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火城的一切如常,只有歸雲賭場前,人流只出不進,裡面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毀把一切收入眼底。
按平常,就算是死了一城的人,他也不會動一下眼皮子。但現在,一抹金色箔片的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歸雲賭坊內,金點身上寬大的占卜服已經被撕破了幾塊,顯得有些狼狽。占卜帽也滾落在一邊,露出金色長卷發來。
九修更是受了幾處傷,倚着劍倒在柱子邊,看着歸雲賭坊的人圍着金點打鬥,一樓的散客們慌慌張張的逃開——這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意識模糊的想到了他的月兒,想到那個能救月兒的人,想到了尊上……
眼中視野漸漸的變暗變小,似乎出現了幻覺……他看到了尊上揹着雙手,帶動了肅殺而緊繃的空氣,站在歸雲賭場的門口。
金點身上還未曾出現傷口,年景青叫來的人似乎都不是什麼善茬兒,加上圍攻,讓她有些應付不來。
“你們是什麼人?我們無冤無仇!”金點咬着牙憤憤叫道,“不問一句,上來就打,這是店家的待客之道?”
她背對着賭場門口,自然也不知道四周突然靜下來的原因,只當是圍攻她的幾位已經對她的實力有了懼怕。
毀聽見金點的聲音,淡淡開口:“躲了這麼久,總算是冒出頭了。”
金點身軀一震,驚急之下,突然向前栽去。
毀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前,一把卡住了她的喉嚨,眼中的冰冷好似能凍死人:“裝死的法子本尊只見銀兒用過……原來這是器靈的慣用手法。”
……
在一牆之隔的空曠地下,銀連提劍在角鬥臺上兜着圈子,始終沒有讓花斑虎挨着她的一片衣角。
“這女人也就剩一口氣了,垂死掙扎而已,我贏了錢,到時候給你買點首飾……”看臺後列的男人摟着懷中的女子,笑道。
“那是把什麼劍,缺了個口子還提着,也不嫌丟人。”女子帶着些酸意,故意不看銀連的臉,去挑她手中重劍的毛病,“我要海藍寶石的鏈子。”她也覺得這次絕對是賭對了,那女人沒得贏。
還好她只是遠看,要是扯近了,看到那蜘蛛網般的密紋,還不知道怎麼編排。
突然,看臺中爆發了一陣歡呼的聲音,等女人仔細看過去,只見那頭剛纔還威風凜凜的花斑妖虎,只在眨眼間,竟然死在了那女人的劍下。
不可思議!
“太快了,怎麼發生的?”
“只有一抹殘影,我也沒看清楚。”
“爆冷門啊!”
銀連面色如常,雙腿並立,直挺挺的站在花斑虎的屍體旁,劍身蜿蜒流下一串血跡,沿着劍刃,從劍尖滴下,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場上再多的掌聲和起鬨聲,她都像是沒有聽到,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的本命劍上已經缺了一個口子,想必離生命沙漏的流盡,也不會太遠了。
年景青冷哼了一聲,給手下人打了個手勢。
銀連警覺的再度睜眼,只見對面的籠門又緩緩的向上開啓,裡面一隻比剛纔的花斑虎大了數倍的不知名妖獸,睜開了綠油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