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有想到,宋小姐還會再回來,而且是以龍源董事的身份。”莫徵衍溫聲說。
“這個世界上意向不到的事情,的確是有很多。我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宋七月笑着,她揚眉道,“不過還是很高興,再次見到莫總,我可是一直等着這一天,總算是等到了。”
“宋董事一定沒有我那麼期待。”他回道,“我纔是很高興,可以再次見到宋董事。多麼慶幸,這一天總算等到了。”
周遭的人聽的茫然,更覺得兩人的談話蹊蹺詭異,只見他們笑着,卻好似是認識的,又彷彿不是真的那麼熟識,一時間倒是看不懂了。宋七月舉杯,朝他敬去一杯酒,莫徵衍輕輕舉起酒杯,回敬於她。
“莫總……”這邊又有賓客到來,前來和莫徵衍攀談。
莫徵衍便是笑應,迎上了賓客。
宋七月笑道,“莫總,我失陪一下。”
她說着,舉杯往另一處去了。莫徵衍還在原地,周遭的賓客簇擁着。在不時的閒聊中,他的視線似有若無的瞥過去,在那人羣裡搜索着找尋着,那一道歡笑的身影,當年那妖嬈嫵媚的女子,此刻卻像是一陣風,這樣的撲朔迷離。
“莫總,真是恭喜您了。”又有人前來祝賀,莫徵衍敬酒於他。
待他再次回眸,眼角的餘光卻是找尋不到她的身影。不知淹沒於哪個角落。
遊走在宴會之中,宋七月的身後卻是有人走近,來到了她的身旁,但是那人遲遲沒有出聲,好似是在猶豫之中,她乾脆轉過身去。
反倒是那人愣住。
他正望着自己。用一種熱忱的眸光。有着久別重逢後的欣喜。
康子文的確是欣喜的,在震驚過後,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說,竟是僵住了。
“嗨。”宋七月先行打了招呼,用一種慵懶的語調。
“嗨。”康子文茫然中迴應她,眼中更是不禁悄然一喜,她還是從前的那個她,所以連招呼的方式都是沒有改變。
“康總,兩年不見,你還是一點也沒有變。”
“你也是。”
“恩,好像有一點變化,比以前更加成熟了,也更英俊了。”她笑着稱讚。
“你也成熟了很多,這身打扮……”康子文看着她,找尋着形容詞,“很特別。”
宋七月輕輕笑了起來,“康總用詞才真是特別,真可愛呢。”
被一個女人形容可愛不是一件好事,康子文微微尷尬,卻是笑着,他問道,“這兩年你去了哪裡?”
其實康子文心裡邊有太多的疑問,當年她突然走的無影無蹤,兩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有,今日卻是突然出現,着實讓他驚奇,她怎麼就成了這樣的身份。
宋七月微笑着,颯爽的英姿,“到處走走,外邊的世界很大。”
“那麼是去了哪裡,爲什麼走了也不說一聲?你知道嗎,我們都很擔心你。”康子文有一絲急切,低聲喊着,“七月!”
那酒杯在她手裡輕輕握着,康子文的焦慮,卻是對上了她的淡然,她直視着他的眼睛,淡淡笑道,“康總,這裡這麼多賓客,直呼我的名字恐怕不大好,會讓人引起誤會的,我現在是宋董事。”
她提醒着他,她的身份,此刻是龍源董事,而不能再以名字稱呼,康子文卻是一怔,只見她微笑的臉龐上,是淡若遊離的淡漠,他這才發現,其實她不是沒有改變,縱然她笑應於他,卻是始終疏遠着關係。
“宋董事……”康子文喊了一聲。
“康總,謝謝你的關心,我很感動也很感謝。”宋七月應道,“只是有些事情,一時間說不清楚,這個場合也不方便說,不如改天吧。”
她委婉的回絕,拒人於千里之外,康子文也說不出話來了。
“宋董事。”是秘書柳絮走了過來,尋找宋七月,她朝康子文笑笑,端着酒杯往另一處去了。
若說全場的風姿,這所有的女賓裡,都及不上那一人,她談笑風生,不比任何一位男子遜色,所到之處歡聲笑語連連,交際的手腕更是一流,魅力所在,大概是像風一樣的自由隨意。
“你在看什麼。”範海洋在旁問道。
瞧着那前方人羣,直到這一刻,宋向晚也終是承認,她就是宋七月,可卻還是有疑問,“她怎麼成了龍源的董事。”
“聽說龍源去年的時候公司內部發生了一些動盪,有人注資入主了龍源。”範海洋將打聽來的消息道出。
因爲是合作方公司,所以當時的動盪,範海洋也有關注,只是後來龍源的危機就解除了,也沒有拓展太長時間,所以也沒有太注意,然而他也是生疑,“不知道是不是當時進入龍源,或許是通過別的渠道。”
然而,腦海裡一想,除了那一起動盪,今年來也沒有其他了。
“注資。”宋向晚蹙眉,注視着不遠處歡笑的宋七月,“她哪裡來的資金?”
“這就不知道了。”範海洋回了句,“好了,你也不要再盯着她看了,不如過去打個招呼。”休邊樂扛。
“不去,我盯着她看怎麼了,難道她還會過來不成。”宋向晚心裡微亂,委實還沒有平靜下來,一下子竟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她還真是就過來了。”範海洋卻是沉聲道。
宋向晚一怔,果然見到前方人羣裡的她,筆直的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微笑之間,已經舉杯到了面前,“範經理,宋主管,兩位在這裡,真是抱歉,今天的賓客真多,還來不及和你們聊幾句。”
“我們就不用見外了,既是合作公司的夥伴,而且也是朋友。”範海洋笑道,宋向晚只是舉杯比了下,沒有說話。
“範經理這話說的真是在理,既然是夥伴,又是朋友,那麼一定要告訴兩位一聲,龍源已經在港城建立辦事處,以後我們溝通就更加近距離了。”宋七月笑道,“等辦事處確定落實,再通知兩位,到時候還請賞光。”
“這是一定的。”範海洋應了,對於她開門見山的態度,倒也是有一絲生疑。
“cheers,兩位。”她笑着迴應着,帶着秘書又往別處去了。
“剛纔一直盯着她看,她過來了,你又一句話都不說了。”待她走後,範海洋開口道。
宋向晚卻是緊握着酒杯,整個人處於愕然裡,“她還真是若無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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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從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康氏和匯謄的人都和她打過照面了,我們也過去。”李承逸這方剛應酬過幾人,他笑着挽着程青寧側身說道。
程青寧也是知道,到了現在,這樣的場面,又是這樣的身份,絕對是不可能當作透明,而且她也想要面對她。於是,步伐邁開了,朝着宋七月的方向而去。
“宋董事。”李承逸前來問候。
宋七月瞧向他們,“是博納的李總和李太太,別來無恙。”
“宋董事看着倒是比以前還要神采奕奕。”李承逸回着,宋七月笑着,“我的神采奕奕,哪裡比得上李總,更是比不上程經理。程經理,先前記得你病了,現在都好了吧?”
“早就都好了。”程青寧亦是回道。
“好了就好,要是不好,那怕是李總要擔心壞了。”宋七月笑着稱讚,“李總可是好好先生,對待太太這麼體貼,實在是楷模。程經理又漂亮能幹,溫柔聰慧。你們兩位,也只有李總能配得上程經理,程經理能站在李總身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她的誇讚捧着他們,旁人聽了也是連連附和稱是,但是李承逸聽的臉上笑容散了,而程青寧還維持着嘴角上揚的弧度。那過去種種三人心知肚明,此刻這樣的褒揚,卻是實打實的諷刺。
宋七月在宴會大廳裡遊走,賓客們都見了一遭,她敬酒於莫柏堯,“堯總,我來遲了。”
楚笑信同在一旁,宋七月沒了聲,只是笑笑朝他敬酒。那有別於他人的冷淡,讓楚笑信蹙眉,他又是哪裡得罪了她?
復又迎上了秦世錦和蘇楠,秦家大少還是冰山一枚,蘇楠望着她,都忘記了要說話,宋七月道,“錦總,請代我問候您的太太。”
“……你好。”蘇楠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這麼人在場,卻是不能夠。
“你好。”宋七月瞧向蘇楠,只輕輕一個微笑頜首,打過招呼就走了,又前往另外一方賓客裡。蘇楠不是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場面,可是現在,在她面前,彷彿他們互不相識,她只是一個秘書而已。
就在遊走之間,宋七月手裡的酒杯空了一隻又是一隻,也是不知換了多少杯。但她卻是精神極好,一點也沒有醉意。繞過一行人,她又是來到了角落那一方的酒塔,這一次將香檳換成龍舌蘭。
但是在這酒塔的另一端,也有人前來取酒,酒杯剛剛放下。
擡頭一瞧,正是莫徵衍。
他也瞧見了她,卻是慢慢走了過來,存儲冰塊的冰桶靠近宋七月,他移步前來加冰,他問道,“幾塊?”
“一塊就好。”宋七月也沒有拒絕。
“你倒是不怕醉,酒量這麼好。”莫徵衍說着,卻是徑自往她的杯子里加了三塊冰塊。
宋七月瞥了一眼,她沒有去接酒杯,只是笑道,“莫總,這杯子裡調了三塊冰,酒味都沖淡了,還怎麼喝?”
“女人喝酒是陶冶心情,喝多了就是酗酒。”莫徵衍回道。
“莫總這麼溫柔懂得女人的心,怪不得這麼討女人歡心。只是這酒,是自己要喝的,心情也是自己來定的。”她直接棄了那杯酒,自己又取過一杯,取了一塊冰放入。
“你對酒還是這麼講究,和從前一樣。”他突然說道,“只是女人喝酒,總歸是不好,傷身。”
“這是在關心還是提醒?”
“你認爲是哪一個?”
“當然是關心。”那話題打轉着,真真假假卻是分不清,此時錢珏前來提醒,“莫總,馬上要開舞了。”
這句話宋七月聽見了,莫徵衍揮退了她,還沒有走的意思,宋七月道,“莫總在再這裡和我聊下去,我怕不是傷身,而是要傷心了。今天的宴會,多的是要和莫總跳舞的。”
“那麼你呢。”他還不肯走,反而是問道。
宋七月見他眸光定睛着,看向自己,“難道莫總是要邀請我開舞?”
“我以爲我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我今天這身打扮,陪莫總開舞,不大好吧。”她一身帥氣的裝束,本就是男扮女裝的着裝,要是和他起舞,那場面倒是無法想象了。
“凡事總有破例,今天的宴會就讓我們破例一次。”
他堅持着,宋七月笑道,“可是我並不想跳。”
“不是很高興再次見到我,還一直等着這一天?我們總算是等到了,也見面了,不跳一支好像說不過去。”莫徵衍已經擋在了她的面前,幾乎是有着她不答應,他就不會退讓的意味。
而原本在閒聊的賓客們,也有一些將目光零零散散投了過來,宋七月注意到了。莫徵衍朝她走近,他的手就要朝她探去,就要牽過她。只在剎那間,她朝後方退去,慢慢退到了酒桌的後方,“莫總真的要請我跳舞?”
“走吧。”他說道。
“但是我想不大行。”宋七月忽而揚起笑容來,對上了他。下一秒,話音未落的時候,她一下扯動那酒桌的白色簾布,那不着痕跡的動作看似無形,卻是用力,那簾布被猛然一扯,那酒塔也被扯動,“嘩啦----”一聲應聲而落,灑的到處都是!
伴隨着巨響,是酒杯的破碎聲,以及衆人的愕然狐疑驚呼,紛紛循聲望過去,只見那被毀壞的酒塔一角,一男一女站在那裡。仔細一瞧,正是莫總和那位宋董事!
“怎麼回事?”賓客中發出了詢問。
莫徵衍背對着衆人,他瞧着宋七月,宋七月笑着,歉然說道,“這酒塔好好的,怎麼會就倒了,剛纔還說會不會倒,沒想到拿了一杯酒真是倒了!”
她這麼說着,一場風波而起,衆人卻也是聽明白了,原來是取酒的時候不小心弄倒了酒塔,這儘管是少見,卻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立刻的侍應生都過來了,立刻清理現場。
“莫總,真是抱歉,你的衣服都被弄溼了,大概是要去換一件了。”宋七月又是歉意道,低頭瞧了瞧自己,“我想我也是需要去清理一下。”
“柳秘書。”宋七月又是呼喊,柳秘書上前,便是攜着她退走了。
莫徵衍瞧着她離去的方向,那眸光定格着。
“莫總。”錢珏前來再次提醒。
莫徵衍朝衆人道,“各位,下面舞會開始,只是我臨時不能開舞,現在就請楚總代勞。”
開舞的任務丟給了楚笑信,楚笑信接手,便是往在場女賓們身上望去,那視線一定,蘇楠被定格了。
又是她?蘇楠只覺得自己再次倒黴了。
果不其然,楚笑信迎了上來,邀請她開舞。蘇楠只得硬着頭皮答應,那音樂開啓飛揚了裙襬,只在衆人注視下,蘇楠隱約記起,這一幕是這樣的似曾相識,彷彿當年,當年也是這樣。
可不是這樣,那被弄倒的酒塔,灑了一地的酒水,被驚到了賓客,一如那一年,然而當年,是他弄倒了酒塔,卻不是她,不料現在卻是反了過來,竟像是致敬的回禮一般。
正在換衣服的莫徵衍,扣着袖釦,他靜靜想着。
何桑桑取來袖釦遞上,默然擡眸,卻見莫總不溫不怒的臉龐上,那隱隱有一絲喜悅的顏色。
換好了衣服,莫徵衍又要回宴會大廳,剛下了樓,錢珏上前道,“莫總,龍源的柳秘書剛剛來報,宋董事因爲不便在出席宴會,所以先走一步了。”
她已經走了。
莫徵衍的步伐一緩,卻是又記起那一年,當時的她表情是錯愕的,帶着不敢置信的茫然。可如今,她愜意微笑,這樣無畏。
車子從京都酒店駛離,柳秘書坐在一側問道,“宋董事,提前走了,真的可以嗎。”
宋七月臉上的笑容卸下了,冷漠的樣子,冷的和此刻的天氣不相符,“有什麼不可以,本來就只是慶功宴,人到了就好。”
“是。”
車子飛奔着,開回到了酒店,宋七月進了套房裡,她取了支菸來,點燃了抽起。在星火明滅間,站在酒店的高層上,沉默眺望港城的夜景。直到那手機響起鈴聲,她這纔有了動作接起。
“這麼快就結束了?”男人問道。
“走了一圈打過招呼,當然就回來了。”
“見到了?”
“他是宴會的主角,當然會見到。”
“下面你打算怎麼做。”
“按計劃一步一步來。”她眼中所有景色都散開,定格的卻是那一簇指尖燃起的星火,像是火焰,那是復仇的火焰。
……
次日週四,楚笑信剛抵達公司,就來到了總經辦,“她這次回來,不會是那麼簡單。”
“能鬧出什麼事情來。”莫徵衍回道。
“一出現就是董事的身份,她遠比我想象中更要厲害,真是到了哪裡都能春風吹又生。”楚笑信原不想去這樣比喻,但是宋七月的生命力當真是不能用普通人來設想。
“她要鬧,就要讓她鬧吧,我等着。”莫徵衍卻是平靜道。
之後一上午,同樣是平靜,午後亦是沒有異樣。錢珏幾次進去,卻是發現今天莫總的文件審批速度有些慢,往日必定是迅猛的。
傍晚來臨之前,一通電話打進了總經辦,錢珏接起後聆聽,而後詫異了,立刻的,她敲門而入,“莫總!”
“有一位遊律師,他說是代表了宋女士來會見您!”錢珏震驚的不是律師到來,而是這位律師非同一般,在業界很是出名,而他到來的原因更是非比尋常,“他說是爲了莫總兒子的撫養權問題!”
“來了。”相對於錢珏的震驚,莫徵衍依舊是平靜,更好似等待着一般,“請上來。”
律師被請上總經辦,他上前遞上了名片,並且表明身份,“莫先生,您好,我是jill律師事務所遊子敬律師,現在我受委託人宋七月女士的請求,成爲她的委託律師,今天來這裡找莫總,是就莫紹譽小朋友的撫養權一事……”
“莫紹譽是莫先生和宋女士在婚後生下的孩子,現在莫紹譽的法定監護人是莫先生本人,但是作爲孩子的母親,宋女士有權利爭取孩子的撫養權,和孩子共同成長。”
“在此之前,宋女士更有權利探視孩子,並且提出和孩子一起小住的要求,直到撫養權的裁決真正下來。當然,如果莫先生願意自動放棄孩子的撫養權,那麼也不用後續的事情了,相對簡單很多。”
“莫先生,你的意思是?”遊子敬說完來意,望向了面前的莫家大少。
莫徵衍端坐着,這諾大的辦公室,竟是靜的出奇,他沉靜道,“我不會放棄孩子的撫養權。”
遊子敬也是早就料到不會這麼順利,“我知道了,莫先生,那麼後續會再聯繫您,有什麼事情您可以聯繫我,謝謝。”
遊子敬微笑點頭,莫徵衍道,“辛苦你了,遊律師。錢秘書,送遊律師。”
是禮節如此還是怎樣?他作爲委託律師前來,爲委託人爭奪撫養權,可是他卻道一聲辛苦,這倒是第一次遇見。
遊子敬出了莫氏大廈,往一旁的停車方向而去,上了車後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宋小姐,剛剛已經見過莫先生了,他說----”
“不會放棄孩子的撫養權。”電話那頭,遊子敬的話語傳來,宋七月聽見了,“那後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手機放下,宋七月坐在車子裡,她坐在駕駛座上,望向了不遠處的學校。時間快到了,就要到放學時間,家長們已經陸續到來。她擡起頭來,對着鏡子整理儀容,將散亂的頭髮理向耳後,爲自己塗抹柔色的脣彩。
那車門打開,她下了車來,高跟鞋踩着,她白色的長裙素雅,她撐着傘前往。
她一路而去,周遭的家長,那些媽媽們瞧見了她,都莫不是看上幾眼,她着裝清麗,緩緩走來,明顯的氣質高雅,硬生生將一旁的媽媽們給壓下了。
老師們正微笑讓家長們接走孩子,一擡頭瞧見女人而來,都是一愣。
她將墨鏡摘下,放到了挎包裡,傘下是一張剔透漂亮的臉龐。
“你好,請問你是?”老師問道。
她開口道,“你好,我是莫紹譽的媽媽,我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