卻猶如涼爽清泉一般的溫柔嗓音在幽靜的小巷響起,陳有爲只覺得聲音入耳如同三伏天吃了一大桶冰‘激’凌,全身被冰冷的涼水通透一番,好不舒服。
“哦?你是義城人?”陳有爲有些驚訝,雖然有些發音不算標準,對方一口的普通話還是讓他有些意外,水陽這麼一個小縣城相對封閉,外人不多張口說話那自然是一望即知。 ”
“我是水陽人,只是從小在義城長大,因爲戶口在水陽,師範畢業後就又分配回了水陽。”或許是因爲被對方所救的緣故,好容易恢復了常態的‘女’子站起身來,收拾好衣物,語氣還有些許顫抖的解釋着。
陳有爲笑了,用着標準的義城話說道:“原來還是半個老鄉,我是義城縣人,也是分配到水陽工作的。”
“真的?真巧啊!”‘女’子意外之極,同樣‘操’着義城話低呼道。
“真是多謝你的見義勇爲,不然今晚我就……”年輕‘女’子忽然有些羞澀,看到身材高大的陳有爲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我叫顧盼兒,還沒有請教怎麼稱呼您呢?”
顧盼兒言談舉止端莊大方並且始終保持一種說不出的優雅,使得陳有爲對她印象大好,不禁暗暗揣測,能夠培養出如此出一朵讓人賞心悅目的璀璨‘花’朵,想必她的出身至少也是書香世家吧。
“我叫陳有爲,你好!”陳有爲低頭踢了踢腳下幾個暈‘迷’不醒的倒黴蛋,問道:“你看看這些人你認識不認識?”
顧盼兒厭惡的掃了一眼,驀地捂住可愛的櫻桃小嘴驚呼道:“這個人上午還剛剛到我家去討債!怎麼會是他!”
“討債?”陳有爲眉頭一皺,現在能夠在水陽讓人欠債的不外乎是大寒寺的賭博,難道這個我見猶憐的顧盼兒家人也陷進去了麼?
“我剛剛分到水陽一小教書,現在臨時住在我舅舅家,”顧盼兒眉頭緊鎖的猶豫道:“我舅舅賭博欠下不少錢,這些日子一直都有人三番五次的上‘門’討債,我舅舅直接連家都不敢待了。”
“所以說今天這事情不是一件偶然發生的,這是一起蓄意已久的惡‘性’事故!”陳有爲臉‘色’難看,他自然沒有想到小小的水陽縣城居然如此的藏污納垢,最是看不上這些沒有廉恥沒有底線齷齪之事的他心底震怒。
原本對於杜安良這麼一個一味針對自己的公子衙內陳有爲還真沒有放在心上,就算以前聽到過着有關杜安良組織起來的賭場如何的荼毒百姓,那也因爲沒有親身經歷而沒有放在心上。此刻親眼目睹瞭如此囂張惡劣的一起有組織有計劃的罪惡一幕後,陳有爲的小宇宙的爆發了。
尼瑪,老子當年比你個小小水陽縣縣委書記兒子的身份不知道要高貴的多少倍,也沒有幹下如此喪盡天良的醜惡罪行。就你杜安良這種完全不上檔次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的玩意兒,也就能一手遮天搞的小小水陽縣城烏煙瘴氣。
什麼玩意!
心中涌起一陣厭惡之‘色’,陳有爲腳下使勁一跺,幾個昏‘迷’的傢伙胳膊或者是小‘腿’硬是被活生生躲斷骨折。一聲淒厲的慘叫頓時飄‘蕩’在小巷的上空。
“我們走,這就是爲非作歹的下場!”陳有爲掃了一眼有些瑟瑟發抖顧盼兒沉聲道。
走出漆黑的小巷,顧盼兒看到大街前方不遠處燈火通明,這纔打消心中最後一絲恐懼。剛剛那短短數分鐘在她從未經過人事的人生中如此黑暗彷彿是數萬年之久那般沉重。
低垂受到驚嚇而煞白的小臉,恢復些許元氣的顧盼兒斜看了沉着穩定的陳有爲一眼,蚊聲般的詢問道:“這些人會不會繼續‘騷’擾我啊?”
陳有爲沉‘吟’道:“不好說,我剛剛對他們下了重手,這三個無恥之徒恐怕要在醫院裡躺上一段時間了。對方如果有心報復你或者是你舅舅的話,沒準兒還真有可能繼續找上‘門’去。”
顧盼兒嬌軀一顫,眼睛一紅差點都要哭出來:“那可怎麼辦?被這些傢伙給盯上,我可就慘了!”
陳有爲停下腳步,靜靜的打量着這個外表溫柔的小美‘女’,心中感嘆,這長的漂亮果然就是招惹是非,尤其像這種出身在平民普通家庭中的美‘女’如果沒有找到一個強硬實力的另一半,像今晚這樣的罪惡事件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我給你一個建議,這幾天正好是國慶假期,可以的話你明天一大早趕緊去義城躲一陣。最好是給學校請上一段時間的假,等風聲過去了再回來。”陳有爲給出自己的建議,至於說對方願不願意接受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
對方雖然是一個剛剛分配到水陽的小學教師,能夠進入水陽一小這樣的重點學校想必也是‘花’費了不少的關係,這剛剛上班不久就請長假對於顧盼兒這樣的職場新人來說,絕對是極大的忌諱。
顧盼兒顯然比陳有爲想象的堅決果斷,銀牙一咬俏臉擡起盯着陳有爲的眼睛不動,果斷道:“好,我明天一大早就去請假!”
陳有爲心中讚歎不已,顧盼兒這種外柔內剛的‘性’格很是對他的胃口:“明天我正好也要去義城辦事,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明早我們一起吧。”
顧盼兒圓圓的大眼睛看着滿臉平靜的陳有爲眨巴眨巴,嬌俏的‘花’容閃過一絲紅潤,卻沒有太多的猶豫,點頭道:“好啊,那我們明天一起!”
難道自己這是要走桃‘花’運的節奏麼?
陳有爲被顧盼兒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給看的發慌,這個妹子果然是一個內心強大的‘女’漢子。剛剛還被嚇的‘花’容失‘色’,這好容易恢復了平靜居然就這麼信任自己一個陌生男子,難道自己真的是魅力驚人從此就能達到‘花’叢中任意採摘嬌‘豔’‘欲’滴的各‘色’鮮‘花’了?
“爲了安全起見,我建議你最好現在就回家把一些生活必備品帶足,明早直接到學校負責人那裡請假。”或許真的是被這個蘭心蕙質的美‘女’所吸引,陳有爲想的更加周全提議道。
顧盼兒似乎感受到陳有爲釋放出來的好意,輕輕頜首不再說話,又恢復了之前那種讓陳有爲都有些看呆了的小鳥依人感覺。
陪同顧盼兒一起返家收拾完一切,二人徑直來到縣委招待所給顧盼兒開了一個房間。
想到自己已經身處水陽縣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始終提心吊膽懸着一顆心的顧盼兒終於輕鬆許多。
安頓好顧盼兒,陳有爲沒有在招待所開房休息,今晚遭遇到的這場完全沒有意料的英雄救美事件對於他來說雖然是個偶然事件。不過想到那偷襲試圖行那不軌之事的惡劣行徑,陳有爲義憤填膺之外則是想的更多。
早就知道杜安良這個水陽第一衙內的風評並不好,但是陳有爲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這些跟着杜安良在社會上廝‘混’的‘混’‘混’們竟然如此放肆大膽。可以想見,如果不是遇到自己,顧盼兒這個還沒有完全綻放的絕‘色’美人就要凋零敗落,這對於一個充滿美好理想的青‘春’美少‘女’來說那是多麼慘無人道的打擊。
或許自己真的應該好好打探這個一手遮天的杜大衙內的實力究竟如何纔是。
大寒寺在水陽城東三裡外,明朝初年就已建成的這座寺院歷史上曾經香火鼎盛,勢力最大之時大寒寺內的僧衆有上千人之多,附近數省香客雲集。由於歷史的原因,尤其是隨着水陽古道的敗落,這個在歷史上有着聲名顯赫的寺院從此凋敝。雖說文化運動之後又有些許僧人返回寺院,但已經完全沒有過往那種鼎盛時節的繁榮熱鬧了。
陳有爲站在大寒寺前幾年翻修的山‘門’前,擡手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十二點鐘。大寒寺前的空地上停滿了各式車輛,雖然大部分只是自行車,不過不凡高檔的摩托車乃至桑塔納這樣的小轎車。
走上寺院正‘門’臺階,陳有爲被兩個彪形大漢給攔住:“兄弟有些面生,誰介紹來的?”
陳有爲腦海裡閃過一個身影,從懷裡‘摸’出一盒‘玉’溪煙點上,微笑的用水陽當地話說道:“縣委的劉銘!”
其中一人打量了一下西裝革履‘精’神抖擻的陳有爲,瞥見對方手中的高檔香菸,心中更是沒有絲毫懷疑,微微鞠躬道:“原來是銘哥的朋友,恭喜發財,裡面請!”
大寒寺佔地面積不算大,同歷史最鼎盛的時候相比已經是寒酸至極,除了一個寬敞的大殿之外,也就是一個兩進兩出的廂房。白天還在供香客們燒香拜佛的大殿此刻卻成爲衆多賭徒們忘我拼搏的地方。
陳有爲走進大殿大致觀察了一下,這裡雖然號稱是個賭場,其實設施簡單人員更是表現業餘。至少那些負責安保的幾人心思都放在附近的賭桌上,當然也或許是他們自信在自家老闆的地盤裡絕對不會有事情出現。
大殿里人聲鼎沸足足有兩三百人的樣子,陳有爲發現這裡的玩法‘挺’多,麻將牌九炸金‘花’什麼都有,不過從這些賭客的情況來看,大殿裡面大多都是賭資不大的人居多。
大致心中有數的陳有爲手裡鈔票也不多,刨除白天請客的費用之後,也就剩下不到兩百塊錢。陳有爲心中冷笑,對付這裡的土鱉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