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城市委招待所基礎上擴建而成的東方賓館是一棟十八層的高檔星級酒店。
即將正式從‘春’城市委書記位子上退下去的夏望,此刻正在東方賓館某間豪華套房裡,同一個神采奕奕四十多歲中年人相談正歡。
看着面前氣勢沉穩的江振邦,夏望心中有着莫名的感慨。
作爲董家的中堅力量他對於此番‘春’城市委書記繼任者的安排有着自己的看法。雖然知道現在這種局面是圍繞董家整體的政治利益不得不做出的‘交’換選擇,但是夏望隱隱有種難言的情緒。 ”
同一年前還是焦頭爛額時的窘境相比,看着‘春’城的局面一天好過一天,夏望身上的負擔也是漸感消退。想到這一切都跟那個朝氣蓬勃驚‘豔’之才的年輕人有着莫大的關係,夏望就是心中苦澀。
幾乎沒有同那個年青人以及那邊的方面有着直接的溝通,董家就選擇同發展勢頭同樣紅火的計經系達成了‘交’換。
這樣的做法雖然也屬正常,夏望卻是清楚,董家此番說是背信棄義或許還有些誇張,但是這種明顯有些不仗義的做法恐怕讓那個年青人很是忿忿不平。
夏望跟陳有爲的接觸並不是太多,他卻對於這個年紀輕輕的‘春’城市長有着常人不太清楚的認知。
看似溫文爾雅的陳有爲一旦涉及到某些原則‘性’的問題,從來都是表現出殺伐果斷的堅決到底。
聯想到陳有爲這個年輕人來到‘春’城以後連續做下的一番事情來看,夏望很是清楚。
當初堪稱單槍匹馬的年輕市長,尚且能夠在死水一潭的‘春’城殺開局面,現在有着不俗聲望的他自然就更是如魚得水。
“振邦同志遠道而來辛苦了,我這個老頭子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瓶茅臺有些年份,今晚我們就把他給解決掉就是了!”夏望笑呵呵的同江振邦說道。
江振邦對於夏望這個在‘春’城威望極高的老人親自到訪不敢怠慢,尤其在眼下雙方兩大派系正是處於融洽的蜜月階段。
“夏書記客氣了,能夠接過您手裡的大旗在‘春’城繼續戰鬥,這是振邦我的榮幸!”前額微微有些禿頂的江振邦滿面紅光,笑容燦爛。
夏望此番從‘春’城市委書記的位子上退下去,並不意味着他就從此徹底退出官場,作爲遼北省人大副主任的他依舊可以對‘春’城乃至遼北省內發揮巨大的影響力來。
僅憑於此,初來乍到的江振邦也不敢對夏望採取人走茶涼的冒失舉動。
寒暄過後,二人輕嘗淺斟,話題漸漸進入到相對深入的區域。
“‘春’城的情況,振邦同志可能也多少有些瞭解,大量國營企業的脫困使得制約未來‘春’城發展的瓶頸給徹底打通。”
夏望掏出香菸點上,深邃的目光透過嫋嫋的青煙,淡淡道:“中央商務區明年開‘春’以後也將正式的推動,可以說‘春’城的發展勢頭很是不錯。”
江振邦眼神閃爍,微微頜首道:“這都是夏書記領導有方!”
夏望側身正視着流‘露’出些許自信張狂‘色’彩的江振邦,平靜道:“我一個即將退下去的老頭子有多少斤兩,我自己清楚的很。‘春’城能夠有現在這般局面,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夏望‘欲’言又止的話語,江振邦聽的分明。
遠在京城時,他的耳朵裡就不知道被多少人提及那個表現驚‘豔’的年輕市長大名給灌滿。此刻當着夏望這個‘春’城一言九鼎的老資格又是如此說道,江振邦心中微震,他知道對方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到這些。
“‘春’城的國營企業改革問題當初甚至驚動洪副總理,能夠有現在這般欣欣向榮的發展勢頭,來之不易。我相信‘春’城在振邦同志的領導下必將迎來更加輝煌的明天!”夏望端起酒盅同若有所思的江振邦輕輕碰杯,微笑道。
江振邦心思複雜,對面這個老人話裡話外對他的敲打那是顯而易見,至少他能夠聽出來,不管對於那個年輕市長有再多的忌憚和想法,他都不能做出影響到‘春’城發展大局的事情來。
無論如何,來到‘春’城第一天就被這個在‘春’城有着極高威望的老資格市委書記給上了這麼一課,之前還有些小亢奮的江振邦猶如頭上潑了一盆涼水一般,發熱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
想到前來‘春’城之前,身爲政務院副總理的洪焱還親自給他自己接見面談,江振邦此刻終於明白,從京城空降到‘春’城對於他本人來說固然是一件美差不假。
可是衆多派系勢力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想要順順當當的實現計經系在‘春’城的一些相關佈局和發展,期間的難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原本遼北省內董家南家的龍爭虎鬥就是讓人側目不已,如今勢力蒸蒸日上的陳家最得意的三代子弟也在‘春’城嶄‘露’頭角,江振邦忽然發現自己這個看似風光無限的‘春’城市委書記的位子忽然是那麼的敏感和燙手。
畢竟是在官場上拼殺多年的老將,江振邦心中的恍惚一閃而過,‘迷’離的眼神明亮之極道:“多謝夏書記的鼓勵,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夏望微微點頭,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爲止就是,真要是捅破那層窗戶紙就顯得沒有意思了。
富麗堂皇房間的房‘門’輕輕推開,秘書從外面悄悄走進看了看江振邦‘欲’言又止的對着夏望說道:“書記,陳市長那邊出事兒了!”
夏望一驚,下意識的和同樣驚訝的江振邦面面相覷,表情複雜。
萬豪大酒店是‘春’城當下首屈一指的頂尖豪華酒店,同裝飾風格相對肅穆的東方賓館相比,這裡的奢華更加讓人讚歎不已。這也使得‘春’城市委市政fǔ等相關機構涉及到相關的外事活動時,不自覺的就選擇在這裡進行。
酒店頂樓的小型宴會廳更是‘春’城相當一批權貴巨賈們舉辦宴會的地方,今天市政fǔ針對灣島方面一個商貿團的接待活動就是在這裡進行。
灣島自從前年受到華夏方面強勢的打壓之下,日益猖獗的島獨活動勢力式微,雖然依舊有衆多的島獨份子不依不饒的進行所謂的抗爭。但是比起另一世裡那種局面完全失控的情況卻是要安靜的太多。
‘花’旗國方面對於這種局面自然不滿意,‘私’下里的齷齪手段也是層出不窮,但是面對華夏方面這種雷霆一擊,想要充分的將灣島這顆棋子恢復到原來那麼的作用和威力,恐怕還得付出極大的耐心。
華夏對於灣島方面採取這種毫不留情的武力手段,對於灣島內部的刺‘激’是顯而易見,沒有了利燈灰這樣臭名昭著的島獨份子掌控權力機關的影響,灣島島獨思想迅速瓦解,至少在主流社會裡沒有獲得太多的市場。
正是在這樣一種大環境的作用之下,灣島方面沒有像另一世裡那樣走上彎路,看到華夏大陸經濟的蓬勃向上,原本就實力不俗的灣島經濟界更是一‘門’心思謀求經濟上的發展。
‘春’城去年以來的動作頻頻,使得灣島方面衆多的目光投向這片有着強大工業基礎的傳統工業城市。尤其在看到港島那邊最有實力的幾個大財團俱是在‘春’城投下鉅額投資,灣島方面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的發展良機。
‘交’杯換盞中,‘春’城市常務副市長肖萍容光煥發,還不到五十歲的她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能夠來到‘春’城自然是有着南家在背後的鼎力支持。
從遼北省一個普通的地級市市長來到‘春’城這麼一個省會城市擔任常務副市長,不管怎麼看肖萍都是心滿意足。
‘春’城畢竟是遼北省的省會城市,又是整個東北地區經濟最是活躍的發展中心,不要說‘春’城常務副市長本身就是一個分量不低的正廳級,只是想想在這個遼北省內政治權力中心地帶所能夠經常接觸到更高級的領導幹部,那潛在的政治資源就足以讓任何一個仕途上有所追求之人欣喜若狂。
看着宴會廳里人來人往很是熱鬧的場面,端着高檔紅酒小口輕啜的肖萍一臉的滿足。
那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市長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出席這樣重要的場合,這簡直就是給自己充分表現的難得機會。
肖萍頻頻舉杯跟身旁灣島方面的客商微笑示意,對於眼前這種景象她是再滿意不過。
不過讓她更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居然能夠讓那個年輕市長如此慌張?
宴會‘門’口年輕的‘女’秘書快步的來到肖萍身旁,一陣耳語之後,肖萍呆若木‘雞’。
剛剛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肖萍臉‘色’‘陰’沉,對於年輕市長的遭遇她沒有過多的感慨,只要人沒有事兒那就不算什麼。
仕途上奔‘波’二三十年的肖萍想的要更多,此刻正是‘春’城權力‘交’接的敏感時刻,突然發生這樣一起看似簡單其實卻是影響深遠的事情來。她很容易就想到,如果那個年輕市長現在這個時候做些什麼事情來,恐怕‘春’城的天真的就要變了。
想到那個將複雜艱難之極的‘春’城經濟快刀斬‘亂’麻似的給捋順,肖萍心裡清楚,那個年青人真的要是政治上的手腕也是如此犀利的話,恐怕本來就盤根‘交’錯的‘春’城權力格局就要更加的‘亂’成麻了。
皮膚保養不錯的肖萍娥眉深蹙,內生‘波’瀾的她暗暗思量這可能出現的各種局面。
不過有一點她非常清楚,‘春’城即將到來的‘亂’局對她來說,或許未必完全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