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樹生,找你半天了了,可算找着你了。”一個前院的下人一臉的焦急。“陪着公子出去了一趟,怎麼了?”“我也不知道啊,老爺找你呢!”“找我?你沒聽錯?”“那怎麼能聽錯呢。快去吧。等你半日了。”這是爲的什麼事兒呢,竟等了半日。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跑去前庭見老爺。剛到了前庭的門前,樹生停下來喘了口氣。然後強裝淡定的進來了院子,看門口下人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異樣,這才稍稍的鬆了口氣。來到廳裡,低眉順眼的給老爺行禮,“老爺。”殷大人又喝了一口茶,“茶都涼了,你回來了就是少爺也回來了。”“是。”樹生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少爺可好。”“好。”“少爺對你可好?”“好。”“看你聰慧伶俐,才讓你陪在他身邊,他的行爲若是有什麼不當的地方,你也該規勸他。”“是。”“是?我看你是答應的痛快,卻只是和他一起放縱。”樹生聽此言急忙跪倒在地。“樹生不敢,老爺,少爺勤奮上進,仕途正盛,朝中雅望極高,並無不當的行爲。”“仕途正盛,雅望極高,虧你還知道。少爺拒媒,今兒又巴巴的跑出去,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小人不知公子爲何拒婚,今天出去是爲了醉香樓的香玉醉。”“你可想好了再說,你要是有一點不實,來日讓我知道了,就不是趕出去那麼簡單了。”“老爺,樹生不敢,樹生從小在殷府長大,對老爺忠心耿耿,定不會撒謊做對殷家有毀的事。也不敢讓公子損傷了自己的聲譽。”樹生低眉叩首伏在地上,只聽得自己心臟砰砰的跳。“呦,老爺,您這是怎麼了,在這廳裡坐了半日了。”一個聲音纖細嬌美的女子走進了前廳。“你怎麼來了,我這有正事,你快快回去。”“老爺,什麼大事嘛,要您在這苦等。”來人正是老爺的小妾,柔溪,老爺對她寵愛有加,在府中不說橫着走吧,也是沒人敢惹。柔溪看看地上跪着的樹生:“這麼一個小奴才,要是犯了錯,打發了就是,您何苦呢?”老爺乾咳了兩聲,示意她別說話,又開口道:“你是個聰明的,今日最好只是爲了什麼香玉醉,如果是什麼別的香玉,第一個要問的還是你。”“是,老爺。”“退下吧。”“樹生告退。”一步一步退出門外,像是撿條命回來一樣,這三姨太也不知道是來的好還是不好,老爺要是聽了她的真打發了我可怎麼好,可是說到那香玉,那三姨太的臉色可是有點不好看,要不老爺怕是不能這麼快放他回去。
“哼,老爺又提什麼香玉。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老爺的吃的穿的,用的,我哪樣不是親力親爲。嗚嗚嗚~”這柔溪一邊說着一邊竟抹起眼淚來,“哎呦,你看你這都想哪去了!”“老爺還怪我多想,我能怎麼樣呢,也就只能哭兩聲罷了。嗚嗚嗚~”“那本是我教訓下人,不要教壞了少爺。沒想到你來了,聽了這半句。”柔溪立馬就收了哭聲:“果真嗎?老爺不是哄我?”“當真,我哄你幹什麼。”“哼,就信你這回!”“下回可不能這樣跑來前廳了,下不爲例。”“哎呦,知道了,老爺您有貴客來訪談正事的時候,我可從來沒打擾過您不是?今天您都在前廳這坐了半日了,我是擔心您啊。纔來看看,誰知道又聽到你說什麼香玉的話。”說着又委屈起來。“好了好了,你最是通情達理,我也累了,想着你院裡的小食,陪我去用些吧。”“那你可要對我好些,纔有這小食吃。”“真是我嬌慣了你,如今還敢嚇唬起我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快走吧,老爺,我怎麼敢呢。”這殷大人什麼都好,就是偏愛這個妾室,也不是因爲她多嬌媚,也不是因爲會撒嬌博同情,就是說不清,可能正是因爲這樣,才能叫做偏愛吧。
彷彿又回到了那日拋繡球的閣樓,殷浩竟身着大紅喜袍,神采風揚,在擡頭看那閣樓之上,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同樣身着大紅喜袍,頭戴鳳釵金冠,眉眼含笑,燦爛明媚,璀璨如星河。那兩頰的緋紅,讓人魂牽夢縈,牽動人心,她就這樣淺笑的又深情的望着他,可他卻心中劇痛,低頭望去,竟是一支利箭貫穿了胸膛。隨後像地面倒去,隨着他一起倒去的還有飛身跳下閣樓的九兒,只見
大紅喜袍在空中飛揚,染紅了九兒的眼睛。“啊!九兒!”殷浩驚坐起來,一頭一臉的冷汗,臉色都白了,“還好是個夢,是個夢。”自己小聲的嘟囔着。鎮靜下來,才覺得口渴,看看房中中間的桌子上打着一束清冷的月光,倒好過燭光,下牀來走到桌前,喝了一杯水,又不禁的想起那個夢來,大紅喜炮,鳳冠金釵,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九兒姑娘說自己從來不會臉紅,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因爲什麼身體原因嗎,這又有什麼要緊的,不會臉紅也很美啊,可是她好像喜歡紅紅的臉色,醉酒了想到的竟是這個。姑娘們化妝用的胭脂不就正好嗎?明日我爲她尋了好的來就是。最爲難的是九兒的哥哥啊,要想和九在一起,這一關纔是最難的吧,她哥哥怎麼會這麼討厭自己呢。真的是因爲我帶了酒去拜訪嗎?那我要是想送胭脂給九兒,可不能再冒昧登門了,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