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宋七月的腦海裡,旋轉而過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可能。可是這去和不去,卻都是兩難。依照現在的情況,她是公司就博納方的負責人,理應是應該要去的,否則情面上是過不去的。但是事實上,在經歷過生日會和百日宴後,對於這樣的聚會,她竟是感到厭倦了。又有誰知道,去了以後又會發生什麼,或許又是一場鬧劇,而她已經不願再去目睹那些是是非非。
然而。此時就在她兩難之時,程青寧微笑道,“宋經理當然會去,莫總都去了。她怎麼能不去。”
宋七月望向對面,李承逸和程青寧端坐在前方。
此刻是怎樣?
激將法,又或者是如何?
原本只是稀鬆平常的聚會,卻因爲這一干人等,而產生了不一樣的化學反應,變的這樣高深莫測。
宋七月微笑。她沒有立刻應聲,則是問道,“堯總,週末度假具體是什麼時間呢。”
“那就要看定什麼地方了。”莫柏堯應聲,扭頭道,“這地方就讓莫總來定奪吧。”
論公司職位,也是該莫徵衍定奪。
莫徵衍沉思着。忽而開了口道,“就去近郊的會所吧。那裡可以爬山,也可以釣魚。”
近郊的會所,是那一座魚塘會所,他們曾經早就去過。此刻,宋七月沒有想到,他竟會定那個地方,可爲什麼偏偏是那裡?
“那家會所是個好去處,李總,程經理,兩位看?”莫柏堯問道。
程青寧點頭,李承逸笑應,“我們是客人,到了港城,當然是客隨主便了。”
“去會所的話,時間也是有限,週五晚上下班就出發吧,這樣才能來得及,就算是在近郊,也要來回,三天時間看來纔夠。”度假的地方定了,時間也是定了下來,衆人都沒有異議,莫柏堯再次詢問,“宋經理,你沒問題吧?”
又是望向了宋七月,思緒有一絲凌亂,她回了心神道,“也是,來回三天是需要的,不過這樣一來,我恐怕就趕不上了。”
“宋經理,你有事?”莫柏堯問道。
莫徵衍聽聞,他沉默的俊彥,眉宇一凜。
宋七月道,“週五的晚上,我約了朋友,前兩天就說好的。”
“還真是不湊巧。”程青寧回道。
“可不是。”宋七月應道。
李承逸笑着打趣道,“週五晚上要是不能一起去,晚些再過來也是可以。宋經理,不會放莫總一個人吧。”
“我也不想,而且我這邊行程安排早就定了,週六下午還約了一家公司的客戶,現在實在是推不了,因爲已經往後挪了,要是再推遲,信譽方面影響大概也不好。”宋七月回道。
“宋經理看來是很忙,排的這麼滿。”李承逸笑着道。
“實在是不湊巧,都撞上了。”宋七月這可不是在說謊,因爲的確就是如此,“不如週末你們好好度假,等改天我再請兩位,輪到我做東,算是補上這一次。”
她說着,側頭喊道,“莫總,堯總,這次我這邊是抽不出空了,李總和程經理,還要請你們好好招待。”
這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也沒有人再執着了,也全都能夠體諒。他們誰都知道,莫徵衍和宋七月是夫妻,莫徵衍去了,也等同於是兩人都去了。聚會確定下來後,莫柏堯迎着李承逸兩人下樓。
“宋經理,你留一下。”宋七月也要一起而下,卻是被人喚住了。
那是莫徵衍開了口,從她進來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對着她所說的。
宋七月也是順從的留步,她復又坐了下來,等着他繼續下文。莫徵衍就坐在她的身側,也是方纔的位置,不是對立面,分明是並肩着,但是過一個座椅,就像是隔了一座山川。
“剛剛爲什麼拒絕。”他終於開了口,低聲問道。
宋七月道,“莫總,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週五晚上約了人,週六有安排。”
他又不是眼盲耳聾,還需要再來問一遍?
“週六你的行程,我會交給另外的人負責,你不需要再管了。”他說道。
宋七月道,“那位客戶是我經手的,交給別人恐怕不大好。”
“這不需要你再考慮,現在已經和你無關。”他已然做了安排,自顧自的更改她所有的步驟,“週五晚上既然是約了朋友,和你的朋友說一聲,改天再約。”
更換了週六,再讓她拒絕了朋友,就爲了這一次的聚會嗎?
真是非去不可了?
爲什麼每一次,都是他在決定,去生日會,辦百日宴,每一次都是?
“你是博納項目的負責人,你應該去!”莫徵衍又是放話,壓着她命令她必須要前往!
宋七月定睛,她開口道,“我雖然是莫氏的職員,但是不代表我沒有私事,週末本來就是員工的休假日,我有權利選擇是否加班。對我而言,週末的度假和加班沒有兩樣,同樣剝奪了我的休息。公司沒有任何一條明文規定,職員必須要加班,所以,我有權不去,而且我已經向博納解釋過了,下次我會做東彌補,李總和程經理都表示認同。”
那些條條框框聽的他厭煩,他一下喝出她的名字,“宋七月!你不要忘記,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
此刻,他將公事轉化爲私事,宣誓着他們之間的關係,宋七月沉眸道,“我沒有忘記,法律定義上我們的確是。不過,莫徵衍,就算我現在是,那也不代表我就必須要陪你一起去。週末的時間,我想陪孩子,我也有權留下來陪孩子。”
“孩子有人照顧,不需要你,你要是非要陪着,那就帶着孩子一起去!你聽好了,你必須去!”莫徵衍冷聲喝道。
“莫徵衍,你可以說我不顧大局,也可以說我頑固不通,怎樣都好,反正我不去。”宋七月撂下這句話,她起身道,“莫總,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宋七月!”他在後方冷喝,她沒有回頭揚長而去!
他竟是沒轍!
……
就週末聚會度假一事,莫柏堯這邊的通知也放出去了,很快的,其餘等人也收到了邀請。這其中,有莫斯年,也有駱箏,這兩人先前就和博納有過聯繫的,所以理當也該在。縱聖以巴。
“那個會所在哪裡,好不好玩?”而當楚煙也來問她的時候,宋七月才知道她也有被邀請在列。
“堯總也請了你?”宋七月問道。
“難道我不夠資格?好歹之前李總來港城,也是我接待的。”楚煙回道。
倒不是不夠資格,只是莫柏堯這局宴會請的人還真是多,不過這些都和宋七月沒有關係,“免費帶你去度假,管好不好玩。”
楚煙又是問道,“那到時候你得跟我一起,不然我就落單了。”
“我不去。”宋七月道。
楚煙驚奇了,“這種場合,你不去?”
“不就是度假,我難道還一定要去了?這幾天我手上事情多,脫不開身。”宋七月笑着道。
楚煙撩撥着自己頭髮,那兩道柳葉眉漂亮的微蹙着,“我看是有貓膩,不然你怎麼捨得放那位莫大少一個人悽慘的過週末。”
“沒辦法,總要有人陪客戶,我就陪兒子了。”
“原來是男主外女主內。”
“是呀是呀,分工合作,幹活不累。”
又過了兩天,已然到了週五,眼看着週末就要來臨,今天晚上恐怕他們就要集合匯面而後一起出發去近郊。下午的時候,程青寧就提前離開了,她是要去整理出發所需要的物品。臨走的時候,又是問起聚會,“宋經理,你真的不去麼?”
宋七月微笑,“沒辦法,被事情耽擱了,程經理,和李總玩的開心。”
“我在想,宋經理該不會是因爲之前的事情,所以心裡邊有芥蒂了,這纔不去。”程青寧微眯起眼眸來,她笑着說,“如果是,那真的沒必要。”
“程經理,你想多了。”宋七月直接一句。
她的話語,分明是那天莫徵衍對她所說的話語,這讓程青寧默然,而後笑着走了。
宋七月也是微笑相送。
不要想着要用激將法,對她沒有作用,不是每一次,她都是會意氣用事迎難而上。
程青寧離開了莫氏,車子便送她回江景苑。
江景苑的公寓裡,李姐來應門,“太太,您今天這麼早回來了。”
程青寧走過玄關處,李承逸坐在客廳裡看着新聞,這幾日來港城,他倒是清閒了,也不用去公司,她開口道,“我去收拾東西。”
“順便替我把我的東西也收拾了。”李承逸應道,他翻閱着報紙。
偶爾的時候,李承逸也會讓她做這些瑣事,程青寧回了聲“知道了”,她直接上樓去。
房間裡,她拿過小型行李箱,將週末所需要的一一放入。收拾過自己的,她又是走向他的房間,將他的便裝放了兩套進去。正在收拾着,門口有人佇立,不用去瞧,程青寧也知道是誰,“快好了。”
“不着急,時間還早,又不需要趕飛機。”李承逸靠着門倚着道。
他看着程青寧爲他置辦物品,靜靜的動作着,緩慢而且鎮定,突然他問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和他私下還有沒有見面?”
程青寧將毛巾摺疊放入,“沒有。”
“真的沒有?”李承逸問道。
程青寧將毛巾收好了,她又是道,“如果你一開始就不相信,那麼就不需要再問我。”
“生什麼氣,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你說了沒有,我怎麼會不相信。”李承逸笑着道。
程青寧也終於將行李收拾整?,拉上了拉鍊,“東西都準備好了。”
“不要這麼緊張,我們是去度假,又不是去打仗。”李承逸笑着說,“那裡沒有莫家老宅,也沒有莫董事長和莫夫人。”
程青寧擰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作勢就要走過他身邊,回自己房間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李承逸卻是攔住了她,那手橫過她的身體,硬生生撐住了門框另一端,也將她困住,“這次度假,來的人不少,除了你知道的幾位,還有年總,駱總監,楚經理。”
“那個駱總監,你以前也是認識的吧。”李承逸望着她的側臉道,“聽說,她是莫總的遠房表姐,不過,還聽說,她的真正身份,是莫總養在外邊的女人,還給他生了個女兒,在國外。”
“近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程青寧道。
“遠房表姐,沒有血緣關係,怎麼不能在一起?而且,他們也沒有真的在一起,和他結婚的人,又不是這位駱總監,而是另外一位。”李承逸低下頭,緩緩說道。
“我還聽說當年莫總爲了娶莫太太,可是幾乎耗盡了自己的身家,拿自己的錢補了宋氏匯謄海底隧道的工程項目,而且還投資進宋氏,換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把這些股份都給了他的太太,讓她在宋家站穩了根基。這麼大的手筆,莫總還真是有心了,看來一顆真心都付出去了,不然怎麼能捨得。”李承逸說着,他問道,“青寧,你說是麼。”
程青寧依舊是沉靜的,眸底都不起波濤,“當然。”
“不過,其實莫太太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沒有身家沒有背景沒有地位,只是宋家寄養的女兒。”李承逸朝她接近,他的手挽過她的肩頭,朝她棲近,他輕輕親吻她的臉龐,溫柔的,綿延的吻。
“青寧,她是不能和你比的,根本比不上。”李承逸柔聲說,“在我心裡,遠遠不能。”
……
週五的傍晚,就在他們一行人準備匯合的時候,宋七月也是準備下樓去,不過她不是要隨他們同行的。駱箏尚不知情,她來到她的辦公室,“七月,一會兒是在那裡碰頭吧。”
“駱箏,這幾天忙,我忘了告訴你,晚上的聚會我不去。”宋七月回道。
駱箏愕然,“你不去?你怎麼不去?”
“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還約了人,先走了。”宋七月笑着甩甩手離開。
駱箏當真是錯愕萬分,卻是來不及再詢問,她立刻又是前往總經辦,找上了莫徵衍,“七月說她不去聚會,這是怎麼回事?”
“誰說她不去。”莫徵衍回道。
“就剛纔我去找她,她親口對我說的。”駱箏當真是搞不清楚了,“她已經走了,說約了人。”
莫徵衍不急不慢的起身,取過西服挽在手中邁開步伐,他從容離開,“我會帶她到。”
傍晚十分的咖啡館,宋七月準時趕到。
店裡面那一桌上,早有人已經先到了,那正是唐允笙和陶思甜,陶思甜一瞧見她進來,趕忙伸手打招呼,“這裡!”
宋七月看見了他們,也是笑着過去了,“你們來這麼早啊。”
“也是剛剛到。”陶思甜回道。
宋七月坐了下來,她喝了口水,一邊從挎包裡取出信封袋來,“看看照片吧。”
先前宴會的時候,他們都有合照,當時陶思甜只說等洗印出來的時候多印一份給她,宋七月當時答應了。這不,今天約了他們,就是來送照片的。
陶思甜看着照片,很是開心的樣子,笑的很高興,“真好,回家我就放進相冊裡。”
閒聊着欣賞着照片,一旁的店員提醒,大概是烘焙的蛋糕好了。陶思甜之前一直都在這家店裡學做蛋糕,所以早就熟識了,她放下了照片道,“我去一下,你們聊吧。”
陶思甜走後,唐允笙默默看着那些照片,難得的,他揶揄了一句,“倒是把你拍的很美。”
“多謝三少誇獎,不過再美,也沒有她在你眼裡這麼美吧。”宋七月笑應,手裡的照片正是陶思甜和他的合照。
唐允笙也是瞧着,那照片裡的女子笑顏如花,他忽而又是道,“多虧了你。”
宋七月眼眸一定,唐允笙又是道,“如果不是你,她不會恢復的那麼快。”
如今的陶思甜,和去年的時候,判若兩人,當真是相差甚遠,只是,宋七月想到之前宴會的時候,她對她說的話語,心裡也是一凝,這也是她這次邀他出來想要說的重要事情。
“笙總。”宋七月開了口,“陶小姐她心裡邊很明白。”
——七月,我想謝謝你。我記得你對我說的話,一直都記得。
就在彼時,她對她所說的話語,不過是想讓她重新振作,可是現在,這一切恐怕無法停止!
“我知道。”唐允笙道,“我都知道,不過沒關係,就這樣吧。”
他豁達的說着,嘴角的弧度,那俊美臉龐上的微笑,這樣的放鬆自然。順着他的目光,宋七月看見了,不遠處陶思甜正將蛋糕裝盤,而他眸底的深情和放縱,宋七月瞧見了,也將她觸動了。
“只要她高興,怎樣都好。”他低聲說道。
這一刻,宋七月心裡邊啞然無聲。
只要她高興,怎麼樣都好。
很快的,陶思甜端着蛋糕折返而回,他們便吃着蛋糕喝着果茶閒聊着。唐允笙不時看向窗外,那街邊不遠處,他注意到了停下的車。而宋七月卻是沒有發現,她和陶思甜聊的太過關注。
等到蛋糕都差不多吃完了,餐盤也被收去了一回,唐允笙瞥見那停靠的車裡下來的男人,他開口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我說笙總,難得出來,不一起吃個飯?”宋七月問道。
“剛纔不是已經吃了?”唐允笙反問。
“這只是甜品吧。”餐前甜點,宋七月的胃口才剛剛大開。
陶思甜笑道,“下次吧,我看今天有事,就不用特意陪我們了。”
宋七月還在莫名着,只見陶思甜喊道,“莫總,你來了。”
宋七月尚且不能回神,然而那人已經走到了面前來,“笙總,陶小姐。”
擡頭一瞧,身旁站着的高大身影,真的是莫徵衍!
唐允笙起身,和他握了下手,“莫總,打擾了。”
“哪裡的話。”莫徵衍應道。
“我們也差不多了,你們還有事要忙,那就去吧。”唐允笙簡潔一句,但是卻讓宋七月明白過來。
怪不得只在這裡吃甜品,而不去吃飯了,可是他們又是怎麼聯繫上的?宋七月還在困惑着,唐允笙已經帶着陶思甜起身了,都不等她再說話,唐允笙道,“我們先走了,不用送了,改天再聚。”
“七月,我們先走了,拜拜。”陶思甜亦是道。
他們兩人很是默契的離開,像是一陣風一般,莫徵衍在她面前的位置坐了下來,她卻是不想開口說話,她只是瞧着落地窗外,唐允笙和陶思甜離開的身影,分明還是攜手的,分明是這樣的登對,這樣並肩而去,忘記了所有,忘記了那些曾經有的恩怨。
這一刻,音樂都是安寧的,宋七月的意識渙散而朦朧,她看着他們愈行愈遠。
“這兩天遇見了笙總,就聊了幾句,知道你今天約了他們。”莫徵衍的聲音緩緩響起。
宋七月還望着窗外,不肯放開。
莫徵衍也側目望過去,不過是兩人遠走的身影,都淹沒在人海里了,已然不見,可她還在執着的瞧着,不知在瞧些什麼,又好似彷彿在漠視他的存在。剛想質問,卻發現,她專注的眼睛,帶着深切的渴望,他所不懂的光芒。
“你在看什麼。”他不禁問道。
在看什麼,她在看什麼。
眼前闌珊一片,他們早已不見,宋七月同樣也是近乎不自禁的,她輕聲的,彷彿是在對自己說,“我要是她,知道有一個人爲了自己這樣,那我一定原諒他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幾乎不可聞,他零星聽見了卻是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宋七月回過頭來,她面向了他,她直面他道,“你來這裡又是做什麼。”
“我來接你。”莫徵衍道。
果然是這樣,還不肯放棄,宋七月輕聲道,“我已經說了不會去,你來這裡也沒有用。”
“你必須去!”他堅決的頑固徹底!
“莫徵衍,你爲什麼非要讓我去不可?如果就因爲我是你的妻子,那麼我告訴你,我沒有這個力氣去陪你演戲,也不想演這場戲!”宋七月冷聲說道,若說生日會,百日宴,都是一出又一出的演出,那麼她已經扮演完畢,她不想再去演繹那些角色。
她已經受夠了,已經真的夠了!
是她冷然的眼眸,這樣抗拒着,讓他沉默了,他卻是道,“你不是說要去許願麼。”
宋七月僵住,記憶被推翻到那一日,那是沒有去成的鎖橋,後來他說去別的地方。她曾向他提過一句:魚塘會所那的山上,那棵許願樹挺好的,空了去吧。
然而當時太忙了,所以擱淺了,想着有朝一日,等事情都解決了再去也不遲。當時真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
“我還記得。”他卻信誓旦旦一般宣告着。
現在,又爲什麼要提起,說什麼許願,好似是爲了她。
這太可惡,太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