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成全她,斷送她

月中很快就到了,南康長公主早早地起來梳了妝,叫織敢吩咐下去準備好車馬。但也不要把車馬停在天櫻綢緞莊門口,媒沒有說成不能這麼大陣仗,只要瞧一瞧這姑娘就好。織敢手持摺扇立於一旁,髮髻挽的極爲簡單,衣服顏色也極爲深沉,長公主知道的她的性格,並不勸說,只想她隨心隨性就好。只是從梳妝鏡裡看到織敢的樣子突然有些心疼,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自己害的她這個樣子,是不是也該給她說一門親事。只是又怕自己多想,好心辦了壞事,思量來思量去,沒個結果,頭都要疼起來了。髮釵都戴好了,長公主又用手理了理,這才叫小侍婢下去。隨後又對着織敢說到:“織敢。”“是。”“我們出門吧。”“是。”織敢走出門口等着長公主出門,隨後跟在後面一起出了府門上了馬車。今天的天氣有些陰冷,看着像是要下雨了,長公主撩起窗口的轎簾兒,“今天她還會去嗎?”“長公主放心吧,她從沒有變過,據說這布買來不是做衣裳的。”“哦?”長公主放下了轎簾兒。“不是做衣裳?那買來做什麼?”“據說是寫信用的。”“寫信?倒也是可以。”長公主疑惑不解,猜不出這其中的緣由。還沒到綢緞莊這天色就越發的暗了,隨即諾大的雨點就飄落下來,打在馬車的車棚上,發出嘭嘭嘭的聲音,道路上不多時也積了不少雨水,“長公主,今日就先回去吧。”“可是我們馬上就到了,這麼回去太可惜了。”“長公主,外面的雨太大了。就是撐着傘也難免淋到雨,弄溼鞋襪。我們再等別的機會吧。”長公主臉色失望又焦急,想看看這雨到底有多大,就又撩起轎簾兒,只見一個雨中一個容貌秀麗的小姐被一個小侍婢攙着前行,倒也不是長得多美吸引了長公主,而是這位小姐在這大雨中沒有一絲的焦躁惱意,而是溫柔如水,面帶微笑,像是自己正經歷着一件幸福無比的事兒。長公主讓車伕慢一些遠遠地跟着那位小姐。“織敢,你可知道那位小姐的樣貌?”“那位小姐的樣貌不知,但是她身邊的小侍婢卻是遠遠地見過幾面。”“那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小侍婢。”織敢剛撩起轎簾兒,那小侍婢的雨傘一斜,擋住了小姐也擋住了自己,織敢沒得見。看那小姐和小侍婢的走的方向像是天櫻綢緞莊的方向,長公主讓車伕停了車,就在不遠處觀望着。“難道她就是庾嘉?”長公主小聲說到。“長公主,您在車上等我,我去看看是不是那個小侍婢就可以確定了。”“好,快去快回。”織敢撐起一把傘,很快穿過這雨幕,也進了綢緞莊,看見那小侍婢正幫着小姐拍打衣裙,那小姐也很疼愛她,掏出一塊手帕給她擦擦頭髮上的雨水,待那小侍婢擡起頭來一看,果真是她,剛開始看到粉色衣裙的時候就疑心是她,只是不敢確定不好告訴長公主,如今果真是她,剛想回去稟報,卻又轉念一想,難得見到本人,何不多多打探一些消息,就也裝着看起布來。餘光卻一直在注意着這位庾嘉小姐。“小姐,這塊紫色的綢布怎麼樣?料子很是柔和。”“紫色固然大氣穩重,但是未免太過深沉了些,夏日就快到了,清新之色才能怡人心神。”“是,小姐。”真兒放下這塊紫色的綢布,又去看淡一塊粉色的,只見庾嘉小姐笑了笑,又認真的看起其他的綢緞來。不多時掌櫃的走過來,滿臉堆笑,“庾小姐,您來了。今日可有看中的布匹啊。”“胡掌櫃,聽說店中有了一種七彩緞莎,可是真的?”“哦,哈哈哈~是是是,這是本店新染得的。七彩炫麗,縹緲靈動。”“可否展示一下呢?”“哎呦,不巧了。庾小姐,真是對不住,今日的七彩緞莎都已經賣完了。”“賣完了?怎麼會這麼快?”“是啊,胡掌櫃,你是不是看我們小姐好欺負,騙我們呢?”“哎呦,這我哪敢哪。再說庾小姐每月光顧天櫻綢緞莊,是老顧客了,我怎麼會騙您呢。今日是真的不巧了,一位公子買走了僅剩的一匹,說什麼白鳳凰綵鳳凰的一些聽不懂的話。”庾嘉眼裡幸福的顏色黯淡了許多。她一心想着的七彩緞莎沒有了,“胡掌櫃,你知道我們家小姐每月都會來買新綢緞,而且總是挑着你們這最有新意的買,爲何不留一匹與我們小姐。”“真兒姑娘,若是其他的綢緞一定會爲小姐留上幾匹,只是這七彩緞莎難染難得,本就所得甚少,這最後一匹本也想着留給庾小姐您,只是這位公子也不知是哪府的貴人,實在不敢得罪啊。這口中的鳳凰是不是宮中的娘娘也不可知。還請庾小姐和真兒姑娘不要怪罪了。”真兒還氣鼓鼓的噘着嘴,庾嘉卻已不在意了:“好了,胡掌櫃,沒有什麼的,真兒也是着急,您別擔心,我看這印有淡淡翠竹的緞子也很好,就這一匹吧。”“好好。好。還不快準備着。”胡掌櫃鬆了一口氣,馬上吩咐手下的夥計去辦事。“對了,還有那匹淡粉色的。稍後請一起幫我送到府上。”“小姐。”真兒知道那是小姐給自己的,有些不好意思。庾嘉拍拍她的手:“你客氣什麼,夏天到了,只是給你做一身你喜歡的衣裳。”真兒幸福的笑了,庾嘉搭住她的手,真兒默契的扶着她,主僕二人出了綢緞莊。織敢看見她們離開了,就放下了手裡的一塊綢緞,跟着出來了,然後聽見真兒說“小姐,沒有了七彩緞莎也沒關係的,我看您選的這塊綢緞,殷公子也會喜歡的。”“快小聲些,被別人聽見了可怎麼是好。”“哦,是是是。嘻嘻。”真兒收了聲兒。這主僕二人撐着傘歡歡樂樂的走遠了。長公主望着遠處的這一幕心裡急切的想知道是怎麼回事。織敢聽到了這句話以後握緊了傘把,心裡替長公主開心,回頭望向自家的車馬,竟綻開了笑容,然後快步向這邊走來。“怎麼去了這麼久?是那個小侍婢嗎?”“長公主,這應該是一樁好婚事。”“怎麼講?”“那粉色衣衫的小侍婢叫真兒正是庾府小姐的貼身侍婢,那着青衫的小姐正是庾府小姐。”“太好了,可爲什麼你說是好婚姻呢?”“剛剛出了綢緞莊,聽見她們主僕二人的談話,這每月買來的綢緞寫成的書信本就都是寄給殷浩公子的。”“真有此事?”“千真萬確。那庾嘉小姐還讓真兒小聲些,不要被旁人聽見。”“原來如此,早就已經有了的姻緣,我還擔心錯點了鴛鴦譜,沒想到他們二人早就有書信往來了,那我就成人之美吧。”長公主滿臉的喜色,這場大雨都不那麼討厭了,“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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