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蕾奴說道,我一點都不怕艾利斯羅,席爾瓦叔叔。
關於艾利斯羅,我們也不敢低估瘟疫的危險性,即使早期強烈的病例好像已經消聲匿跡。我跟你一樣反對讓瑪蕾奴冒險,尤金妮亞。
你錯了。我是要在她面前討論。我猜想她應該比你或我,都還要清楚她要怎麼做。她是她自己心靈的守護者,而我們的工作是儘量不去幹涉地帶領她。
沒有人提到魔力,也沒有人說出這種類似的話。我只是建議我們做個實驗,以我們所有的防範措施。
瑪蕾奴輕皺眉頭。我已經做過了。每個人都做過大腦掃描。在開始上學之前都要做大腦掃描。還有在每次完成醫療檢查後
啊,茵席格那帶點勝利的語氣說道。他隱瞞了什麼事,瑪蕾奴
不過瑪蕾奴彷彿突然頓悟地說道,我想這也就是你爲什麼等了三天的時間,席爾瓦叔叔。你要向自已證明你的肯定,好讓我看不出你心中的不確定。但那沒有用。我還是看得出來。
我必須要找出來。而我也如此做了。但那些是不充足的。
瑪蕾奴向後退縮,不要。
加納說道,不,不是這樣他舉起一支手臂阻止他自己的話,然後無力地放下。我是何苦呢親受的瑪蕾奴,如果我突然地顯出憂心的神情,那是因爲我們需要儘可能地獲得掃描的各項細節資料,好做爲心智正常的標準。然後,如果當你曝曬在艾利斯羅下,並受到任何一點點的心智扭曲,大腦掃描就可以偵測出來,即使沒有人觀察到或詢問出來之前。至於,當我剛剛提到大腦掃描的細節時,我想到的確有可能測到其它平時無法偵測的心靈改變,那突如其來的自發性念頭。這就是你所看到的。來吧,瑪蕾奴,你能看出多少不確定性
不,我不知道。
那麼你怎麼能夠對艾利斯羅肯定,而對大腦掃描無法肯定呢
瑪蕾奴說道,爲什麼這會讓你感到高興,席爾瓦叔叔
不管我是否看出來,茵席格那說道。我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比較好。
這一點都不令人驚訝,席爾瓦加納低聲地說道。
我沒有辦法很適當地告訴你,因爲我也不清楚他們的專用術語。如果由我們這兒的權威,瑞內道比森ranaydaubisson來解釋,無論是你或我都聽不懂。不管怎樣,她向我指出
茵席格那的嘴脣顫動。你是說她已經受到感染了
疾病那怎麼可能我們從她的嬰兒時期開始,收集了所有的大腦掃描資料。這種不規則一直都在那兒。
我會付錢的,茵席格那低聲說道。
我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你知道的。不過既然她如此具有信心,使我不得不和她站在一起。我相信她那種堅實的安全感背後必定有所涵意。
我們爲什麼要拿她做冒險你能夠向我解釋爲什麼要拿她來冒險
不會如此。針對這一點,即使我相信瑪蕾奴,並且相信她不會有危險,我會爲了你而減少它的效應。首先,我們不會一下子就讓她到地表上。比如說,我會帶她飛行艾利斯羅的上空。她會見到湖泊和平原,山丘,峽谷。我們還可能直飛到海岸邊緣。這一切都具有野性之美。我自己曾看過一次,不過那些都是不毛之地。那兒她見不到任何生物,僅在水裡有原核生物,當然,那是看不到的。很有可能在這千篇一律的貧瘠當中,會令她倒盡胃口,而她也因而失去到外頭的興趣。
艾利斯羅服裝,那是我們的簡稱。就像是太空服,只不過它無法在真空中維持空氣罷了。那是種塑膠與纖維的合成緻密材質,重量輕到不會妨礙正常活動。頭罩具有阻擋紅外線的功能,而整體上有空氣供應與氣體循環系統。總而言之,一個穿着e服裝的人不會直接與艾利斯羅的環境接觸。我們所需要的,是一個和她共同經歷這場冒險的人。
你茵席格那張口盯着他。
不。不盡然如此。你不應該將瘟疫看做是有或沒有的兩種狀態。曾經有過一些十分輕微的病例,受到感染的人還是可以過正常的生活。她不會有事的。我十分肯定。
她無力地看着他,說道,你知道我是。
這是真的。天文學家並不直接看星星。沒有那種必要。一個天文學家只需要對望遠鏡,照相設備下指令,然後透過電腦設定光譜儀,接下來的一切,就依照事先程式好的流程進行。
席爾瓦加納到他的辦公室,在離開前檢查有無遺漏了什麼東西的時候,她對着席爾瓦加納如此抱怨。他一直都是個散亂的人,茵席格那從年輕時代就知道。想到這兒就不由得令她惱火,不過或許她也應該羨慕這點。她心想,席爾瓦有許多特質,而在另一方面,克萊爾卻是
他帶她到了升降梯。這是茵席格那第一次來到圓頂站的升降梯,有那麼一瞬間,她彷彿回到了羅特。除了她感受不到變動的虛擬重力吸引,而且也沒有將她輕輕拋向一旁內壁的柯氏力效應,如同在羅特上的那般。
他們在這兒對你不錯,茵席格那說道,伸手輕輕觸摸玻璃並確認了它的存在。
茵席格那屏着氣息。她早就知道天空是這般的景象。她在表單上與星圖上見過,以及在模擬影像與感光照片上。除了未曾親眼直接見過外,在各個方面都是那樣地熟悉。她覺得自己並不如往常一樣,挑出一個感興趣的天體,發現某些困惑的議題,然後將它轉換成一件需要解決的工作。她並非望着任何一個特定物體,只是看着整體的景象。
過了一會兒,她幾乎舒服地感到睡意,謝謝你,加納。
我並不是在冒險。我們兩人都不會有事的。此外,我對她擁有一種一種身爲父親的感覺。畢竟,尤金妮亞,我們一起走過那麼長的時日,你和我,而我想我總是這麼想我對你相當地重視。
沒有必要,加納輕聲地說道,隨後,這股平靜逐漸地加深,茵席格那希望不要有任何人來打破這股寧靜的咒語。
瑪蕾奴非常特別。我想,那個就是讓人們不願來到這兒的原因。
你是指太陽我們的太陽太陽系的那個太陽。
是的,或者不是出於意識,但我想這種景象會讓他們感到不自在。因爲這會讓人想到太陽是那樣的遙遠,在遠不可及的地方,屬於那不同宇宙的一部分。然而它還是存在空中,明亮得引起人們的注意,並在心裡激起自己曾拋棄它的一種罪惡感。
要是還存在的話。
我們似乎在漸行漸遠了。
當然它可以。加納盯着西方天空中的亮星。我們丟下的那些在地球與殖民地上的人,最後一定會發現涅米西斯。或許他們已經發現了。或許他們在我們剛走之後,就已經開發出超空間輔助推進。我們的消失必定對他們造成相當大的刺激。
我們勇敢地嘗試。
接着是一段沉靜,之後加納說道,我一直在等着他們追過來。這是我最大的恐懼,當我見到這顆礙眼的星星時,這種恐懼更爲加強。我們離開太陽系已經十四年了。他們在這十四年內做了什麼你有沒有想過,尤金妮亞
從來沒有,茵席格那半睡半醒地回答。我的憂慮都是眼前的。