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連睜眼的瞬間,腦袋還是混混沌沌的,插在太陽穴旁的管子,正讓她的頭部隱隱作痛。
透過水藍色,可以清楚的看到不語陽的實驗室——她曾經來過這裡。
無言的寂靜吞噬掉人心中的信念,她睜着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一陣沒由來的恐懼,成爲實驗品的恐懼。
她爲什麼在這裡?
沒有毀,甚至年亞瀾也不知道她的去處……
她突然想到,不語陽十分好奇自己劍靈的身體,作爲一個實驗瘋子,很可能把她當做實驗品。
如果是別人,她一定會安靜的待在水中,因爲聞到了修補液的味道。但對不語陽,她不確定了。
“嘩啦”一聲,銀連一拳打破了水晶,隨着水流衝了出來,拔掉了身上的管子。
她察覺到自己一絲不掛,先動用金屬之力爲自己化了一件細細銀絲線勾成的披風,一手扯着,堪堪能遮住身上的重要部位。
當銀連從地下實驗室一步步的走出來,重新站在天境的陽光下時,毀最先聽到動靜,已經立在了花圃旁。
見到了毀,銀連不知不覺的舒了一口氣,想要張口說什麼,卻發現無話可說。
“銀兒,來我這裡。”毀向她伸出一隻手,輕輕眯起好看的金眸。
她睡了一個月,他卻像是熬了一千年。
銀連躊躇了一下,終究還是向他走去,甚至還輕輕撇動嘴角:“我知道你有輕微的潔癖,不會讓不乾淨的東西近身。”
她身上還淋着修補液,不怕他不知道。
毀見她輕攏着銀披,那一絲縫隙中有白皙光潔的肌膚若隱若現,心中一動,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你不讓我殺年景青,我便沒有殺他,給足了你面子。”至於年景青纏住了年亞瀾的事,正中他下懷,在銀連面前他自然不露半點口風。
毀知道一個沉睡的人醒來後最關心的是什麼,也知道她眼裡的急切是何含義。
“那金點……”銀連記得在朦朧中,耳邊總是有金點的聲音,驚擾得她睡不好覺。
“金點未死。”毀見她停在前面,遲遲不向自己走來,閃身來到了銀連跟前,抓了她的手,也不管掌心的滑膩,“要想報仇,修養好身體再去。”
他沒有當場打死金點,而是選擇放她一馬,一是因爲那時銀連情況緊急,二是爲了喚醒她的神志。
是他授意不語陽多在水箱前提提金點的名字,提金點的惡行,讓銀連一直留了一絲執念,沒有全然渙散意識。
這時,一枚玄氣彈子突然擦過兩人交握的手,銀連擡頭,只見不語陽端着重型機槍,冷冷的站在白色大殿的頂端。
“尊上,這裡是無極城。”不語陽一字一句的說道,“銀連需要在修補液中浸潤,那也僅僅是抑制裂痕的擴大而已。她不懂事跑出來,尊上難道也不明事理?”
“本尊做事用不着你來指教。”毀察覺到他的意圖,沒有鬆手,反倒將銀連一把帶入懷裡,“有本尊在,無人敢傷她。沒有撞擊,裂紋根本不會擴大。不要以爲你那點小心思瞞得過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